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世上真有龙门?”我来了精神,思维立刻滑到要是被我知道在哪里,光是卖地图都得发一笔大财啊!得有多少鱼抱着金子上我家来求我啊!
“凡事无绝对。”龙王放下杯子,“不过你也别动什么借此发财的歪脑筋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
“每次一想到与金子有关的事,你的眼睛就贼亮贼亮的。”龙王瞟了我一眼,“听说你的彩票中了两亿,这么多钱了还不满足?谁会嫌钱多呢。”我咧嘴一笑。
死性不改。”龙王摇头"我给了敖炽一个小玩意儿,作为补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敖炽没给我啊,提都没提过!“我惊诧不已。东海龙王给的礼物,从来都是珍宝级啊!敖炽不会私吞了吧?他一定还记很着我背着他藏了好多金子这件事。
是吗?”龙王撇撇嘴,“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许那小子把它送给别的女人了吧。
是吗,那您老该高兴啊,说不定哪天又给你牵两个肥美的曾孙回来。”我白他一眼,鄙视这个其实并不怎么懂得开玩笑的老年人如果真是这样,我就太高那个“兴”字还没吐出来,龙王的脸色就变了,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紧紧压住心口,又震惊又难熬的模样。紧接着,几个异常的红点从他的指尖上冒出来,迅速形成一片红潮,蔓延过手背,一路往上,要霸占他整个身躯的势头见状,龙王屏住呼吸,坐直身子,捏诀念咒,道蓝气自眉心射出,一路往下,生将那片红潮阻止在手肘之下半寸的位置。
“这是什么?过敏?”我蹭的一下站起来,“你怎样了?
茶有问题。”龙王咬牙道,“找绳子来,扎住我的胳膊,妖气过肘我就麻烦了。”
这光秃秃的地方哪来绳子?有了,头发!我的头发!没有什么绳子是比这个更坚韧的了!
我火速拔下两根长发,放在唇边吹一口气,麻利地缠到龙王的双臂上,打结,拉紧做妥这一切,龙王才稍稍舒了一口气,抵挡红潮的蓝光渐渐褪去,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下来。就算在地城那么危机四伏的地方,我也没见他有过这么狼狈的时段。
“究竟哪里出问题了?你说妖气?”我扶住元气大伤的他,心知龙王要是有什么闪失,整个东海都要地震。最麻烦的是,他说妖气,放眼东海,如今除了我,还有哪个是妖?
“与你无关。”难得这时候他还能看出我的心思,边让我扶他往外走,一边唤了声,“阿灯话音未落,那头早不知游到哪里去的大鲸光速出现在石台外头上得鲸背,龙王低声道:“回寝宫,勿被人见。”
得了令,叫阿灯的家伙立即晃着尾巴,连小眼睛都像是瞪大了一圈,从大嘴里喷出口白气,用我完全没想到的速度,火箭般窜出去。如果不是鲸背上自带的吸力牢牢稳住我的身子,这个速度加惯性,非把我甩出去不可。
快速行进的阿灯不再是金色,变得玻璃一样透明,鱼腹之内闪着星辰一样的细光。煞是好看。
10我们的海拔越来越低,龙宫里的建筑越发清晰,可阿灯一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我眼睁睁看着它朝一座屋撞了下去。坏了,这是要坠毁的节奏!龙王跟他的宠物脑子都烧坏了吗!
可是,阿灯的身体居然毫无障碍地穿过房舍,连带背上的我们也变成了气体属性的生物,嗖嗖穿过高墙与树木,一丁点不适感都没有,好几次我们甚至从成群的侍卫之中穿过,除了掠起一阵微风吹动了他们的发梢,没有任何动静,而他们也根本没意识到刚刚有个庞然大物穿过了他们的身躯。
这就是阿灯的本事?!
咦?前头不就是我跟敖炽的寝宫么?站在门口张望的不就是阿珺她们?是在找我?
阿灯唰一下从寝宫的墙壁穿过去,它选了到达龙王寝宫最快的路,一条完美的直线当我的身体刚从墙壁里出来时,一道蜿蜒的黑影由下而上袭来,阿灯身子一歪,像被什么拽住尾巴,从半空中猛坠而下,生生压坏了一大片位于花园左侧的花草,龙王跟我就势滚到一旁,衣服沾了灰,其他还好。
再看阿灯,也不像受了伤,就是受了莫大的惊吓下,身体不但恢复了最初的金色,连尺寸都缩小了几倍,成了一条不到一米的小鲸鱼,在凌乱的花瓣里用力拍着尾巴一条泛着银白鳞光的黑色长鞭,紧紧缠住了阿灯的尾巴,也正是它把我们从半空里拽了下来何等巨大的力量,才能阻止一头飞速前进的大鲸!
我从地上爬起来,正对面的躺椅上,无藏青霜懒懒坐在上头,一扬手,长鞭松开阿灯,蛇一样游回他手中,规规整整缠回他的右手腕上,化成了黑色的木镯。我就说那块镯子有内涵“这里好歹是东海。”龙王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无藏青霜,你过分了些。
音未落,敖炽从寝宫内冲了出来,一见弄出这么大动静扰他清梦的元凶是我们几个不由得愣了愣“这是闹哪出?”敖炽看着微见狼狈的我们,还有在地上滚来滚去爬不起来的小号阿灯,最后把目光锁定在若无其事的无藏青霜,咬牙道,“又是你!
无藏青霜根本不屑于理会他,慢吞吞地站起来,对龙王道:“我的建议,你好像从来听不进去。”
“他跟你说了什么?”敖炽突然很紧张地看向龙王,握住我胳膊的手也骤然加大了力气,生怕谁把我抢走似的。龙王平静道:“东海的家事,我自有分寸。
“是么。”无藏青霜一挑眉,抬手一挥,怪风扑来,呼一下吹起龙王刻意垂下的袍袖,红潮聚集的双臂暴露无遗,“这就是你的分寸?
敖炽脸色骤变无藏青霜冷喝一声,一队全副武装的黑甲武士手执长枪方盾,眼睛之下均以一张木刻夜叉假面遮住,整齐划一地从空气里走了出来。
将之拿下!”
无藏青霜的目光,毫无偏差地投向了…我。
须臾之间,几十个寒光凛凛的枪头便齐刷刷指向我,两个黑甲武士大踏步朝我而来。
请问…关我什么事?
无藏青霜!”敖炽的每个字几乎都是用咬的,一步上前将我护在身后,翻手便是一掌,一道金蓝火焰如龙而出,猛然击中两个武士的心口,唰唰两声,高大健硕的武士朝旁边一歪,化成两捧黑沙,四散消失。
寝宫里所有人都被外头的动静引出来了,但都远远站着不敢靠近,以阿珺为首的几个胆小侍女,哆哆嗦嗦地从花园的拱门处探出脑袋来。
两个。”无藏青霜伸出两个手指,“你的海蓝真火能击退我多少手下,二十个?
二百个?敖炽,怎么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像个孩子呢敖炽冷眼相向:“我不管理由,你休想碰她。
“她是妖。
“她是我妻子“谋害东海龙王,她是元凶。
全场俱寂,男男女女,面面相觑,投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恐惧这黑锅背大了正在此时,旁边扑通一声,唯一能证我清白的龙王倒在地上意识全无,牙关紧咬,面色铁青,被我两根头发箍住的双臂竟已变成骇人的血红色,之前的红潮居然成了一片疯狂逆流的血,争先恐后要突破发丝的束缚在场众人没有谁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些胆小的干脆惊叫出来。敖炽冲过去扶起龙王连喊了几声老头子,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无藏青霜微一皱眉,将挂在腰间的陶塌送到唇边,长指轻按,沉音渐起,又是那支闻者不悦的镇魂调。比起之前,这些音符显然更快更急,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围观者们接二连三地捂住了耳朵,明明只是无形的曲子,却像锋利的刀片,肆无忌惮地从耳朵割到心里。
连我都心魂摇摆,下意识捂住了狂跳的心口。
明明他只吹奏了十几秒而已,所有人内心的煎熬却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而那些妄想冲破束缚的“红血”,对这支曲子的反应更剧烈,竟在龙王的皮肉之中上下鼓动11像是找不到出口的逃犯,在追兵之下胡乱逃窜。
见状,无藏青霜半眯起眼睛,将曲子吹得更快。
我看着这个善恶难断的北海龙王,突然意识到,他从一来到我们寝宫开始,就是为了某个藏在这里的东西?!镇魂调,是搜寻对方的工具?
突然,龙王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两道血红的泥状物从他紧攥的拳头中突破而出,在空中聚合成了一条通身赤红,三眼四足的鳝鱼状怪物,在半空中扭动着没有鳞片的细长身躯,三只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睛怨毒地看着我们,一个黑色“魅”字,深深烙在它的脊背上龙王的手臂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可人还是没有醒来。无藏青霜放下陶埙,很舒心地望着这条足有两米的大鳝鱼,说:“我说过,我不喜欢应该消失的家伙依然还存在就在我的脑子跟现场一样混乱的时候,两个丁点大的身影一前一后跑了出来,跑在前头的未知瘪着嘴巴捂着耳朵,一副没睡醒的迷糊样子,不管不顾地大喊:“妈!我耳朵又疼了这一声叫喊,让空中的红鳝顿时扭过了脑袋。这两个小魔怪跑出来的位置,离我跟敖炽很远,离它的嘴巴倒是特别近。
我的“退回去!”还没喊出口,红鳝的大口已经朝未知闪电般扑去,我没想到它的上下颚竟然能张成180度,吞两个未知都没问题。
这鬼东西的速度实在太快,千分之一秒的时间,浆糊不见了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把未知推到一旁,自己落进了红鳝的肚子。
没有时间去尖叫,我跟敖炽同时扑过去,就算用手撕,也要撕开这怪物的肚子!
可是,无藏青霜的长鞭比我们快了一步,只听啦一声厉响,身躯里鼓起一个大包的红鳝应声断成了两截,重落于地,红血潮水般涌出,裹着我家的敖浆糊我扑过去,抱起浑身是血的浆糊,擦去他脸上的血污,大声喊他的名字,敖炽则忙着检查在鳝鱼肚子里过了一遍的儿子全身上下有没有缺任何零件。
很快,浆糊嗽着张开眼,吐出几口血,第一句话就是:“好苦,难吃。
“连指甲都没少!”敖炽认真道。
我们这才松了一口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