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身?强体壮者,十军棍下去,也得皮开肉绽,二十军棍能把人打晕又打醒,甚至大腿骨都会?被打断开,三十军棍,那是抱着弄死对方的心啊!
大殿内鸦雀无声,只剩下中间两个老?人在说话?。
“三十军棍又如何?!我家锴儿都破相?了!”
“那我家孙儿还可能变瘸子呢,我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徐老?匹夫你还纠缠不放是不是?!”
这两个加起来快一百五的老?人,人还跪着,手就已经掐到?对方衣服上,要不是顾及着上头的人,估计早已打起来。
钟徒明听得眼皮直跳,挥了挥手,只能说:“行了行了,有?什么事?你们私下解决,别在这儿闹。”
这两人才松手,各自愤愤冷哼一声,退回原本的位置。
钟徒明又看向更远处:“忠武将军……”
台阶下无人走出。
旁边的太监低声提醒道:“陛下,杨将军染疾,前天就告病在家了,说是咳出血来了,喝药也抑制不住。”
钟徒明面色越发冷森,怎么不明白这些人的意思,他又冒出一个:“梁家呢?”
这次是一个文臣走出,说:“陛下,梁迁两兄弟已被您赶去驻守城门了。”
钟徒明扯了扯嘴,再问:阮鹤、李时归呢?”
“两位游骑将军从归来之后?就一直告病,说是之前受了重伤,如今只能待在家中、卧床养伤。”
跪在台阶下的钟觉仁猛的站起身?,转身?就大骂道:你们是要反了吗?!个个都有?事?,个个都不肯跟随吾上战场是吧!”
他气得脸通红,怒目圆瞪,又吼道:“如今楚国气势汹汹,你们却为了一己私欲,当?起了缩头乌龟,你们对得起大梁吗?对得起陛下吗?!”
钟徒明也怒极,指向大殿,骂道:“好好好,没一个能去是吧?!”
“那你们就都别去,留在朝廷上也无用,该辞官的辞官,别拖着老?弱病残的身?子站在这里,省的到?时候大楚打来,还得和朕一起受罪!”
众朝城顿时跪下,齐刷刷大喊道:“陛下慎言!”
他们重重磕下头,反复喊:”陛下息怒!”
可依旧无人主动站出请战。
在这个闷热至极的夏日早晨,钟徒明、钟觉仁父子被气得半死,却又无处发泄,直到?退朝时,仍在书房摔砸东西。
书房中满地狼藉,处处都是破碎的瓷片、凌乱的书籍、摔远的毛笔。
屋外的太监听得胆颤,丝毫不敢进去触霉头,更别说已经跪在地上的宫女,端着的茶水已经冷完。
直到?半个时辰后?,钟徒明才缓过?来,靠坐在椅子上,冷冷冒出一句:“钟觉予最近在做什么?”
钟觉仁这才罢手,深吸了几?口气后?,努力缓下语气,说:“在学道法。”
“嗯?”
“昨天她还派人送来两本道经和一副表好的字,说是道法深奥玄妙,她决定要潜心研究,希望父皇和吾都能抽空学习一二。”
钟徒明表情变得扭曲,一字一句挤出话?来:“在哪儿?”
钟觉仁便出门,喊人带来,然后?再递到?桌面。
钟徒明低头一看,书是《常清静经》和《度人经》,字写?的是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
恨不得直接写?着自己一心问道,与世无争。
钟徒明气急而笑?,连说三声好,然后?又道:“潜心修习道法是吧?!那你就一辈子待在玄妙观吧!”
他大喊一声:“觉仁!拟旨,让钟觉予拜玄妙观道长?为师,以后?无召不得下山!”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太子请战, 众朝臣皆不应,帝怒极,只能下旨强压着些许将士跟随, 太子这才能?领兵出发。
然,太子及麾下士兵快马加鞭赶到边境, 不到四日就被攻破城门。
“殿下!殿下!大楚打进来了!”烽火交织的城墙内, 有一士兵急忙推门, 冲进房间。
“殿下,大军……殿下?”士兵有些茫然地瞧着前头, 脸上的慌张未散去, 继而就凝固在脸上。
房间里?的摆设混乱, 看得出来是房间主人?十分?着急着离开,拿了?弓箭却没有拿箭筒,甚至在取拿的过程中?推倒了?木架, 衣袍还剩了?一点布料留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跑动时, 勾到了?边角。
那士兵还没有来得及进去查看, 就有执刀的士兵从背后跑来, 他刚提刀反抗, 那长刀便从侧边恨恨刺来。
士兵眼睛一眨,便低头瞧见只是腰腹破了?个狰狞大洞, 血水顺着刀刃血槽疯涌而出。
他突然出声喊道:“殿、殿下……”
许是临死前的唯一惦念, 也有可能?是大脑一片空白后的本能?。
敌人?毫不犹豫地拔刀而出, 锋利刀划过血肉白脂,然后血水疯狂涌出!
这人?顿时倒地, 深色血水如溪流将地砖染色,敌人?却跨过他尸身往离开, 然后就吼出一声:“大梁的太子跑了?!追!”
声音落下,往这边而来的士兵连忙转身往外跑。
而地上已经断气的身体,用不瞑目的眼珠子,倒映着凶手大步跨过他的身体,往外头追去。
而另一边,太子已狼狈趴在千里?马上,边挥边骂骂咧咧道:“废物,都是废物,一群酒囊饭袋!”
可他的表情充满了?恐惧,眼神一直盯着周围的护卫,这骂声更像是恐惧之下的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