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被找来,清月拉着她?坐下,“你自己?看看,我觉得我要?死了。”
谢蕴看她?一眼,不解地打开桌上的文件,前后扫了眼,眉尖频蹙,清月幸灾乐祸道:“你也傻了,对?不对??”
“案子是?你盯的,最后结果,你是?要?负责任的。”谢蕴冷冷的眼神落在清月长公主身上,“待到了群臣面前,这就是?你查出来的结果。”
清月的母亲死了,被先帝收养,从郡主称为公主,再?至长公主,靠着皇室宗亲的身份混着日子,才能平平。这么多年过了下来,突然被拉来办事,本就惶恐不安,这时被谢蕴盯着,吓得话话都?不敢说了。
谢蕴的眼神太过迫人,压得清月喘不过气?,“我盯着,自觉没有出错。”
“既然如?此,那就……”
“我请了在京的姑母过来,此事涉及皇室,我不敢担责任。”清月打断谢蕴的话,吞吞口水,显得怕得很。
谢蕴看她?:“那你喊我来作甚?”
“我怕呀,你来,你的护卫就来了,好歹护着我,你想想,万一我拿着这个入宫,半道上被杀了,多冤啊。”清月跳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胸口,“皇姐也不给我安排些护卫。”
“你的哪个皇姐?”谢蕴问她?。
这个问题,杀人诛心。
清月怕得不行,瞪她?一眼,“你哪壶不开提哪壶,你那个小娘子、竟然是?我外甥女,我险些就……”
就拉着她?上床了。
谢蕴脸色变了,起身就要?走。
一见她?生?气?,清月伸手拦住她?,“好谢相,陪我一回,别?走、别?走……”
“放开。”谢蕴低喝一声,周身寒气?围绕,将她?的面容衬得冰冷。
众人看着这一幕,忙打起了精神。
清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吞了吞口水,如?今是?不能和谢蕴闹翻了,半月来,女帝酒醉后,不良于行,如?今都?是?由谢蕴管事的。
她?提了口气?,说:“我们入宫去说。”
“不必入宫,分?头去找他们,在此处说话。”谢蕴反对?。
清月连连点头,瞧见谢蕴晦暗不明的神色后,急忙吩咐人去办事。
半日的功夫,人都?来了,就连大长公主们都?被找来,她?们穿着华丽的衣裳,头发花白,久不闻事,陡然遇到大事,都?有些不安。
秦思安姗姗来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最后是?谢昭宁。
谢昭宁是?谢蕴找来的,堂内的座位都?已满了,她?狐疑了一瞬,就见谢蕴起身,让出她?的位置。
谢昭宁自然不会去,走到秦思安跟前,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倔强,“你起来。”
秦思安暴跳如?雷,“你故意?的,非要?挑我的座位,谢蕴都?让你了,你干嘛还来找我的。”
“她?是?谢相,我如?何敢坐她?的位置,你无官,恰好合适。”谢昭宁就盯着秦思安。
秦思安想骂人,碍于满朝文武都?在,生?生?憋了一口气?,起来,腾出位置,而后看向?祝云。
祝云起身,后面的人跟着起来,你挪我也挪,乌泱泱一堆人起来了。
谢昭宁心安理得地坐下来了,余光撇向?谢蕴,谢蕴低头,从未看她?。
顷刻间,她?又如?同被抛弃的小猫儿,悻悻地低头,摸着自己?袖口上的纹路。
人都?来了,刑部尚书?颤颤惊惊地叙述查案过程,说得口干舌燥,接着又是?大理寺卿,阐述大理寺查明部分?,最后是?御史台,将多年前被罚的东宫属臣的罪状念了一遍,发现那些都?是?冤枉的。
西凉质子潜逃,是?有人帮扶,但不是?承桑茴,而是?承桑珂设计。
后来被抓获,质子说他得了太女的帮助,先帝震怒,彻查东宫。
东宫属臣过百,或多或少与质子说过话、一面之交,亦或办过事,查证之际,一根针都?被放大了成了柱子。
属臣之错,牵连太女,导致冤案。
剖开分?析,不过是?姐妹夺位相争罢了。
叙述过后,三司退下,众人缄默。清月看向?众人,“我半月没回家?了,我可以回家?了吗?”
谢蕴缄默,谢昭宁低头,秦思安望着屋顶,恍若没有听?到这句话。
清月看向?几位大长公主,对?方都?低下头,她?不解:“我查完了呀,我要?回家?呀。”
无人敢回答她?的问题,她?急了,突然,谢昭宁站起来,问道:“沉冤得雪是?好事,今上不仁,当退位,帝位还于长公主,各位可有异议?”
“放肆,人谁无过,你是?要?谋逆吗?”
一文官站了起来,斥责谢昭宁。
谢昭宁淡笑道:“人谁无过,我杀了你,再?同你家?人道歉,我是?不是?就没事了呢?”
她?抬手拔下发上的玉簪,步步朝着对?方走去,顷刻间,大堂内的人都?站了起来,说话的文官更是?朝谢蕴跑去,“谢相,救我……”
谢昭宁转身,不经意?间对?上谢蕴平淡的眼眸,两人皆是?一颤。
谢昭宁下意?识将手中的玉簪藏于自己?的身后,谢蕴侧身,“要?杀就杀,与我无关。”
文官叫了起来,“谢相,她?要?杀朝廷命官,成何体统啊。”
谢蕴理不都?理他,“站旁边去,自己?想死,别?带上我。你自己?说的人谁无过,她?犯错了,我原谅她?,也在情理之中。”
文官哑口无言,想道歉,群臣都?在,只能僵持在原地。谢蕴嫌弃他碍事,吩咐一句:“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