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我觉得我的三位同事的适应能力都非常好,好像那些出现的人格就是应该的。就是本来就应该出现在周的身上的人格与记忆一样。我很好奇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平静,或许我应该问一下。
“某年月日。今天询问了三位同事,关于他们对于周的不同人格的看法。他们的回答都非常有意思。
“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他们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或许在不同的时间线上,周就是不同的。我们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我不明白他们的意思,所以让他们多解释两句。
“于是他们就拿周举例子。我们都知道,在周的初始人格的记忆中,他十岁那年,他的父母做生意成功,于是赚了很多钱。先不管之后他的人生怎么发展,如果在这个时间点,他的父母做生意失败了呢?
“所以就诞生了那个疯子的人格。他的父母在他十岁那年做生意失败,十三岁那年开始强迫周出卖身体,但是一直没有得逞,直到二十岁那年他杀了父母,进了监狱。在监狱里,他死去了。这就是那个疯子的记忆。
“导师说,这就是一个节点。一个人生的节点。一个将你的未来导向不同路线的岔路口。他将这个东西称之为节点。
“他问我,你觉得一个人的一生中能存在多少这样的节点?我想了一想,觉得可能有无数个。但是导师说不对,是趋向于正无穷,但一定是有限的。因为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这样的趋向于正无穷,在你面临这个节点的时候,又会有趋向于正无穷的的选择出现……
“也就是说,你的人生,就是一个趋向于正无穷大的趋向于正无穷大次方。
“我傻眼了。我在数学上从来不太好,更别说这种饶舌的概念了。
“不过导师饶过了我。他只是说,记住节点这个概念。意思就是,我们只是将周的人生节点挑选出来,然后将那些可能出现在周的生命中的不同路线,重新展示在周和其他人的面前。他的生命可以衍生出无数的可能性,但是现在的他只是走在其中一条道路上而已。
“……这就是导师对我说的话。听起来他对于让这些可能性重新出现在周的面前的事情,还挺得意洋洋的。唉,导师确实是这样,他一向是信奉真理的。我想那些所谓的人伦道德,对他来说都像放屁一样吧。
“说白了,人生中有无数个可能改变你的一生的节点。但是不正是在这些节点时候的选择,才造就了现在的你吗?如果重新复刻这些节点,重新让你选择,重新让你回到人生的岔路口……那你还是你吗?
“而且,他们以现在的周的性格去复刻那些人生节点,那么出现的结果,究竟是那个周的过去,还是这个周的未来?
“反正我是彻底搞糊涂了。我真希望他们清楚地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我不过就是这个小组里的工具人罢了。唉,我真后悔向他们问出这个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或许也挺有意思的。但是这种有意思仅仅在于过去。因为,时间已成固定。他们在这里复刻周过去的人生节点,也不过是一种猜测和假设而已,那又无法干扰既定的事实。做做实验也挺好玩的,如果这样不会影响周本人的话。
“毕竟,我们无法回到过去重新作出选择,不是吗?”
看到这里,余泽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我们无法回到过去重新作出选择,不是吗?
……是吗?
别人怎么样余泽不知道,但是他却是真的回到过去,改变了一些事情的。
……李惶然。
他曾经回到过去,救下了李惶然,从而改变了食人魔病毒的走向,甚至……改变了昆泰研究所的命运。
余泽在收藏柜的梦境中回到过去,做出了一些他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举动……但是,却对他的人生,乃至于整个世界,都造成了无比深远的影响。
……那是他的一个人生节点吗?
而他改变了这个节点?
不……倒不如说,那是李惶然的人生节点。而他改变了李惶然的命运。
余泽莫名地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突然地,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钟一贯谄媚而讨好的声音响起:“先生,您休息好了吗?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们可以去实验室了。”
余泽猛地回神,下意识看向钟表。
他还没有看完整本实验记录,但是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作家想说的话:】
啊,节点这个概念,终于提出来了
第8章 另一条时间线
耽美/原创/男男/现代/高H/正剧/强攻强受/高H
清水标章:no
余泽在继续看实验记录,和直接去实验室参观之间,犹豫了一会儿。
几秒之后,他想,富贵险中求……
……还是先去实验室吧。
他站起来,看了看手中的实验记录。他身边并没有包说起来,也并没有什么私人物品。连手机都没有。
按照收藏柜提供的记忆,进入这个昆泰研究所,就得把所有的私人物品留在外面,不能带进来。这是规矩,即便是他这个投资者,也不能幸免。
余泽想,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昆泰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又想,单单只是周的这个实验,就已经足够违背人理了……或许这个研究所里,还有无数像周一样的实验品吧。
这听上去真是残酷。
门外的钟又在询问了,余泽应答了一声,随手翻了翻手中的实验记录。他看了一大半,只剩下一小半没看了。他将这本子放回原处,假装自己从来没看见过。他想揉揉眼睛,又觉得不太卫生,就放下了。
他去开了门,装出一种睡眼惺忪的样子,茫然地问:“已经到时间了吗?”
门外的钟看了他片刻,然后垂下眼睛,轻声回答:“是的,先生。”
余泽就走出来,跟随钟离开。他去上了个厕所,等他从卫生间出来,还是只有钟一个人在等着他,于是余泽疑惑地问:“周呢?我是说……另外一位研究员呢?”
钟停顿了一下,然后恭敬地回答说:“他有些事情,所以无法来陪伴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