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

“那你天天给它们吃,不出半月就能宰了吃。”

“那我不管,这只红烧、这只炖汤。”谢昭宁点了点两只鸭子的脑袋,煞有?其事地叮嘱它们:“多吃些,快快长大。”

谢蕴扶额,对?她?的孩子气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两人吃过早膳,一起上了马车,去庄子里走走,转了一圈后,来到一户人家,推开门,里面赫然摆着灵堂。

秦思安坐在?门槛上,太阳晒着,也不知道热。

“秦思安。”谢蕴低喊了一句。

门槛上的人抬起头,一只完好的眼睛眯了起来,逆着光,定定地看了会儿?,认出来人后,有?一瞬的死寂。

“是你们啊。”

一句话,有?气无力。

谢昭宁三步并两步走上前,越过她?,直入灵堂,谢蕴走到她?的跟前,蹲下来,平望她?的眼睛,“秦思安,好好活着,总有?一日,会过去的。”

“谢蕴,恭喜你了。”秦思安僵硬地扯了扯唇角,“秦思安死了,你要好好在?活下去,朝堂上,别让我失望。”

谢蕴没有?回答,静静地看着她?,秦思安的做法,确实在?她?的意料之?外。只有?顾漾明深知她?的性子,将她?一道拉入了地狱。

若没有?谢昭宁,谢蕴也不知道,顾漾明会怎么?算计她?。顾漾明一招,就让整个朝堂动荡不安。

她?相信,在?这次动荡中,顾漾明必然留了后计。

谢蕴跟着坐了下来,同秦思安一道坐着,此刻没有?隔墙之?耳,她?大胆地问?:“若谢昭宁做了皇帝,你愿意辅助她?吗?”

“她?懂吗?她?什?么?都?不懂。”秦思安嗤笑,“不是我贬低她?,她?做生意,确实是好手,对?于政事,可是一窍不通。”

谢蕴抬首,望着烈日,沉默不言。

谢昭宁啊,你听听,秦思安看不起你。

谢蕴点头,与秦思安说道:“我也觉得她?不是这块料,我打算让她?做个生意人,毕竟我这么?败家,总得有?人来养着我,你说是不是?”

秦思安:“……”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谢蕴:“你这么?坑一个孩子,合适吗?”

“都?十八岁了,还算什?么?孩子,不算孩子了。那是她?愿意跟我过日子的,顾漾明给的铺子,换成钱,都?给我了,挺好的呀。”谢蕴认认真真地将谢昭宁上下夸赞一遍,“她?很好的,很聪明,没什?么?坏心思,赚了钱就给我,她?是心甘情?愿的。”

“你个祸害!”秦思安忍不住骂了一句,骂完后又生气,“你是来炫耀的吗?”

“我炫耀什?么??炫耀我一身鞭伤,睡觉都?不舒服,还是炫耀我费尽心思将你们两个活人一具尸体?捞出京城?”谢蕴冷笑,“我只炫耀她?听话而已?,你也找一个听话的,你将金镶玉拉入瓮中,关我什?么?事?”

“谢蕴,你的话好像变多了,你以前虽说刻薄,可话不多。”秦思安刮目相看,“你是掉进恋爱的坑里了,小心引火上身。”

“你这是羡慕、嫉妒我。”谢蕴嗤笑。

秦思安不理她?了,谢蕴的话,气死人。

门内的谢昭宁规规矩矩地上了香,抬头一看,顾春和跪在?角落里,她?心里惊讶,顾春和先开口:“我被秦思安掳来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顾家怕前怕后,不敢接顾漾明的尸体?,灵堂在?驿摆了一天一夜,顾家没有?人敢过去。顾春和同样,只她?怕的不是自己死,而是会牵连整个顾家。

大族子女,不为自己身死,而是害怕整个家族,成百上千的性命。

谢昭宁颔首,“我也来了,我们同在?一条船上了。”χZ?

庄子里的日天更大,没过一会儿?,谢蕴扛不住烈日,起身回来了,秦思安没有?动。金镶玉走了出来,拉着她?就走;“晒得那么?黑,你是想和隔壁家大黑比一比吗?”

谢蕴好奇:“大黑是不是一条通体?漆黑的狗?”

金镶玉意外:“您见过。”

“没有?。”谢蕴意味悠长地看了秦思安一眼,唇角带着笑。

秦思安咬牙:“你想骂我是狗?”

“是吗?”谢蕴故作诧异,“我可以没有?说,是你自己说的。”

秦思安气个仰倒,谢蕴迈步进入灵堂了,秦思安咬咬牙,金镶玉憋着笑。

谢蕴拜祭一番,没有?留下,提前走了,嘱咐谢昭宁早些回去。

谢昭宁询问?下葬的日子,后日就葬了,庄子里冰块不多,尸骨腐烂,对?亡者?多有?不敬。

院子里静悄悄的,秦思安待了片刻,金镶玉就扶着她?去休息了。

灵堂内只有?两人,谢昭宁问?顾春和:“你姑母是什?么?样的人?”

“我也不清楚了,都?过去十八年了,若非陛下令我去捉拿逆党,都?快忘了她?的模样。”顾春和面上毫无气色,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好像看到了姑母的血。

谢昭宁说:“她?的错,唯有?一桩。”

顾春和浑身一颤:“什?么??”

“喜欢长公主。长公主也喜欢她?。”谢昭宁没有?隐瞒,她?想让顾春和看清今上的真实面容。

顾春和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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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边,夕阳的光打在?了葡萄架上,谢蕴一袭白衣坐在?了葡萄架下,难得拿起针线绣着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