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特异事件必定不同寻常。他是有些无法想象卡曼这个游戏要如何参与到现实世界之中有人受到了卡曼的思想影响?有人玩游戏入迷?
总不至于卡曼变成了真的吧?
余泽笑了一下就把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
他们走到这里了,可以发现这个梦境的故事并不如何复杂。
如果索亚的话是对的
有个从小失去父亲的孩子,在漫长的孤独之中,逐渐被掌控着他家乡之外世界的恶魔所吸引他生活的地方如此的狭小,以为家乡之外就是世界的全部了。
于是被恶魔的力量所俘获,所着迷。他厌恶起这束缚自己的卡曼文明,转而痴迷起入侵者的文明。更强者。
他身边有助纣为虐,有狂热崇拜,有事不关己,有无动于衷,有嘲讽嗤笑,也有暴力的对待。
明明因菲尔诺从未真正出现过,但是他的影子仿佛到处都是。索亚的证词,湖水下多出来的脚印,被锁起来的房间横亘在齐克村之外的黑色伤疤
背叛者。
他背叛了自己的亲长、祖国、家乡,转而投靠敌人。
又或者是恶魔的诱惑?来自世界之外的恶魔
余泽忽然惊了一下,心想,不会是有人类背叛了地球,选择和病毒合作?
不管怎么说,他感觉自己获得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只是还缺少了最关键的一点他还没有见到恶魔和因菲尔诺,一切就都还没成为定局。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拖二的关系,他在这个梦境中表现得特别沉稳和淡定是的,这当然也是他性格的一个方面,但是余泽有时候其实挺喜欢装疯卖傻,装逼成功的快感,使他欲罢不能。
走进去之前,问:“你就这样走进去?”
“不然?”
费恩这个呆瓜根本没反应过来,歪着头看着他们两个谈话。
有点冷淡地说:“那我来吧。”
说着,他手一翻,一道紫蓝色的光从他的手上缓缓流出,逐渐变成细密的、泛着微光的长线,看着挺结实的。他把绳索的一头绑在入口处的柱子上。
他说:“这样应该就行了,用线团来指路。”
线团?!
请问这个副本的策划是没有任何灵感了吗?完全照搬神话故事?
余泽暗暗在心里吐槽了一下。
他们往里面走。
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这些通道隐隐有被人修缮过的痕迹,山壁被磨得光滑细致,隐隐透出晶莹的光泽。地面也是平坦的,走过去甚至感觉不到地势的起伏。
散发着紫蓝色微光的魔法绳索,将这半透明的、漆黑的通道照耀得流光溢彩,恍若时光的隧道。
这一次余泽走在最前面了。他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直觉,气势汹汹,毫不犹豫。
一路走过来都风平浪静。他们已经绕了几十个弯了,魔法绳索一直都没有断开。这里好像很安全的样子,但是余泽心里面一直有着警惕和不安。这里有着恶魔,是最符合初始设定的恶魔。
不是面恶心善,也不是英俊无匹,也不是自带残酷却符合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的三观。恶魔就是恶魔,从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毫无人性,与你我都不同。冷血、暴戾、嗜杀。
他们走过一个拐角,然后脚步同时停止。
他们看到了一句尸体。一句干尸,和据说是克鲁斯的干尸一模一样。干瘪瘦小,身体内空无一物。
余泽的胃里一阵翻涌,他往后退了几步,扶着墙默默喘了两口气。费恩退到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余泽忽然发现,费恩的手似乎有些颤抖。凑得近了,他甚至听见了费恩急促的喘息声。
他还没有多想,眼前忽然出现了奇妙的景观。原本上下封闭的通道,忽然调转了方向,眼前不过是一阵眼花缭乱的、不知道是机械还是魔法的变换,下一秒,通道便已经被堵塞。余泽面对一堵墙,一堵天衣无缝的墙,目瞪口呆。
被留在了墙的另外一边,魔法绳索掉落在地上,被赶到了余泽这边。
余泽一个激灵,扭头去看周围的通道。地上掉落的魔法绳索让他可以隐隐看清周围的事物。那一堵堵泛着微光的高墙,带着人工雕琢过的痕迹却仍然保留着粗粝本质的山壁
他忽然想到,这其中隐藏着多少的机关呢?
余泽一时间进退两难。
他俯下身,拾起魔法绳索,扯了扯,忽然一怔:没有拉扯的力道了这段绳索的另外一端,原本是系在某个地方的,现在却好像松开了。
余泽死死地皱起眉。
他意识到,这或许是某种意义上的剧情杀?
这个洞穴本质只是一个副本,游戏不会让玩家们把时间浪费在找路上,更有可能的是,每个通道里都有对应的机关,玩家们只要随便触发一个机关,就可以一关一关地通过,按图索骥,最后去挑战大。
他们之前没有遇到任何的意外,是一种幸运但是那具干尸,就好像是某种征兆,宣示着即将启动的机关。
余泽一边想着,一边把魔法绳索卷起来。他不知道这东西能坚持多久,等到他把所有的绳子都收回来,他发现最开始被放出的那些正在慢慢变灰,然后消失。
每秒钟大概一厘米。余泽大概估算了一下,觉得这个亮度再坚持半个小时应该没问题。
他把魔法绳索大概整理了一下,又琢磨了一会,忽然想到费恩已经好久没动静了。
他回头一看,发现费恩正靠在墙上,垂着头,有点可怜巴巴地抱着头。
余泽连忙走过去,问道:“怎么了?是伤口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