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念礁疑惑的目光转为无奈。
余泽补充说:“你快去找个好位置,找到了告诉我,我来找你!啊啊啊我憋不住了我真的走了!”
他匆匆忙忙就转身走了,孙念礁一脸无语,呆了片刻,这才继续往前走。他没有走向陶生房的那个方向,这让余泽松了口气。
其实他耍了个小心机,他就是往陶生房那个方向去的,而孙念礁自然会选择另外一个方向,毕竟他是去上厕所的。
他循着记忆回到陶生房的位置,看到陶生房还在原地,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他松了口气,也没心情看什么阅兵了,就紧紧盯着陶生房。
他这一来一回,阅兵也开始了,虽然他们陆地上看不见什么,但是他们能听见声音,同时不远处悬挂着一些屏幕,在线直播海上阅兵。
嗯,说不定还能看见自己的大脸哦。
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余泽还满脑子都是,怎么还不行动,怎么还不行动。
陶生房一直安安分分的,混迹在人群中,仿佛真的只是来凑个热闹。然而就算他真的是来凑热闹的,既然出现在了这里,就必然会引起恐慌。
余泽不知道警察那边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还不行动,是想等到阅兵结束?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他思索着,身边忽然走过来一个人。他抬头一望,心瞬间定了下来。
仇千载来了。
仇千载的脸上有着些微的疲惫和憔悴,他淡淡冲他点了点头,然后目光看向陶生房。
陶生房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还在呆呆地望着海面,或者看一下直播的画面。周围的人们都在欢呼,陷入了一种亢奋的情绪中,这让余泽有些不好的预感。
在这种情况下,人挤人,谁都不知道这种激烈的情绪在下一秒是否会演变为大规模的恐慌,甚至发生踩踏事件。而这一切都取决于陶生房。
仇千载说:“队长没和你一起回市?”
余泽摇了摇头:“他在市还有事情要处理。”
仇千载怔了一下。
他虽然已经退伍了,但是和郑息烽的队伍还有联系。他想起了最近郑息烽小队出的任务,然后面色微变。
两年前的那个案子……
他的心沉了下去,仿佛被浸在冰水里。
那次的绑架案,还没有被彻底解决吗?
他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泽问他:“我们到底有什么打算?”
仇千载回神,然后说:“静观其变。”
“他真的做出什么怎么办?”
“我们已经围住他了,他做不了什么。”
余泽心中很是怀疑。
归根到底,病毒的感染者无法以常理来计算,好像是没有任何逻辑的存在,做出任何奇葩的事情都不会让人感到奇怪,因为病毒本身就是如此的奇诡和不知其所以然。
不同于人类的其他文明产物吗
余泽思索着。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僵持,大多数人都十分的兴奋,观察阅兵仪式让他们感觉自己仿佛是在见证历史,看到自己的国家逐步强大起来,但是在少数知晓内情的人眼中,那根绷紧的弦已经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就要崩坏了。
领导讲话是人类文明的传统,在这个传统过程中,人们可以去发呆、休息、低头玩手机和上厕所。
趁着这时候,余泽也稍微松了一口气。他还从未感受过这种紧绷的感觉。紧张是有的,但是紧绷到这个程度,就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了。
他喘了口气,给自己扇了扇风。十月初的天气还是挺热的,阳光高照,周围有这么多的人,潮热的天气让他觉得浑身难受。
他刚刚松了口气,眼角瞥到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朝陶生房走过去了,登时就提了口气。
是和他一起过来的一个女生,社团的成员,他不是很熟悉,但也认识,之前某次社团活动,他、孙念礁曾经和这个女生分到了一组,让余泽对这个女生还有一些印象。
他又一次紧张了起来,那个女生走过陶生房身边的行动像是慢动作一样在他的眼睛里放映着。
陶生房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冷漠而涣散,目光只有刚才阅兵的时候才集中了一会儿。
但是那个女生走过的时候,他的目光忽然凝聚了起来,像是猛地找到了合格的猎物之后的野兽。
别人没有看到他神情的变化,但余泽看到了,他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却不敢声张,生怕吓到陶生房,让陶生房在惊吓之下直接暴起杀人。
他轻轻地碰了碰仇千载的手臂,用气音说:“快看!”
仇千载不动声色地点头。
那画面还在慢放着。余泽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受不了了。
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陶生房忽然动了,他咧开嘴角,露出了残酷扭曲的笑,但是比他动作更快的,是围在周围的警察,他们猛地扑了上去,直接讲陶生房按倒在地。
“啊!!!”
陶生房挣扎着,嘶吼着,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那个女孩儿。女孩儿受到了惊吓,茫然又惊恐地看着这片乱象。
周围人下意识往后退,让出了一个圈子。几个警察固定着陶生房,有人去解释情况,而陶生房则依旧在挣扎,他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和泥土,衣衫凌乱,痛苦地大叫着。
隔了许久,他慢慢平静下来,瘫软在地上,急促地喘息着。
余泽看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