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好啊,朋友嘛,本来就算该在一起快乐玩耍。

我一根筋地认定我们是朋友,现在想来,如果真是照他所说那时就喜欢我,那我真是做过不少扎他心的事。

但即便再生气,只要我把手伸过去,他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地握住。

他待我与待其他朋友不同,以前我只觉得这是从小长大的情分,但此时,往日枕戈待旦的小将军毫无防备地睡在我身边,我心里的感受实在是很难言明。

心里满涨着什么,可我害怕去一探究竟。

70

出发去东南的前夜,贺封和我肩并肩躺在床上。明日既然要一起出发,那此刻也不必说什么告别的话语,我心下盘算着去南方的计划,贺封则孜孜不倦地干扰我。

自从我和他成亲,他就总乐意在我这儿使些幼稚性子,幸好我不是个姑娘,不然这人指定能干出揪我辫子之类的事。

我被他骚扰得烦不胜烦,去打他的手,问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就笑嘻嘻地跟我打直球:“喜欢你啊。”我说谢谢心领了。往日里他要是听见我这么说,肯定就一个人生闷气去了,但是今晚不一样不如说是自从方景秋回许州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上次和他闹了一小场后,他整个人的心情都明朗不少,听我这么敷衍他,反而越要知难而上。

“明天就要走了,今晚不想做点什么?”贺封低着嗓子来撩拨。

我装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他才不肯在今晚就这么放过我,长臂一伸,把我从被褥中捞出来,我没法子,看着他臀部,意有所指地调笑道:“禁得住?小将军,明天不是还要骑马?”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圣上亲自送别,走路姿势要是有几分别扭,而我与他成亲又不是秘密,饶是他心理素质再如何强大,估计也可以直抵社会性死亡了。

贺封被我说动,兀自纠结半晌,但还是难抵欲望诱惑,勾着我后颈,哑声道:“那就只用腿,不进去。”

这份邀请真是正得我心。贺封常年习武,一双腿笔直修长、白净有力,肌肉分布匀称又有弹性,尝试起来想必很不错。我边想就边下流地摸了两把他的大腿内侧,贺封下意识夹紧大腿,面上浮起一片薄红。

啧啧,明明先撩拨的就是他,这时候怎么反倒纯情起来了?

把贺封按床上,掐着他的腰,顺着光滑的皮肤往里进入,是和进入后穴截然不同的一种体验。肌肉的回弹、贺封着意的夹紧,插入腿根处,不断的摩擦将那片皮肤磨得发红,贺封在喘息中寻了个空隙,语调有些发抖:“痛,能不能快些,要磨破了。”我亲亲他的眼角,安抚道:“不会的。”

在白净有力的大腿间不断抽插,这画面冲击力太大,很难把持得住。

释放后再仔细去抚摸那片皮肤,只觉得温度都比周围高一些。我低笑:“好歹明天不耽搁骑马。”

贺封瞪我一眼,眼波盈盈,倒也不凶,只平白多出几分嗔怪。我搂着他躺倒在床上,发出一声喟叹。

“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我顿了顿,故作肉麻道,“小封哥哥,你对我真好。”

听到这八百年没出现过的称呼,贺封的身体紧绷了一瞬,脸也“唰”一下就红了,捂着脸告饶:“你……你别这么叫我。”

我难得看他有这么羞涩的时候,乐不可支地扑在他身上,非要看清楚他的表情不可。他犟不过我,移开手随我看,却不愿把眼神放我身上。

我居高临下地看他:“怎么不敢看我?”

贺封这才迟疑地转向我:“……当真陪我去东南?”

我笑了,抱住他:“千真万确,这还有假?”

他牵住我的手,像是生怕我临时逃跑一样。

71

东南海事已平,圣上一纸诏令是把贺封调来练兵的。我说是陪贺封来东南,实际上也有自己的规划,联系了当年国子监的同窗好友,他当东道主,一路陪我游玩。

一说国子监,我们的回忆里自然提及了方景秋。他知道了我与方景秋成亲的事,却不知道我们提了和离,于是话题一直往当年扯,我碍于家丑不可外扬,只好苦笑着听他追忆往昔。

在我的记忆里,因家事缺了一段时间课后再回到国子监,宿舍已经轮换,方景秋便待我与先前没什么两样,顶多是见面会点点头甚至他对别的同窗还能笑一笑。我心里倒也没有其他念头,只是稍稍失落了些。

但我这位朋友记忆力好,近十年前的事情都仿佛历历在目,跟我说,在我缺课的那段时日里,小方公子怔怔望我的空位宛如望夫石。以前他们只以为是他多了点发呆的爱好,如今想起来,分明是那时候就对我情深意重啊!

我越听越尴尬,想起那叠棘手的、至今未回的信,又感觉有些忐忑。

恰好路遇灼灼桃花,随手折了一枝给方景秋寄了去。

就是不知道被攀折的花能活过几日。

72

我随贺封去东南的消息没有告诉方景秋,在收到我爹来信时才得知方景秋常常写信寄送至侯府,即便收不到回音,仍在执着地写。

我爹写了这些琐事,自然也把这些信捎带着转寄了过来,我一封封读下去,感觉方景秋就像在朝一面沉静的湖水投掷石子,连个浪花也翻不出,但他就这样坚持投掷。

读信时贺封也在,口头上装着浑不在意的样子,实则时不时就狐疑地往信上瞟。我无奈,告诉他想看就坐过来,贺封便一扭头:“你们鸿雁传书,让我看了像什么话。”

“也是,反正有人能三年都不跟我通一句信呢。”

听我突如其来的翻旧账,贺封急道:“我那是”

当时的情况的确也不容通信,他要是写信来,说不定我看都不看就一把火烧了。

看贺封半天说不上来话,眼里的焦急却一分不减,我忙去安抚,一边狠狠谴责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怎么就在他面前改不了嘴贱这臭毛病。

帐外传来士兵换岗的声响,我们彼此安静了一会儿,就听见贺封问:“要是他信里让你去许州,你会去吗?”

我对上他不安的眸子,从里面看见了我的一脸茫然。

“不知道,”我照实了说,“我不知道。”

贺封敛了眼:“你知道你睡觉的时候会说梦话吗?”

我一惊:“我说什么了?”

“你念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