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啊,同公司的妹妹需要帮忙,殷音这边就拜托你咯。”她好像因为自己违背当时说的互相帮忙有点愧疚,纪樱桃倒是不介意,今晚不帮殷音她也会找个别人强行帮忙的。

大家都在正在拍摄的练习室练舞,她怎么敢一个人回去睡觉。

然而她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殷音这位朽木的雕刻难度无异于纪樱桃自己C位出道,在她已经数不清楚第几百次给殷音示范第一小节的舞蹈动作她依然跳得像是无法驯服自己的四肢一样后,纪樱桃大喘一口气倒在了地上。

她只觉得这比之前公司考核前连续练习十叁个小时还累,几乎要到眼冒金星的程度。

殷音很是内疚的样子,“我就说不来参加这个选秀了,我这不是耽误人吗?”说着说着眼中又泛起了泪光。

纪樱桃连忙爬起来握住她的手,笑话,F班是随行摄像师最多的一个练习室,这段被拍到铁定要被恶意剪辑,千万不能让她在自己面前哭了。

“没事!你这不是没经验吗?已经进步很多啦嘤嘤,我们干脆先学简易版的如何?就当做广播体操跟上动作就行。”

明明自己比殷音要小几岁,现在却得拿出她妈妈一样的耐心。

殷音其实也是个有上进心的女孩子,练了这么久也没有摆烂,用袖子抹干眼泪红着眼眶点点头答应了纪樱桃。

这一练,就辅导到了晨光熹微。

纪樱桃环顾了一下四周,F班大半的练习生竟然都在,别的班级也还有不少的人留着不断抠动作。

至于她A班的同僚,均匀分布在各个班级充当小老师完全没有空闲的时间。

纪樱桃看聂蔓蔓来了,将殷音托付给她后快速回寝室洗了个澡换了套练习服,本来打算整理一下就回练习室,路过自己的小床时好像就被黑洞吸进去了一样黏了上去。

这一闭眼,再睁眼就是工作人员和一个黑洞洞的摄像头对着她。

“啊!”她尖叫一声坐起来,慌乱中摸了下发型和脸确定没有口水印之类的东西。

神情呆呆的,完全搞不懂现在在干嘛?

选管姐姐被萌到伸手搓了搓她的脸颊肉,“快起床啦,还有一小时就要拍再评级了,刚刚叫了半天你都没反应,好像小猪。”

小摩擦

纪樱桃这才从惊吓和起床后的迷茫中清醒过来。

连忙将被子一撩,屁滚尿流地起来洗漱。

明明说好和别人一起共进退的,怎么自己一个人睡着了,完蛋了完蛋了,刚刚还被拍了播出去这不得被骂死。

她一边刷着牙一边心虚地瞟一旁的摄影大哥,含含糊糊地问:“个人隐私可以删掉吗?”

摄像大哥面无表情不发一言,扛着摄像机左右摆了摆头。

“好吧”她瘪了瘪嘴,气鼓鼓地去找化妆师姐姐了。

鉴于之前的双丸子头广受好评,这次她还是扎了丸子头只是坠在下面的粉色小兔变成了白色小羊羔,化妆师姐姐还贴心地为她在眼睑打了一些闪闪的亮粉,看起来像舞台妆一样blingbling。

“谢谢姐姐”她嘴甜地道谢,说完还递出几个文先生给自己买的巧克力,她自己只舍得吃了一块,其余的全拿来送人了,这对大家来说可能不是啥稀奇事物,但这是送小礼物的态度问题,她不敢随便。

到场后发现还有人在小声默念着歌词,本来胸有成竹的纪樱桃一下子也没底了。

再评级是几个人一组一起录视频,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专属的直拍摄像头,A班一共才九个人,堪堪分成了两组,纪樱桃又恰好是四个人那组,看着房间里明显多出来好几个拍摄点位愈发紧张起来。

毕竟她基本功到位,即使在紧张的情况下依然完美地诠释完了主题曲,保证动作力度的前提下从头大声跟唱到尾一点没有吞音漏音,连表情管理都没有丝毫懈怠,最后甚至大气都不喘一下。

一旁的席玉看了都暗自心惊,这小姑娘的实力即使是在A班都是佼佼者。

呼――纪樱桃暗自松了口气,这都要把她降级的话就真的是防爆了。

录完再评级视频之后几位导师统一地简单评价了一下,具体的再评级结果还要过段时间再揭晓。

纪樱桃观察了一下其他选手的表现,很奇怪的是这届A班选手没有偏科生基本上都是唱跳全能,就算有比其他A班同学稍差一点的对比另外班级的同学之间也绝对是有壁的。

再评级不可能不出现A班人员变动,纪樱桃心里有些沉重,生怕自己会成为那几个倒霉蛋之一。

上午拍再评级一直拍到了下午叁四点,今天没有别的行程可以自由安排,大家约好一起去小卖部买了一堆速食产品后就纷纷回到了寝室。

这次选秀没有收手机,可能知道就算收大家也会多准备一个,不过这对纪樱桃是件好事,因为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手机上交。

另外几名室友一回房间就把监控蒙上躺下刷起了手机,纪樱桃不是特别爱玩手机于是只大致查看了一下社交软件回复了文先生和小叔叔的微信。

至于父母一而再再而叁的催钱消息,她只当没看到。

现在节目都还没播出她的微博也没啥活人,潦草看了几眼就关屏随意将手机放在枕边,重重地叹了口气,“哎――”。

山槐刚从阳台进来就听见这老气横秋的一声叹气,颇为奇怪地问:“年纪轻轻你叹什么气?”

纪樱桃惆怅地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播第一期,我觉得我这种没公司的会凉得很快。”

这说的是她的心理话,也就是突然空闲下来这样的怀疑才逐渐涌上心头,平日里的她要担心太多事情了。

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担心父母突然找上门来发疯(以前在TWM时不止发生过一次);担心自己这么努力却依旧得不到回报;担心小叔叔纪成显的身体过劳;担心文先生趁她不在时被别人勾搭上转头忘了她。

最担心的事就是自己付出那么多参加这个选秀,最后一点水花都没有就这么溺死在资本的深渊里。

纪樱桃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内心复杂、心机深沉到不像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或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不,是穷人家的女孩早当家。

他纪宝麟上小学了话都说不清楚,还天天拖着个大鼻涕到处乱跑。

平日里最是乐观的山槐听了她的话好像也怅然起来,看来不管背靠大公司与否,都怕自己拿了张一轮游的门票啊。

“放心吧,你不行谁行啊,我刚刚还看到某瓣上开了你的专楼呢。”聂蔓蔓突然发声。

虽是安慰的话,纪樱桃听了心里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她这是被阴阳怪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