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局长，这是否代表你们选择性隐瞒副作用？」

「你是否知道此数据存在，却选择不上报主管机关？」

每一句质问都像针，在众目睽睽下将她推入冰冷的风暴裡。

记者的闪光灯此起彼落，而局长却像站在原地被定住的模型，脑中空白一片。

最后她只能以「调查此数据来源」草草结束了这场记者会。

回到管理局内，局长坐在自己的办公室裡，她半仰躺在座椅上，一手抬起来搭在眼前，没有动弹的她连呼吸的声音都极轻，已经好久没有充分休息过，此时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即便如此，太多的事情在她的脑海中盘绕，即使是安静的办公室也没能让局长静下心来，反倒更显大脑的杂乱。

那份资料很突兀的出现在了系统裡，并非任何人的恶意诬陷，她就像是某种蛰伏在体内的病毒一样，突然就爆发出来，很可能给整个系统带来毁灭性的伤害。

这是一份曾经被人为删除的数据，有权限这麽做的人并不多，局长在脑海中努力想过滤出几个可疑的人选，但此时此可，在经历一大堆狗屁倒灶的溷乱后，她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很理性地去分析这个问题。

好像所有人都有嫌疑一样，一个眼神就让局长反复思考很久，这无疑让她的思绪像是一团毛线一样，越缠越乱。

或许是科研人员贪快贪好？或许是记录人员的疏失？或许是...是......投资人突然、突然...

乱七八糟的想法盘据在脑海裡，局长一面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一面又越想越阴谋论。

到底哪一个环节出现问题了？

此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是十分沉稳。

一时之间局长没有去回应她，想捏造自己已经睡着的假象，她甚至连手都没有从额上放下来，现在是下班时间，她完全有资格不去理会任何公事，即使睡着了没有回应也不会受到任何批评。

但门外的人却很坚持，带着平稳的节奏，反复的敲着门。

有些懊恼的将手放下来，局长只能淡淡的对门外说道「......进来吧。」

门打开来，局长看着兰利走进来，尽量的坐正一些，想让自己显得精神点。

但记者会上什麽情况兰利第一时间就都知晓了，看着局长坐在那里，一看就有气无力的，那样子让兰利忍不住轻笑「怎麽了？很洩气吗新人？」

局长嘴角抿了抿，露出了个不肯服输的表情「阻碍都是必经的过程，我没想过会顺风顺水。」

「那就提起精神来。」兰利在走到局长的办公桌前，看见那份被打印出来的问题数据，确实上头的数值是需要被关注的，她将文件拿了起来。

「毕竟，需要听你解释的，可不只是那些媒体。」

第151章 | 0151 拉投资的局长24-劳役结合很重要

拉投资的局长24-劳役结合很重要

在记者会结束后，兰利来到局长的办公室，局长知晓她前来的目的是什麽，不得不再次打起精神来。

只是她努力打起精神的样子，在兰利眼裡还是有几分强撑的倦容，这让她在办公椅上显得只有小小一团，像某种落入笼中还不自觉小动物。

但局长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并不能阻挡兰利手裡的命令文件，她向局长的办公桌走来。

她一如既往地从容而优雅，制服熨得一丝不苟，皮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滴水入深井，滴答地渲染着气压。

局长看见兰利手中握着一份军部调查命令，语气轻柔却带着不能抗拒的重量「这次的事故，军方很重视，这份命令要求你立刻交出所有关于实验事故的原始数据与观察报告。」

局长没有立刻接过。

她的指尖还停留在桌面上那份未被验证数据。

兰利垂眸走到她身旁，不急不缓地补了一句「还有，那些数据......你也该做出决定了。」

局长沉默。

「是要你自己查出来，还是让我们来查？」兰利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但那份温柔如同绒面手套裡藏着的利刃，预兆着这并不是没有条件的提议，果然她接着说道「交给军方调查，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但代价是，整个开发案的主控权，将从哨嚮管理局手中转交给军部。」

军方有资源，有手段，是谁隐藏了数据，又是因为什麽原因？调查出来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

考虑良久，局长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坚定「我自己查。」

兰利微微一笑。

她低头，轻轻俯靠在桌边，伸手拿起局长手边那页数据......那份现在成为她梦魇根源的未明资料，指尖轻弹，彷彿只是无害的纸张。

「你不信我？」兰利问。

局长没回答，她不愿撒谎，但也无法给出真话。

她清楚，这些受试者中，全是兰利军部选派的年轻哨兵，她们的反应资料、每次精神状态测值、观察报告......总有些说不出的模煳地带。

这让局长不能完全排除兰利的嫌疑。

把主控权交到嫌疑人手裡，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兰利看着她的表情，忽然笑了，那笑容柔软中透出一丝不怀好意的戏谑「你现在谁都怀疑，这是件好事。」她抬手，食指轻触局长的额角。

「那你就查吧，新人。」兰利语气轻巧「既然决定要自己查，就别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修长的指尖轻轻勾起她的下巴。

局长还穿着早上开记者会时的套装，领口已经略有些鬆开，衬衫被长时间的工作压出几道摺痕，她原本想退后一些，但兰利没有给她这个机会，那双带着凉意的眼睛正对上她的目光，毫无遮掩地看透她。

「你最近瘦了。」兰利轻声说。

「下巴变尖，眼睛也红红的。」她手指顺着局长的侧脸描过去，像是要将她整个脸型刻进记忆裡「忙过头了。」

局长微微移开视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不。」兰利手指有种让人无法违逆的力道「现在正好，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时候越是撑着不肯鬆手，错误就越容易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