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卿便误会, 以为?对方觉得空腹吃药伤胃, 所以暂时没吃感冒药, 道:“那吃完饭再吃药。”

对面那人就点了点头,不想再继续说这事, 文件夹往旁边一放,转移话题道:“你带了什?么东西?”

“管家嘱咐他们准备的, 说你喜欢清淡,给你装了蟹黄豆腐、荷塘小炒……”洛月卿走到?她面前,将?袋子一放,下意识想坐到?对方腿上,可?眼神往下一扫,莫名停顿住,

奚舟律自然瞧见她的犹豫,眼帘扑闪了下,只?道:“我们去里面吃。”

休息室里有个小厨房,餐桌不大,但?也能容四个人一起坐下,最重要的是有足够的椅子,能让洛月卿也坐下。

洛月卿答应了声,又垂眼瞧着她,也不说话,就是嘴角勾起一丝揶揄笑意,好?像在问?奚舟律起得来吗?

昨夜闹得厉害,奚舟律最后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还得让洛月卿将?她抱到?轮椅上。

至于现在……

坏心?眼的家伙故意不说话,就想听奚舟律服软。

奚舟律无?奈,她倒也不是真的一丝力气也没有,之前只?是刚刚结束,浑身无?力罢了,现在都休息一早上了,虽说可?能会有些艰难,但?也不至于动不了。

她抬眼瞟了对方一下,小狐狸抱着手,身后的尾巴摇来摇去,好?像很期待的模样,大概猜到?了洛月卿的恶趣味是什?么。

就喜欢她哭颤着央求、为?难又无?可?奈何?的示弱、欲言又止却选择包容她的纵容。

每次到?这个时候,洛月卿便格外?开心?,身后的尾巴也摇得更快。

恶劣。

奚舟律默默嘀咕了句,却抬手向洛月卿,小声道:“抱我进去,”

洛月卿眉头一扬,不仅没有见好?就说,反倒笑盈盈地问?:“你说什?么?”

故意装听不见、看?不懂,而且还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

奚舟律抬眼瞧她,日光落在她的脸上,浅灰蓝的眼眸像名贵又稀少的蓝宝石,让人想起必须要被骄养的波斯猫。

洛月卿偏头想了想,觉得这个比喻很恰当,人工培育出来的猫咪总是会出现一两只?有缺陷的,有的会被抛弃,有的就留在猫舍里,只?给予最普通的猫粮,就不再管它死活。

所以这种猫咪是极警惕的,但?凡有人靠近,它就露出牙齿和利爪威胁别人,好?像在说我好?凶,我最讨厌人类了。

可?要是你耐心?哄着它,给它顺毛,直到?被它认可?,又会变成另一种模样了。

它会吃醋,不许你摸别的小猫,会有意无?意地用尾巴挠你,告诉你快来摸我啊,就算你恶趣味上来,做出胡闹的事情,它也只?会睁着漂亮眼睛,看?着你,半点不生气。

洛月卿突然喊了一声:“猫咪。”

”啊?”奚舟律愣了下,不明白她的意思。

洛月卿却笑,眼睛弯弯,向她伸出手,说了句:“小猫咪来,给我抱抱。”

奚舟律这下明白她的意思了,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她听过自己那么多外?号,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个称呼她。

薄红覆上耳垂,奚舟律张了张嘴,毫无?威慑力地斥了声:“别闹。”

她还穿着很正式严肃的西装,衬衫扣子系到?最后一颗,连坐姿都是脊背挺直、极板正的模样,怎么就和那种可?爱的动物扯上关系了?

奚舟律不是很认可?。

洛月卿也不反驳,就弯腰将?她抱起,不需要费太多力气,看?似养尊处优,被一群人精心?照顾的奚舟律其实很轻,好?像薄薄一片纸一样,架在小臂上却没多大存在感。

但?奚舟律还是偷偷提了气,即便有些扯到?腰,惹得酸痛加剧,微微皱起眉头。

洛月卿便挑眉,又冒出恶劣的浑话:“奚总,我手不酸的。”

“嗯?”奚舟律疑惑,等着她的下文。

洛月卿就继续道:“再做几?次也没有问?题,你不用给我省力。”

洛月卿懒散,平日里很少锻炼,但?耐不住S极Alpha的体质好?,即便折腾一晚上,第二?天休息一会就好?,比一直扶腰的人好?得太多了。

奚舟律闻言,提起的气瞬间泄了出去,抬眼瞪了下对方。

洛月卿只?是笑,叫她把餐盒拿上。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洛月卿绕过客厅,将?奚舟律小心?放在椅子上,其他事情都由管家准备妥当,就连碗筷都准备好?,她们不需要费心?,打开就行。

此刻已是中午,日光越发灿烂,今年秋天有些怪,都过去大半时间还是热得很,即便昨晚下了场雨,也不见缓和。

屋里只?剩下偶尔的碗筷敲击声,面对面坐着的两人都很安静。

洛月卿不知道在想什?么,奚舟律则是累了,昨夜一夜没停,又忙忙碌碌一早上,刚刚还得哄洛月卿,眼下坐着歇了一会,就觉得疲倦,才吃了几?口便停下。

洛月卿也不是个没良心?的家伙,见状,匆匆吃完就抱着奚舟律回卧室。

奚舟律困意涌上来,眼皮一沉便昏昏欲睡,恍惚间,好?像听见洛月卿在说吃药。

她便指了指自己藏东西的柜子,一息不到?就闭上了眼。

午间安静,高楼隔绝了那些吵闹的喧哗声,柔软而白净的云镶在晴空里,远处的山也露出模糊的轮廓。

奚舟律这一觉睡得极沉,隐隐约约听到?塑料的窸窣声、脚步声,往日她都会立马清醒,现在却醒了一瞬又立马睡着。

再睡了一会,似乎到?了时间,秘书过来敲门,洛月卿便起身开门,低声和对方说了几?句话,然后又过来喊了奚舟律几?声,奚舟律不答应,声音就没了,旁边的位置再一次下陷,传来掺着红酒香的玫瑰味道。

奚舟律便睡得越发沉了。

再醒来时,已是洛月卿不知道喊了多少几?次的结果,奚舟律恍惚着睁开眼,眼底一片朦胧。

洛月卿坐在她旁边,微凉的手贴在她脸颊边,柔声哄道:“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