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紧要的人全退下了,谢东池站在书房外间?,桌面放着沏好的清茶。

谢阳曜屏蔽随从,踏入书房,行礼道:“见过?父尊。”

谢东池转身,道:“坐罢。”

新生、死亡

“父尊, 星云宗扩张一事,不应此刻问?我看法?,您应有它事同我说。”谢阳曜说。

“你且说说是什么事。”

谢阳曜思忖几息,道:“可是关于王追云?”

“倒是聪慧。”

“除此之外也想不到其它事情。”

谢东池坐下, 眉宇凝着?淡淡的阴暗, 过了许久, 方?才道:“如你所求, 给了他?机会,但他?不中用?, 本尊彻底寒心?,只能对不起王家了。卷卷, 暗中处理了吧, 不要?让他?太过痛苦。”

雨水自房顶檐口流出,噼里啪啦地砸于排水沟。

房内气氛压抑,谢阳曜指腹摩挲着?杯身,问?道:“王大护法?那头怎么办?毕竟王追云是他?唯一的直系亲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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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你看,王勤可有参与此事?”

“不敢妄言, 不过追云如此行事,若说王大护法?不知情?,却也?不妥。”谢阳曜回?答。

谢东池道:“王勤, 本尊会好生审问?。他?年事已高,且劳苦功高,倘若真的掺合了此事,顾忌旧情?,我想从轻处理。但此事涉及你, 也?要?问?问?你的意见,以免父子隔阂。”

谢阳曜摇头, 道:“父尊,我没有什?么意见,您随意。”

“极好。”谢东池双腿交叠,十指交叉,随意搁在膝上,侧目朝谢阳曜看去,“另外还有一件事要?同你确认。”

“父尊且讲。”

谢东池道:“你当真想好了要?走鬼道?”

对方?会问?出这样的话,自在预料之中。

谢阳曜反问?道:“父尊已然确定泽兰就是水之灵珠,何必再问?这话?前些日子同父尊说起,寻不到水之灵珠便走鬼道,父尊可是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走了神,没有听清?”

谢东池闻言,怒极,冷笑道:“卷卷成婚了,胆肥了,也?敢调侃父尊了。”

谢阳曜笑道:“儿臣不敢。”

谢东池冷笑一声,道:“你有什?么不敢?”

谢阳曜朗声道:“父是父,子是子,子调侃父,岂不是目无尊长?”

谢东池笑骂一句,不与他?计较,正了色,“本尊希望你好好考虑。”

“心?意已决,万望成全。”谢阳曜站起身,恭恭敬敬半跪在地。

“你……”

谢阳曜将脑袋垂得?很低,额头几乎贴着?坚硬地板,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九州混乱时,您同母后被困冥城,前云州州主?要?您将母后送他?做侍妾,方?可出兵营救,您为何没有同意?我同您那时,有何不同?请您不要?再多言,祝儿子心?想事成罢!”

谢东池仰天大笑,笑声响彻云霄,整个浮云仙山都被惊动,李总管拨开义子,拧起眉头,不住往大厅张望。

“不愧是本尊儿子,有骨气,本尊尊重你的选择。”

谢东池站起来身,拂袖一挥,扶起前者,重重拍向对方?肩膀,“接下来的几年,好好享受。”

谢阳曜轻轻笑道:“多谢父尊,不过,父尊,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待我走后,望你替我照顾好泽兰和孩子。”

谢东池心?下重重一沉,以冷冽目光询问?谢阳曜此话何意。

谢阳曜解释道:“泽兰体?内有大江寒精,它与泽兰融成一体?,两?者之间,只能存活一个。

“前段日子,大江寒精受到重创,加之阳气压制,故而不能同泽兰抗衡,转而将注意打到孩子身上,妄图夺舍。

“翻查过各种古籍,也?询问?过无数名医,包括医圣,皆无办法?在这种情?况下保住孩子。

“不得?已,想出在孩子能够脱离孕囊活下来的状态时,利用?赤日之象达到顶峰,产生的强烈火炎与阳气,探入泽兰腹部,进入孩子身体?,彻底铲除大江寒精。

“我同孩子有血缘关系,此法?虽会伤到孩子身体?,但用?九重瑾花护住心?脉,养上五个春秋,便能恢复正常,如同正常孩子一般成长。

“至于我,少活几年也?无所谓,我会修鬼道回?来,以此换孩子性命,自觉很是划算。”

谢东池听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悲的,指着?谢阳曜,道:“你这臭小子为何如今才同我说此事!”

“未想好如何同父尊说。”谢阳曜回?答,“还请父尊不要?怪罪医圣等人,是我命令他?们不许将此事外泄,否则杀无赦。”

“谢卷卷……罢了,既已说尊重你的选择,本尊定不会出尔反尔。”

谢东池甩袖走了。

“父尊圣明,恭送父尊。”谢阳曜弯腰拱手?道。

李总管撑伞而来,风雨均避开素伞,快速砸于地面。他?垂下脑袋,恭恭敬敬给尊主?打伞。

谢东池走入伞下,朝前走了几步,忽而停下脚步,询问?谢阳曜,“没将你的打算告知泽兰?”

“他?有身孕,担心?刺激到他?,不敢言。”

谢东池道:“赤日之象达到顶峰时,便是你的死期,那时,孩子仅仅是达到能够脱离孕囊活下来的状态,还不足月,所以,泽兰那时还不会生产,你若全心?全意为他?与孩子考虑,便不要?同他?说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