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哆嗦的手敲响了地窖的门。

“进来。”

斯内普站在他的工作台后面，看上去就好像根本没有任何脱离常轨的事情发生过一样。哈利走到房间里属于他的那半边，有那么一会儿他允许自己认为也许发生的一切根本就是一场梦。

直到他看见四个用塞子塞好的小玻璃瓶站在桌子中间。

“这是你昨晚的劳动成功，波特。我猜想你总能找到用的着它们的地方的。”

哈利轻轻的把小玻璃瓶推到边上。“是的，先生。”斯内普记得。斯内普当然记得，但是哈利不明白为什么他看起来反应这么……平

淡。

“好好听讲！”

吃了一惊，哈利抬头看过去。斯内普已经站到了哈利桌子的另外一边。哈利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走神了。

“这是你需要酿造的魔药清单。”斯内普把一张羊皮纸放到两个人之间的桌子上。“其中有一些魔药只要几个小时就可以完成，其他的则需要数个星期，但是那也不成问题，因为你还有剩余的假期用来制作它们。”

“是的，先生。”哈利拿起那张清单，开始仔细阅读。

斯内普走到他后面，拿出一个巨大的深色木箱，然后放到哈利面前。“你将制造自己的私人魔药储备。这些魔药将会帮你很多忙。今天晚些时候我会教你一个咒语来保护这个盒子，这样的话你，只有你才可以打开它。”

点头，哈利的视线没有离开羊皮纸。上面至少有五种不同的治疗魔药，一种烧伤药膏，一种补血剂，两种哈利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魔药，生死水，一些哈利不熟悉的魔药，还有，在最下面，复方汤剂和吐真剂。

哈利朝斯内普眨巴眼睛。“吐真剂？你让我酿造吐真剂？”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斯内普有那么一会儿没有说话，然后像是在小心的选择字眼。“波特。所有这些魔药都有着特定的用途，它们将在战争中给你帮助。正如我已经说过的，这些将成为你的私人魔药储备，你不能和别的任何人分享它们。你甚至不能告知别人这些魔药的存在。我很清楚的知道诸如吐真剂这样的魔药很容易被滥用。然而，如果你滥用其中任何一种，我都会私下找你训话的。”

这次斯内普盯着哈利的时候，黑色的眼睛里完全没有热度或是激情。只有冷冰冰的评估，哈利胆怯的点点头。

“遵命，先生。我会非常小心的对待它们的。”

斯内普用一个手指勾起盖子把盒子打开。“里面有关于如何酿制每一种魔药的说明，还有所有需要的原料。其中有一些魔药的说明，比如吐真剂，在已经出版的作品里面是找不到的。一定要保证这些说明的安全，明白吗？”

哈利点点头，伸长脖子向盒子里看去。有那么一会儿，看着那些魔药原料，想着它们制成的魔药具有的威力，哈利一阵窃喜，计划着要用它们来报复一下某些斯莱特林。但是斯内普的话掷地有声，而且哈利明白这可不是用来搞什么学校的恶作剧把戏的，这可关系着他的生命。

“那个，”斯内普指着放在盒子角落里的一块小石头说到，“是块牛黄。我相信你记得那是干什么用的。”

窃笑着，哈利把它拈了起来。“是的。用作解毒剂。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次课。”

斯内普假笑。“我想你也忘不了。现在，我建议你从生死水开始着手，然后再研究剩下的指示。气味掩盖咒语可以再晚点再说。”

“你只是不想让我赢罢了，”哈利说，咧嘴朝斯内普笑了一下。

“你太了解我了。”斯内普转过身，袍子在身后一阵翻涌。“开始工作了，波特。”

盒子最下面放着一沓羊皮纸，斯内普在上面写满了各种原料和说明。还有一把精制的小刀，一个臼，一跟杵，还有几柄长柄勺，有木制的有铁制的。哈利把说明拿出来，然后用手指挨个抚摸装着原料的瓶瓶罐罐，静静的膜拜着它们。

“别再磨蹭的了！”

哈利跳了起来，把盒子震得格格响。他挨个检视着羊皮纸，直到他找到了关于生死水的那些说明，根据说明他选出正确的原料。等他伸手拿坩锅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他站的地方。

他分毫不差的站在前一天晚上斯内普站的地方。斯内普看着哈利自慰的地方。

试图把那幅画面驱赶出脑海，哈利转过身，他的胳膊肘把一瓶润滑剂撞到了地上。

“那瓶子里装的最好不要是附子，”斯内普说着转过身瞪着哈利。

“不是，先生。只是…呃…润滑剂。”哈利伸手拿魔杖清理那一团混乱。“对不起，我有点走神了。”他感到自己的脸有点热，并且希望那只是他自己的幻觉。

斯内普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假笑起来。“你应该学会工作的时间工作，娱乐的时间娱乐，这些时间很少会重合。”

皱眉，哈利思索了一会儿。“那么昨天晚上算什么？”

“一个例外。”

“我还以为你做事情从来没有例外呢。”

“你的以为错了。”

喷喷鼻子，哈利掏出小刀开始切拉默拉鱼翅。“所以，我猜想，如果我需要的话，我可以用生死水来让某些人丧失活动力。那就是我需要酿造它的原因，对不对？”

“正确。”

“你知道，要是你在假期可以扣分的话，你也可以奖励分数。一个想法而已。”

“别得寸进尺，波特。”

咯咯笑着，哈利把切成片的鱼翅倒进坩锅里，并且对照了一下指示确保自己做对了。

他们安静的继续工作，哈利间或会问一些关于他手头正在准备的原料的问题，而斯内普则是给他一些用简短的，公事公办的回答。

几个小时之后，当他的胃开始提醒他该是吃午饭的时候时，哈利觉得一整个早上都过的不错。斯内普记得一切，但是却没有因此对他

有什么差别对待。没有滑稽或是憎恶的评价。有的只是从他们的暑假课程开始起，他就在哈利面前表现出的专业和至少对斯内普而言温和的态度。

“你的魔药还需要煨上几个小时，”斯内普说，抖了一下魔杖将自己坩锅下面的火苗调小一些。“我建议我们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开始我们的魔咒课。”

哈利点点头，跟着斯内普去了厨房。午饭安静而又迅速的结束了。斯内普，还是跟以往一样有条不紊，在哈利泡茶的时候，没花多少

时间就做好了一盘三明治。他们面对面坐着吃起来，没有任何交谈。等哈利喝完他最后一口茶，巴望着能稍微坐上十分钟的时候，斯内普站了起来。

他们的下一站是图书室。哈利才想要拿起那本《给恶作剧者的恶作剧咒语》，斯内普猛的挥了一下胳膊阻止了他。

“我们没时间浪费在那些一年级的内容上，波特。你得开始练习夜视咒了。”斯内普伸手拿自己的魔杖，只挥了一下，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然后他把魔杖指向自己的脸。“把魔杖的尖端对准鼻梁，稳定的念咒：夜视眼。”

哈利照着斯内普教的念咒时，斯内普施了一个熄灯咒。房间暗了下来，有那么一会儿，哈利觉得自己可能念错了。直到模糊的斯内普慢慢在他视线中显现，黑色和白色，周身还闪烁着一种阴森森的绿色微光。他能看见桌子，椅子，还有他自己的胳膊正伸出去在房间里摸索着前进的道路，斯内普就站在旁边，安静的观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