“谢相,错了,是十?七个。”金镶玉低眸,轻轻一笑,妩媚动人。

谢昭宁扭头看着她?:“你多大,就?有十?七个?”

“奴家今年十?六岁。”金镶玉含羞带怯地回视谢昭宁。

难以体?会风情的落云探头拆台:“她?二?十?六岁了,谢公子,比你大了八岁哦。”

“去去去,奴家永远十?六岁。”金镶玉十?分?不满意地推开落云,“你就?是羡慕嫉妒我?有十?七个相好?的。”

三人打闹一番,就?见到县官匆匆走出来,笑着相迎众人。

众人也没给他好?脸色看,他自觉地笑成了一团花,“谢相,下官将商贾的同族请了过来,以及小吏的同族。”

此事不查个彻底,谁都别想走。

谢蕴懒得应承,与金镶玉使了个眼色,后者上前推开县官,“你既然留我?们下来,那这里,你就?可以让贤了。怎么审怎么查,是我?们的事情,与你无?关,退下。”

县官一愣,落云上前就?推开了,“别碍事。”

谢蕴坐在了主?位上,先翻看着族人的供词,商贾姓周,在本地是大姓,算是从祖宗那一辈富下来的。

家里生意多,涉及的行当也多,市面上的生意几乎都做了一遍,布料、酒肆、客栈、香料等都做了一遍。

谢昭宁靠着轮椅,突然问道:“周家做了牙侩吗?”

牙婆、牙侩都是买卖奴隶的生意。

谢蕴愣了一瞬,金镶玉呦呵一声,道:“谢公子,你不是失忆了吗?”

谢昭宁含笑望着金镶玉:“我?以前也做过牙侩吗?”

谢家不碰这种下三烂的行当。

金镶玉偃旗息鼓,落云示意她?闭嘴,自己主?动说?道:“做过,前些年才断了。但我?查过小吏,他没有做过呀。”

谢蕴受到启发,问县官:“小吏做什么的?”

“抄录文书,管户籍这一块的。”县官回答。

户籍二?字让众人齐齐吸了口气,管户籍的小吏与牙侩打交道是最?多的。

金镶玉叹气:“你说?杀了小吏,是为什么。”

“伪造户籍。”落云斩金截铁地开口,“奴隶是有奴籍才可以买卖的,若想将良民变成奴籍,那就?只有衙门里的人才可以办到。”

谢昭宁下意识就?问:“他伪造了什么样的户籍才会招来杀身之?祸。周家又是做什么,才会满门被杀。”

县官听到这里,脸色精彩极了,“这、伪造户籍……”

衙门不可能是清水衙门,多少都会捞些油水,伪造户籍的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落云直接问县官:“你们这里伪造了多少户籍?”

谢昭宁却问:“他当差多少年了?”

“他、他才不过五六年罢了。”县官脸色精彩极了,被众人追问一番,慌得不知该回答谁的问题。

“才五六年……”谢昭宁喃喃一句,时间线就?对不上了。

她?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

众人都沉默下来了,谢蕴说?道:“将他经手的户籍都调上来的,你刚刚说?周家是几年前开始不做牙侩的,具体?是几年前。”

县官想了想,“这个下官也不清楚。”

“去查一查。”谢蕴吩咐他。

县官领命。

随后,谢蕴又问:“小吏平日?里行事如何?”

“还算稳当,若不稳当也不会介绍到我?跟前了。”县官说?道。

办事稳当就?说?不明是偷奸耍滑之?人,莫名的灭门之?灾是从哪里来的。

众人凑在一起想办法,谢昭宁同赵霍招招手,两人前往户籍室去了。

有了特权,谢昭宁直接进去了。室内散着书墨和霉味,赵霍要去开窗,谢昭宁阻止他:“不能开,也不可见灯火。我?随意看看。”

室内有人看管,她?又喊了看管的小吏,询问道:“你们平日?里伪造的户籍和真正?的户籍可会区分?开。”

一句话让对方变了脸色,她?宽慰道:“我?不是来兴师问罪,就?是问如何区分?罢了,若是真因伪造户籍出事了,又该如何快速找出来呢。”

对方摇首,“您这话等于的伪造户籍给自己留证据,这不是等着自己被发现,哪里有人那么傻。”

“那你将五六年前至今的户籍拿出来,要外?地传来的,不需本地出生的孩子。”谢昭宁退而求其次,说?完后又添一句:“二?十?年前至今的都拿出来。”

对方看她?一眼,见她?眉眼如画,衣袍华丽,不像是来故意找茬的,犹豫一瞬后就?答应下来了。

小吏负责找,赵霍负责搬到谢昭宁的桌前,两人分?工合作。

外?地转来的户籍比起本地的少了很多,半个时辰就?找全了,谢昭宁一人慢慢去看。

赵霍守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望着浮云。

谢蕴来的时候,就?见到他抬头看着天空,她?走过去,赵霍立即指着门内:“公子在里面。”

谢蕴颔首,提起裙摆走进去,少年人端坐在案牍后,眉眼紧皱,那张秀气的脸失去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