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把昏死过去的路希安拖了下去,墨索斯平复了片刻,又轻轻笑了:“也算刚好,趁祂玩得正开心的时候杀进去,祂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说不定还能看到祂光屁股的样子,如果把祂这样拉出宫殿……哈哈哈哈哈哈!”
墨索斯和阿斯莫德的恩怨,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了,那时候神魔大战还没开始,墨索斯刚刚成为魔王,就被阿斯莫德掠夺了领地和从属祂的恶魔,将祂赶到了魔界的边缘,直到大战爆发,魔王们死的死伤的伤,墨索斯才趁机夺取了其他魔王的领地,重新回到魔界中心,有了与其他魔王平起平坐的资格。
虽然从降生的那一刻起,墨索斯就明白,恶魔之间没有情分,只分强弱,但这并不能消解祂对阿斯莫德的恨意。神魔大战后魔王们各自沉睡,而自醒来那天起,墨索斯就在筹划与阿斯莫德一战了。
祂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只是如果有了那个祂在意的精灵,这场大战会胜得更容易些,没有,也不过是按照原计划进行。
于是墨索斯一拍扶手,站起身来。
“魔兵集结!”
墨索斯一声令下,手下的恶魔兵士立时集合起来,准备趁着夜色压向阿斯莫德的宫殿。
然而不等魔兵开拔,一个耀眼的光团就猛然自天际划过,点亮了魔界阴沉的天,随即如彗星般直冲阿斯莫德的宫殿。
“怎么回事?”墨索斯也有点傻眼,祂按住骚动的魔兵们,对其中一个努了努下巴,那恶魔领了命,飞快跑出去了,不多时又匆匆回来。
“陛下,阿斯莫德的宫殿塌了!”
墨索斯:“啊?”
“那道光,好像是……好像是光明神!”
墨索斯:“……”
祂猛然高举起右手:“警戒”
阿斯莫德的宫殿,是魔界众多宫殿中最奢华富丽的一座,是让诸位魔王都羡慕嫉妒的华美建筑,现在一道光砸下来,这宫殿坍塌了小半。
阿斯莫德正在关键时期,原本不想出去,但那道光芒实在太耀眼,还有那股挥之不去的令人厌恶的味道……
祂强忍着怒气解开了卡维尔的限制,转身冲出去,看到的就是站在残垣断壁中的拉德尔。
“拉、德、尔!”阿斯莫德周身魔气氤氲,“这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是神殿,这一次是祂的家,祂再不发火,拉德尔就要爬到祂的头上去了!
拉德尔无视祂的暴怒,冷声问:“他在哪儿?”
“你说呢?”阿斯莫德挑衅地一笑,“我们刚刚做了些很舒服的事,要不要我讲给你听?还是你已经知道了,这才急匆匆地冲下来?”
祂的脸色彻底变得冰寒:“这里是魔界,拉德尔,你越界了!”
神界与魔界泾渭分明,拉德尔踏足魔界,几乎已经算是开战的信号了。
黑紫色的雾气自四周翻涌而来,遮盖了拉德尔的神光,同时,数以千计的魔兵从宫殿各处涌出,将祂团团围住。
这些魔兵可能都抵挡不住拉德尔的一击,但阿斯莫德并不是只有这一点从属,他的头顶的雾团中有雷光在积聚,眨眼间狂风大作,呼啸的风声中,传来一阵悠远的号角声。
源源不断的魔兵冲进阿斯莫德的宫殿,而在宫殿之外,众位魔王也率领自己的从属将宫殿团团包围住。
光明神疑似降临魔界,祂们不得不暂时放下敌意和成见,团结一致对抗外敌。
除了墨索斯。
到场的诸位魔王悬在空中,慢慢逼向拉德尔。
拉德尔的表情依旧淡定,祂紧盯着阿斯莫德,“我只是来找人的。”
“找人?”阿斯莫德似笑非笑,“魔界神界互不相同,这里怎么会有光明神大人要找的人?况且您这直接砸了我家的做法在我看来并不是在找人,而是在挑衅。”
拉德尔身后蓦地张开一对巨大的翅膀,金光直穿浓雾,将周遭照得亮如白昼。
一瞬间,所有在场的恶魔都摆好了架势严阵以待,等待拉德尔出手。
就在又一次神魔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一道清亮的声音骤然打破了双方的僵持。
“拉德尔!”
半空中的拉德尔光芒猛然一收,垂头看着从阿斯莫德身后走出的萧白缈。
他的双眼还有些红,显然是刚刚哭过,走路的姿势也不太对,双腿还在微微颤抖,需要依靠着旁边的卡维尔才能站稳,就连呼吸都没有彻底平复,拉德尔甚至还能听到他努力压抑的喘息。
拉德尔的翅膀大力一扇,挡开阿斯莫德的攻击,下一秒,祂就出现在了萧白缈的面前。
“跟我走。”
“拉德尔……”萧白缈勉强站直,“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听到了你的呼唤。”拉德尔的眉峰簇起,眼神瞟向卡维尔,“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萧白缈险些咬到舌头,呼唤是指他崩溃之际的那个念头吗?
他顿了下才愧疚道:“抱歉,我不知道会这样,但是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拉德尔当然知道这些,神明出现在魔界,几乎象征着一种宣战,一旦战争爆发,伤亡就不可避免,而这其中最为惨烈的并不会是主战场,而是夹在神界与魔界之间的人类世界,那些人类无比脆弱,天灾人祸都能带走他们的生命,更何况是这种几乎能颠覆他们整个世界的战争。
拉德尔知道这些,但当萧白缈那句无意识的心声在祂耳畔响起时,祂还是毫不犹豫地来到了这里。
阿斯莫德说的对,祂确实是个傲慢冷血的神明,为了一己之私,背弃了自己的责任。
“我会离开这里。”眼看着那些恶魔已经快要冲上来了,萧白缈有些着急,“但我在这里还有正事要做,我和你说过的,等我做完,一定会立刻离开。拉德尔,你是神明,你要为自己庇护的一切负责,不能因为我们之间不值一提的小事把无辜的人们卷入灾难!”
拉德尔盯着萧白缈,这时祂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萧白缈的语气很严厉,像是训斥,但祂知道他说的是对的,自己的任性很可能会给整个人类世界带来无比惨烈的灾难,祂应该立刻离开。
眼见祂站着不动,萧白缈急了,冲上去抱住祂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啾了一口,响亮的声音和大胆的举动让在场的恶魔们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几乎要脱臼。
“我保证,我一定会回去找你,拉德尔,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而且我有你给的……”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东西!绝对不回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