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我什么?”

“闭门思过一个月。”

“正好,我日日陪你。”

谢蕴轻笑:“关在宫里。”

谢昭宁笑不出来?了,谢蕴笑容深深,谢昭宁依旧坚持:“那我也要去。”

“随你。”谢蕴也不阻止她。

人立足于世,对自己的身份,岂会不好奇,若是一味躲避,心中?惶惶,倒不如直接面对,好过胡思乱想。

谢蕴罕见地?随她去了。

谢昭宁将红梅放入瓷瓶中?,并未久待,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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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气晴朗,谢昭宁起得很?早,趁着早朝之际,溜进了后宫。

封号未定,旨意?未下,她尚是自由?身。

她熟练地?穿梭在宫苑中?,巧妙地?避开?宫人,最后站在了冷宫前。

昔日困住陛下之处,成了废帝的住所,这对姐妹二人,又有?几?分相似。谢昭宁拍门,宫人探首,她递出宫牌,“承桑漾,今上之女。”

宫人狐疑了会儿,还是打开?了宫门。

谢昭宁大步进去,一路直入,宫娥见状,及早地?打开?殿门。

殿内没有?以前那么干净,落尘满地?不说,进入后,扑面而来?一副腐朽的味道。

谢昭宁抬脚踏入,里面的人就传出了动静,她小心地?走?进,绕过屏风,看到了窗下的人。

昔日的帝王,蓬头垢面。

“三公主。”谢昭宁低低喊了一声。

承桑珂蓦地?回头,对上谢昭宁探究的眸子。谢昭宁干干净净,尤其是小脸的肌肤,干净得不像话。

“是你。”承桑珂歪了歪头,道一句:“我没想到巴邑王欺骗我,将长姐真的女儿送去了西凉。”

一句话,让谢昭宁的心跌入谷底。

废帝坐在地?上,鞋子都没有?,脚上有?镣铐,另外一端在床脚。

谢昭宁皱眉,说道:“巴邑王为何那么做?”

“巴邑王说过一句话,为何在我朝,女子也可为帝。天地?使然,龙在上凤在下,就该由?男子主掌天地?。”承桑珂痴痴的笑了,“他不甘心啊。谢昭宁,承桑一族本就是男儿开?国,两?百年?来?,公主们不用和亲,甚至抢夺帝位,你说是不是阴阳颠倒。”

谢昭宁静静地?看着她:“我懂了。所以他要将水搅浑,浑水摸鱼。”

“谢昭宁,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我有?个条件。”承桑珂依旧高傲地?扬起下颚,恍若依旧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帝王。

谢昭宁沉着:“什么样的条件。”

“杀了我。”承桑珂莫名激动起来?,脚下的铁链哐当作响,“杀了我。”

“你可以自尽。”谢昭宁说。

承桑珂环视周围,所有?的摆设都被收走?了,干干净净,就连尖锐的物体影子都看不到。

谢昭宁很?快就明白过来?,低头说:“荣安的父亲是西凉质子吗?”

“你来?问这个?”承桑珂嘲讽地?笑了出来?。

笑声刺耳,羞得谢昭宁想立即离开?。

“你有?答案吗?”

“不是质子吗?”承桑珂倒来?反问她。

谢昭宁问:“你若不说实话,我可就要走?了,那你就这么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承桑珂挑唇,继续发?笑,“就是质子呀,她说是计良,那就是计良,你的母亲尊贵即可,你管其他人。不过计良身世清白,又死了那么多年?,往他身上推,也是不错。”

谢昭宁心口的怒火冒了上来?,袖口中?的手紧紧握住,她知道此刻不是生气的时候,忍耐、忍耐。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就是质子啊。”承桑珂笑得前俯后仰,扯得铁链哐当作响。

她笑了许久,笑出眼泪,谢昭宁突然说:“你喜欢你的长姐,对吗?”

一句话,让承桑珂止住笑声,她死死盯着谢昭宁:“我是喜欢她,我那么在意?,她说什么,我听什么,我们感情那么好。她为何对顾漾明那么好,事?事?听从。顾漾明不过是卑微的臣女,如何与我比较。”

承桑珂越说越激动,挣得铁链绷紧了,眼中?带着憎恨,“她不该忽视我,甚至与母亲商议,让人提早去封地?,我哪里有?错,她为何赶我走?,我错了吗?”

“我没有?错!”

“是顾漾明挑拨离间,我没有?错!”

承桑珂声嘶力竭,诉说不公,“我从小就知道阿姐是储君,我会尽力辅助她,还要我怎么样,为什么要赶我走?,为什么?”

“既然顾漾明陷害我,我怎么能坐以待毙,我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我要留在京城,我要看着顾漾明被我踩在脚底下。我问她,为何赶我走?。”

“她说她知道我喜欢我的姐姐,骂我枉顾人伦,她算什么东西,她是先生,是阿姐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不懂吗?我枉顾人伦,她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