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1 / 1)

沈泽兰提着茶壶的动作顿住,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茶杯。茶水又不烫,好端端的,茶杯怎么会裂开?

他百思不得其解,正欲换个茶杯倒茶,出众的听觉使他听到沈府外的整齐划一的蹄声。如此训练有素的坐骑,除了谢阳曜等人,再想不出旁人能够驾驭。

他眼前一亮,放下茶杯,迎了出去。

果不其然,正是谢阳曜等人回来了。

谢阳曜勒停火麒麟,衣摆微翻,从麒麟之上下来了,他走到沈泽兰面前,仔细打量对方几息,抱起对方,掂了掂,笑道:“似乎又胖了,再胖时,我便抱不动了。”

沈泽兰高高兴兴地伏在对方肩头,笑道:“我没胖,胖得另有其人,再则说了,我若胖个几十斤,你便抱不动了,说明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问题,你……”刻意压低了声音,语带调侃,“该补补了,太虚了。”

谢阳曜顿时笑不出来了,他磨着后槽牙,道:“你被我宠坏了,越发牙尖嘴利。”

沈泽兰岂是听人一派胡扯的主?当即岔开话题,问起自己最为关心的事情。“你可寻到水之灵珠了?”

谢阳曜将沈泽兰放了下来,低声道:“此事我们过后再谈可好?”

沈泽兰一听便听出其中猫腻,他直勾勾盯着前者,道:“过后再谈是什么时候再谈?你同我直说,是不是没有寻到?”

他将这话说完,眼眶就控制不住的红了。怀孕了,到底是不同从前,极度感性,稍稍一点事情,便要难过得掉眼泪。

谢阳曜心如刀扎,拿出手帕,弯身给沈泽兰擦眼泪,“别哭了,你哭着我难受。”

“那你便同我说真话,是不是没有找到水之灵珠?”沈泽兰夺过手帕,擦净自己的眼泪,声音带着闷意,厉声问道。

“没有。”谢阳曜说出了结果。

沈泽兰滞在原地,滞了好一会,将手帕塞给谢阳曜,大步流星朝府内走。

谢阳曜连忙去追,追到了,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此刻最应该的就是澈一个善意的谎言,可谢阳曜不想对沈泽兰如此残忍。

他只是默默跟在沈泽兰身后。

许久,对方定住了脚步。

谢阳曜低头一看,对方脸色极其阴沉,似乎想要同他闹事。电光火石间,谢阳曜猛然想起自己追沈泽兰时,为了一己之私,没有同沈泽兰说明自己有赤日现象,命不久矣。

或许对方是因此生气了。

嘴里苦涩,谢阳曜张了张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句:我隐瞒了你,倘若你不能接受,就同我分开。

谢阳曜无意识扯动一侧海.棠花,花落于手时,他终于决定不说那些违背本心,冠冕堂皇的话,将花一丢,道:“不论你如何想,我们的婚事已经定了,你必须嫁给我,明白吗?”

第101章 成婚⑥

沈泽兰闻言,反而笑了。

风沾了夏热,沉甸甸,似乎从呼吸道进入肺部,扩展开来,烫得每一个器官都疼。

谢阳曜立在原地,用目光紧紧锁着自己必定要娶的人。

“你恐是累了,来人,送沈公子回房休息。”少刻,他移开目光,绷紧表情,淡定地吩咐身旁的侍卫。

沈泽兰抬手,示意侍卫退开,止住了笑,道:“谢少主,你在做决定之前,可否稍等一会,待别人将想法说罢?”

谢阳曜沉了沉心,道:“你要同我说些什么?如果是些我不爱听的,请不要说了,带的逍遥丸只剩一枚,需得留到关键时刻用。”

沈泽兰嘴角微牵,眼皮朝上抬上一分,露出一个鄙视的表情。他目光量了一圈对方,抬起左脚,踹到对方小腿,“你便是不顾惜我,也要顾惜谢毓,这么一副丧逼样。”

前者转变太快,猝不及防,挨了一脚,谢阳曜拧起眉头,痛呼出声。

“闭嘴。”沈泽兰命令道。

谢阳曜噤声,站得笔直,如同一颗松树。

沈泽兰围着他转了两圈,手指下垂,捻起他的衣袖,拉着他往自己住处去。“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敏感脆弱多疑?我都怕碰你,被你传染这些该死的性格特征。”

谢阳曜被骂懵了,沉默许久,方才挤出抱歉两个字。

府内面积不大,走过两扇门,再绕过一条临着一方紫荷水池,便是沈泽兰的住处:安风院。

院子自是不大,入院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几丛紫薇花,小厅两侧贴着副金边青底黑字的对联,这副对联上联写得是“破晓微光映山川,初曦轻抚万物苏”,下联写得是“寒冬已去暖阳至,春回大地喜悦生”,横批四字,“胜天半子”。

谢阳曜进门,一眼瞧见这副对联。

沈泽兰答道:“我爹写的,喜欢?”

谢阳曜收回视线,道:“喜欢。”

沈泽兰几步行至对联前,摘了下来,“送你。”

“多谢。”谢阳曜接过对联,将此一折,收了起来。方才收起,耳旁便幽幽传来一句话,“我既将你带回家,必然不会因为你命不久矣就悔婚,其实同你在一起前,我便知晓了这事。”

短短一句话,太多令谢阳曜惊讶的地方。理出最为令自己惊讶的地方,斟酌词语,他询问道:“你说,同我在一起时,便知晓我命不久矣之事,敢问泽兰你是从何得知?可方便告知?倒不是怀疑你对我有所不利,我是担心身旁有人不忠。”

沈泽兰笑了笑,设下隔音阵,道:“与你身边的人无关,我知道此事,仅仅因为我活了两世。”

谢阳曜不是不信沈泽兰,只是对方所言,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据他所知,没有人能够在转世投胎后,还拥有前世的记忆。

思及此处,转念一想,转世投胎后,保存着上辈子的记忆本就是惊世骇俗的事情,即便有人如此,顾虑重重,也不会说出,如此,他不知道却也正常,不足为奇。

谢阳曜误以为沈泽兰在九州的不同时间活了两次,比自己年纪大许多,他定了定神,搬来椅子,让沈泽兰坐下,方才接着问道:“可以同我说说你上辈子的事吗?”

“打听我的隐私?”沈泽兰挑眉,反问。

“好奇一问,不愿说也无妨。”谢阳曜丝滑地转移话题,“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命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