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桑微怔:“忘了。”
他是真的忘了。
自从穿进这个世界后,衣食起居都由姜随照料,就连擦头发这件小事,姜随都会亲力亲为。
不用自己动手,久而久之,许桑也养成了习惯。
席止唇角微扬,起身道:“那需要我帮你擦头发吗?”
许桑眼尾轻佻,眼中带着玩味的笑:“劳烦尊贵的太子殿下,这不太好吧。”
话虽这么说,许桑却已经走到了沙发边坐下,姿态慵懒得像只等待被顺毛的小狐狸。
席止从休息间取出一条柔软的毛巾,“为学院男神擦头发,这是我的荣幸。”
许桑仰起头:“这依然是肺腑之言?”
“当然。”席止走到许桑的身边,将忘 憂 艸 獨 家 付 費柔软的毛巾轻轻覆在他的头上,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像是生怕这病弱的贵公子感到不适。
温热的手指忘 ? 憂 ? 艸 ? 獨 ? 家 ? 付 ? 費 ?隔着毛巾触碰着许桑的发丝,席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许桑被水汽熏得泛粉的脸颊上。
视线再顺着精致小巧的耳廓下滑,在那截若隐若现的锁骨处流连,目光一寸一寸地掠过,毫不掩饰,极具侵略性。
擦到半干时,席止又取出吹风机。
虽然席止是第一次给人擦头发、吹头发,动作也显得生疏,却异常专注,修长的手指在许桑的发丝间穿梭,竟没扯痛过他一次。
“太子给人擦头发的这手艺不错,”许桑闭着眼睛:“要是哪天缺钱了,还能去理发店兼职。”
堪称不客气的一句话,席止却并未生气,只是兀自勾唇:“承蒙夸奖,我会考虑的。”
说话间,席止的指腹故意擦过许桑耳后敏感的肌肤,看到那块肌肤微微颤了一下,席止唇角的笑意加深。
吹干后的发丝蓬松柔软,空气中弥漫的都是许桑身上的香味。
姜随带来的洗漱用品里有沐浴露、洗发膏和精油这些东西,但许桑却并未使用姜随带来的,用的是浴室里自带的。
闻着熟悉的香味,席止微微俯身,靠近许桑的颈侧:“用我的沐浴露是故意的?”
许桑微微偏头,发丝扫过席止的脸颊:“想试试太子的味道。”
一瞬间,席止的眼眸更暗了。
空气中充斥着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氛。
*
第二天早上七点整,席止准时被闹钟唤醒。
办公室里暖气充足,席止晚上只盖了一层薄毯。
从沙发上起身后,席止先去浴室洗漱,出来后休息间还是静悄悄的。
席止拨通内线电话叫了两份早餐,等早餐送上来后,他将早餐摆放在桌上,这才敲响休息间的房门。
昨天一整天,许桑都陪着席止面试。
虽然坐着沙发,但长时间精神集中地听人演讲,后来又听太子给人判罪,也很累人。
许桑有一点认床,但昨晚或许是太累了,这一晚睡得很沉,一夜无梦。
他没有订闹钟,听到有人敲门,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翻了一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继续睡。
门外,席止等了五分钟不见动静,又敲了敲门。
这次足足过了十分钟,休息间的门才被打开。
站在门口的少年穿着真丝睡袍,经过一晚的睡眠,此时发丝凌乱地翘着,侧颈上还有被压出来的红痕,正睡眼惺忪地望着他。
此时的许桑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和他平日里优雅温和的形象大相径庭,却意外地透着股可爱的稚气。
席止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强忍着想揉揉面前少年的头发,将那蓬松的发丝压下去的冲动。
许桑面无表情地盯着席止看了几分钟,这才慢慢转醒,认出眼前的人,意识到眼前是什么样的情况后,才落下两个字:“稍等。”
又过了二十分钟,许桑已经换好学生制服,扣子扣得一丝不苟。
黑色的头发柔顺地垂在耳侧,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太子,早啊。”
席止:“早,昨晚睡得好吗?”
许桑:“托太子的福,睡得很香。”
此时的许桑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矜贵优雅,还有明明温和……却非常不好接近的模样。
席止在心里想,他竟有些怀念起二十分钟前的那个少年了,一副冷冷清清却又迷迷糊糊的模样,毫无防备却又乖巧可爱得要命,很想让人抱进怀里揉搓一番。
席止:“早餐我放在保温盒里。”
许桑在外面沙发坐下,和席止一起安静地享用早餐。
吃完早餐后,两人一起下楼回到了昨天的面试间,其余的部长和副部长已经全部到齐。
面试继续进行着。
但和昨天不同的是,那些在睡袋中度过一个晚上的学生个个面色惨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他们之中大部分的人都整晚没睡,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不知道头顶的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什么时候才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