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死心地要去敲梁郁的门,却发现对方卧室门半开,里面的被褥整整齐齐,房间的主人不知所踪,只剩下这一室的、经年累月侵染到的它的主人身上特有的气息。

梁郁又出门了。

乔书彦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而溜达回客厅后,沙发旁的茶几上的字条再次向他确认了这件事。

书彦,我有事出门了,你记得吃饭。对了,沙发套可拆卸,地毯也可清洗,我约了保洁下午三点上门,记得开门。

这回的落款是手写体的E.L,非常漂亮的字体。

但是,今次乔书彦却没有心情研究他的字。纸条上的第二句话明明也没提什么,却看得他面红耳赤,尬到想跳楼。一时间,他把这便签纸拿在手中各种揉搓,完了又展开,把纸条撕成了碎片泄愤。

可是,这事儿能怪人家梁郁吗?

是他在人家沙发上xx!是他在人家沙发上射x!是他的精x飞得到处都是!是他把人家的沙发和地毯弄脏了!

最后还要梁郁花钱去清洗,梁郁上哪说理去!

况且,梁郁公寓里的陈设家具处处都透露着低调的奢华,他曾经好奇问过其中某样他挺喜欢的家具的价格,听到答案之后,他开始倍加珍惜这些娇贵的东西。

想来,清理一次这些死贵死贵的东西,也是价格不菲吧!

乔书彦想过有一天他会死,但没想过死因竟然会是“尬死”。

第23章 你这是真弯了

# 第二十三章 你这是真弯了

上周四夜里,乔书彦值班点背碰上医疗纠纷;

上周五夜里,乔书彦在酒吧观看了梁郁的大型修罗现场;

上周六夜里,乔书彦亲手制造出了自己人生的至尬时刻;

上周日夜里虽平淡无波,但梁郁过了十二点都没回家,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过去几天比乔书彦前26年加在一起都要“精彩”,现如今,他的心情越发复杂纠结起来。

因为各种各样的情绪前所未有地占据了他的大脑,加上心情不佳,这两天都没好好吃饭。于是,周一上班时他的面色不大好,看得科室里的姐姐们十分担忧,一个接一个地过来问他怎么了。

乔书彦一一回答说没事,直到有个同事语出惊人地说:“小乔科长,你这脸色这么差,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失恋?乔书彦听到这俩字的时候,本能的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他恋都没恋,何来之失?然而,他又觉得这俩字仿佛也似乎有点道理,可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有道理……他想不明白。

思来想去,他总觉得自己对梁郁的感情发生了变化,但这种变化他无法言喻更无法描述。好像,这变化应该是与那晚他忘记的事情有关的,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那日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梁郁对他说出了那样的话,却拒绝做任何解释,还出去和萧楚约会了!

尽管他对那晚的事情记忆模糊,但他就是认为萧楚有问题、人渣、配不上梁郁!然而,他把那晚的事情忘得死死的,只隐约记得自己似乎问了梁郁和余珩以及萧楚为什么会分手,可到底是怎么样的内容,他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只模模糊糊地记得梁郁很难过。

啊!喝酒误事啊!

乔书彦几乎崩溃。

而且,他能对梁郁做什么?就算他听到梁郁的感情史,看到梁郁难过的样子,无非也就是安慰安慰对方,最多最多也就是借个肩膀给对方安抚一下!可是梁郁看他那眼神,就像他轻薄了他似的!

他一个直男!

他能对另一个男的做出什么来啊?

思至此,乔书彦又有些犹豫,他最近确实有些不对劲儿。那天在梁郁房间,他居然伸手要去抚平人家的眉头,还有见到梁郁半裸的状态他居然会觉得不好意思……

梁郁有的他都有啊不对,除了腹肌,但他也没必要不好意思啊!

乔书彦心烦意乱,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心理医生帮他梳理一下问题,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让他变得莫名奇妙。然而,心理医生是不可能有的,他这点微薄的工资还是不要去给人家的可支配收入做贡献了。

可他最好的朋友都不在B市,退一步讲,就算在,他也不觉得目前面临的问题适宜同他的那些好友讲。

思来想去,唯一能够倾诉的对象也只有他姐了。

正赶上这两日清明节乔诗颜带着Candy回到B市给爷爷扫墓,祭奠完爷爷,乔书彦趁机将他姐拉到一旁,一本正经地说:“姐,我需要帮助!”

乔诗颜挑挑眉,“难得啊!”上次自家弟弟找自己帮忙好像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那会儿有个姑娘追他,死缠烂打的,让乔书彦不胜其烦,最终请自己出山解决问题。

“我快崩溃了……”乔书彦耷拉着脑袋说。

见状,乔诗颜本能地觉得这次事情不简单,于是将闺女托给二老,开车带乔书彦找了个咖啡厅给弟弟做心理辅导。当然,一应费用乔书彦来掏。乔书彦掏得心甘情愿且觉得十分实惠,他姐可比什么心理医生的性价比高多了!

由于他自己心里乱得很,于是说出来的话也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往往正说着东,又扯到了西。好在乔诗颜当了他26年的姐姐,估计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了,所以完全没有理解障碍。

乔书彦一通输出下来,乔诗颜只问了几个问题,便判定:“亲爱的弟弟,你这是真弯了!”

“啊?”乔书彦一脸懵逼,瞳孔地震,表示拒绝相信,然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知道我没弯你不去和老爸老妈澄清?!”

“重点是这个吗?”乔诗颜为自家弟弟的脑回路感到不可思议,而后,又真诚地看着他解释道:“弟啊,你自己为了逃避相亲和老妈说你弯了,我再跑去和她说你是直的,那不是拆你的台吗?”

乔书彦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各种想法纷至沓来,如同上百团毛线一样缠在一起,别说厘清了,就是看一眼都觉得难受。而在此之上,是“我弯了”三个加粗带下划线的大字。想的久了,他甚至都无法理解这三个字的意义了。

他喃喃地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一个当了二十六年直男的母胎solo一朝变弯后发出了如是灵魂拷问。

乔诗颜颇有些同情他,但在听到这句话后,仍露出了“关爱智障”的眼神,随口道:“什么怎么办?我看小梁人不错,单身、帅气、多金,对你也挺好,而且,你现在已经喜欢上他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追啊!”

“……”乔书彦再次露出惊恐的眼神,“我?追他?”

“废话!”乔诗颜恨铁不成钢,“你刚也说了,那个叫什么萧楚的想跟小梁复合,这时候你再不奋起直追,等着人家俩人破镜重圆了你去当第三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