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下来的毛那是一根没舍得扔，放密封袋里存着?呢。

聪明看见她回来，高?兴地晃了?晃尾巴，但被姐姐梳毛太舒服，再?加上被溜了?快俩小时，它不是很?想动了?，毕竟它现在还是只幼崽。

盛秀媛不懂养狗，村里怎么养她是知道的，人吃啥狗吃啥，不栓也不管，直接放养，有时养着?养着?狗就没了?。她闺女讲究啊，不让啃细骨头怕划嗓子，小狗来要饭时给块肉都得放清水里涮干净盐，牛奶巧克力更是不能吃。

要是去遛狗，那注意事项更多，得拴绳，还得捡屎冲尿，比养小孩都精细。

盛汝真有时间还会给聪明做狗饭，如今市面上能买到的狗粮又少又劣质，很?多甚至不标成分，她很?怕聪明吃到毒粮。

不到一个?月时间，聪明的毛发肉眼可见地油光水滑起来，任谁见了?都得夸一句这狗养得好，所以明明每天都见面的是盛秀媛，它硬是更亲盛汝真。

“小鹿啊，要是请个?人来家里打扫卫生跟做饭什么的，你能接受不？”

饭桌上盛秀媛问道。

盛汝真想都没想便点头：“完全可以。”

家里三层楼还带地下室，只她们两人打扫能累死，盛秀媛不想下班回家还得自己做饭，她都直接在外面吃了?再?回，要是有个?人能兼顾这两样，肯定轻快很?多。

妈妈太会赚钱了?，盛汝真觉得完全没必要这么辛苦，能请人做，干嘛自己做？

盛秀媛做事特别有效率，当晚说的，第?二?天人就领回来了?，

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阿姨，个?头略矮，圆墩墩的，靠近了?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油烟味。

阿姨姓杨，以前在国营饭店上过班，后来改革开放，国营饭店竞争不过私人逐渐被取消后，她就进了?一家饭馆打工，两个?多月前饭馆老板把店转让给了?旁边做私房菜的，私房菜老板不要她们这批干活的，杨娟就失业了?。

现在工作不好找，越是大饭店，男厨师越多，小门店工资压得又低，盛秀媛以前在杨娟上班的店里订过一段时间的盒饭，小吃店转让后她就联系上了?还没找到工作的杨娟，问她愿不愿意住家。

杨娟也是离了?婚的，她没孩子，离了?后一直没再?找，而且性格比较内向，不爱说话，怕跟人打交道，不然以她的手艺，摆个?小摊也能养活自己。

盛秀媛早就想找个?人来家里帮忙，她担心小鹿会不喜欢有人入侵私人领域，本来她请杨娟是想做白班，结果得知房东要涨价后，干脆就改成了?住家，工资开得比之前杨娟在饭馆时还高?。

盛汝真乖乖问了?好，没有继续找杨娟说话的意思，杨娟悄悄松了?口气。

这时家里电话响了?，盛秀媛离得近，顺手给接了?起来，盛汝真没当回事，妈妈工作忙，家里老有电话找，她都接过好几个?了?。

可她迟迟听不到妈妈说话，这就很?奇怪，盛汝真从小狗的诱惑中抬头， 網 阯 ： ?? ?? ?? . ?? ?? ?? ?? . ?? ?? ??发现盛秀媛女士竟难得一脸呆滞，“妈妈？”

盛秀媛何止是呆滞，大脑此刻都是一片空白，她见鬼似的看了?看听筒，再?把听筒放回耳边，激动地哆嗦着问：“不好意思啊老师，你刚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能麻烦您再?说一遍吗？”

老师？

盛汝真跟听到陌生名词的小狗同时竖起耳朵，盛秀媛情绪缓过来后大喜过望：“全省第一？是说奉山省这么多学生里，我家小鹿第一？！”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盛秀媛连谢谢老师都忘了?，直接丢掉话筒朝女儿扑来，盛汝真被扑得往后仰倒在地毯上，被挤在中间的小狗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喜悦，嗷嗷叫个?不停。

“你咋这么有能耐呢，咋就这么有能耐！”

盛秀媛高?兴地语无伦次，她捧起女儿的脸，狠狠地在两边脸蛋上各亲了?一口，“太争气了?，太本事了?！”

第?一名啊！那是全省第?一名！放在古代不得考个?状元回来？！

被妈妈热情地拥抱加亲吻，盛汝真有点不好意思，她笑弯双眼，说：“因为我是你的小孩啊，我肯定要拿第?一的，我要让你高?兴。”

盛秀媛再?次把她搂进怀里，说：“不管你考正数第?一还是倒数第?一，只要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我就超级高?兴。”

说完也不忘肯定盛汝真的成绩：“这全省第?一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考的吗？我们小鹿太厉害了?！你咋这么争气啊！”

“不行，我得去定做几条横幅，挂家门口，挂厂里！”

盛汝真闻言，大惊失色，火速拉住妈妈：“不要不要。”

盛秀媛慈爱地摸摸她的头：“不要也得要。”

盛汝真：……

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妈妈逐渐离自己而去，只能悲伤地抱紧小狗。

杨娟在边上看得想笑，硬生生忍住了?。

盛秀媛言出必行，加急定做的横幅一送到，她就给挂到大门上了?“热烈祝贺爱女盛汝真荣获八六年高?考全省第?一！”

盛汝真正庆幸现在没有智能手机呢，就被盛秀媛招呼着?来大门口合影：“小鹿快来，来拍照！杨姐麻烦你了?啊，等我们站好，你就摁这里，然后这里……对对对，这样就行。”

从没拿过照相机的杨娟紧张得不行，结果拍完后盛秀媛强烈要求她也来拍一张留作纪念，这回拍照的换成了?盛汝真，看着?镜头里笑容灿烂的妈妈，盛汝真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呢，拍就拍吧，大不了?洗出来后她把这些照片全压箱底，绝对不外传。

鲜艳的横幅过于?惹眼，成功吸引来了?左邻右舍，别看盛秀媛自个?儿闷声发大财，谁问都说没赚多少钱，在吹嘘女儿这一点上，她是毫不谦虚的。

在她心里，盛汝真大概是神仙下凡，找不出一个?缺点。

盛汝真在边上听得恍惚，感觉再?待下去脸都要冒烟。

“小鹿，来吃糕，刚出炉的，正好吃。”

关?键时刻，杨阿姨拯救了?盛汝真，她赶紧跑回家里，杨娟端了?刚蒸好的椰子千层糕出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呢。

“谢谢杨阿姨。”

杨娟抿嘴笑，摇摇头表示不用谢，转身?又进了?厨房。

她做得一手好菜，虽然才?住家一天，但盛汝真明显感觉生活质量噌噌上涨，杨阿姨勤快又爱干净，就是不喜欢跟人相处，盛汝真不觉得这是缺点。

今天家里一直电话不断，学校老师的，同学同事的……盛汝真差点接到手软，连范团长都打来道喜。

她知道盛汝真学习成绩很?好，但怎么也没想到能好到这个?地步，全省第?一，奉山省的高?考状元，这是随随便便就能考到的吗？要知道平时盛汝真可是还要排练跟演出的啊！

只有盛汝真自己知道，她毕业于?京大数学系，放到这个?世界就等同于?首都大学最?顶尖的专业，八十年代高?考试卷本身?难度便不算高?，她又足够下功夫，要是考不好才?叫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