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看见贺封找方景秋说话是这么一回事,那么之后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方景秋忽然抱住我的腰,把自己埋进我怀里:“我原先想,只要与你成亲,你就永远是我的了,为什么他总阴魂不散?”颇有些恨得牙痒痒的味道。
但我只是拍拍他的背:“所以你就问也不问,用一道懿旨把我绑在你身边。”
方景秋抬头,有些语无伦次:“我只是想,结发夫妻……我们会很好的。”
我面无表情,装作很冷静:“是挺好,履行义务没什么不好,面上交代得过去就行。”
他脸色苍白,看着我走到房门口对他说:“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分开睡比较好,你早点休息。”
【作家想说的话:】
妈呀受不了了快进到修罗场(不是
小
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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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46-49 章节编号:71353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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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同赵二他们喝酒谈天,席间难免会扯到另一半的身上去,听这人说昨夜跟媳妇吵了一架,现在闹着回娘家啦,那人就说我媳妇就从不跟我犟嘴,什么事都是我做主。旁边的人笑着拆台,吹吧你,我亲眼看见嫂子拧着你耳朵回去的。
在座的就我一人娶了男妻,他们说够了自己,就来好奇我,问我和方景秋相处如何。我思来想去,憋出俩字:“挺好。”
“挺好算怎么个好法?欸,你家那位可是方丞相家的公子,他能接受每日跟一男子同床共枕哦,估计你俩都不睡一屋。”赵二很八卦地露出一个了然的眼神。
这等劣质的激将法怎么会有人上当,我深吸一口气,勉强把那句“你怎么知道我们不睡一屋”的反问咽回了肚子里,正义凛然地鄙视他们只会关心别人家里关上门的那点子事,呸,一帮好事之徒。
赵二连连叫冤,说明明是看你愁容满面才来关心你,怎么倒打一耙,好个小没良心的。有人帮腔道:“就是就是,你既愁你家事,又许久不曾出来体会这偎红倚翠的的滋味,想来生活也是极苦闷。”说罢还叹息着摇摇头,好似真的在替我忧愁一般。
“是啊,说起来世子知不知道邻街新开了家怡红馆,名字俗了些,里面的姑娘可不俗,正好吃得差不多了,要不等会儿去逛逛?”
我一口茶水险些没呛着,连忙找了个由头谢绝。
和他们告别后,我发现身边还有个人没同那群人一起去,定睛一看,原来是被媳妇拧耳朵的那位仁兄。
我记得该兄是青州人,身量高大,他家新妇是江南出身,在丈夫身边应是多显小鸟依人,想象一下这位仁兄被拧着耳朵走的画面,想想还真是……颇为滑稽。
“拙荆还在家里等我,就此先向世子告辞了。”说罢施了一礼。
我还礼回去,待得对方转身离去,我望了望天,月亮已静静悬空,若无要事或宴请,方景秋也该散值回来了。
回府果然看见他在等候,我还是像第一次晚归一般说“其实不用等”,他也照常说“我愿意等”,彼此好像很亲密,但又有种说不出的生疏。夫妻间的感情和睦不就体现在这些事情上,再则还有什么呢?即便是有,例如前朝张敞画眉抑或荀奉倩不辞冰雪为卿热,可我扪心自问,似乎也为方景秋做不到这种程度。
大概他也如是。
那时我并不知道我与他的婚约到底是从何处来,只觉得他与我一般倒霉,就算说是喜欢我,可在我看来就像是一个人认了命,和我相处时也总透露着一股小心翼翼的味道。
我们曾经好歹也是国子监同窗,诗书礼乐这些东西还都谈得来,偶有意见相左的情况,彼此都会敏锐地察觉到一个临界点,然后各退一步。
好吗?挺好的,若说不好,也是不好,可偏找不到不好在哪儿。明明肌肤之亲也已有了,可总觉得与他就是差点什么东西。
这点东西叫我上哪儿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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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方景秋这些年在府中不曾面赤过,明明两人都在家,却是分房,这更是破天荒的头一次,除了以前开玩笑时说过要分房,往后再没这么说过。我发现方景秋确实是爱黏着人,就寝如此也就罢了,哪怕是白日里,只要是我俩单独相处,他就一定要来握我的手,或者干脆贴在我身边。
我想,既然他愿意认命,那么我不负责任是不行的。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因此我也由着他。他这等出身,又得宫内喜爱,怎么想也该是有大好的仕途和光明的未来,因缘巧合下却成了男妻,仕途不免因此受限,实在是受委屈。
可怎么想也没想到,这婚约根本就是他本人一力促成的,叫我白白愧疚这么多年,觉得是自己耽搁了他。明明是他耽搁了我才对!想到这个就气人,我也没去管方景秋那屋里是否还亮着灯,吹了烛火倒头就睡。
这几日事情一件累着一件,好久没睡过这样清爽的一觉了,直让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司画端了盆水进来供我洗漱,和我说:“少爷,昨夜方公子屋中灯一夜未灭。”
灯灭不灭的,关我何事?我尚在怄气,说声“知道了,下去吧”就算把此事揭过,权当作不知情。哪怕他是昨夜未睡、今夜未睡、明夜也不睡,那也皆是他自找的。
迈出门去,本该在廊上候着的司画不见人影,倒是方景秋立在这儿,他眼下透着隐隐青黑,彰示主人的疲惫。他见我出来,眼睛亮上几分,朝我进了一步:“子晔。”
我瞥他一眼,在站定和无视中选择了后者,喊住了在扫洒的一个仆役:“父亲此刻在何处?”
“贺小将军今天一早就来了,此刻和侯爷在习武场。”
……昨天好不容易把这人赶回去,今天居然一大早就来了,感觉跟他碰上想必不会太美妙,我还是趋避为好,于是抬脚往书房走去。方景秋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我有心要他不要跟,可转念一想,还是干脆随他去,我只管装作看不见。
反正一跟他说话,我肯定就要心软的。
这一路上,不知道方景秋心里想了些什么,到地方的时候只见他脸色苍白,猝不及防与我撞上视线,可怜巴巴,欲语还休,索性撇开头去。
“……”怎么感觉我在欺负他?
不过一直把人晾在门外确实不好,重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置气。我抿抿唇,话说得有些别扭:“进来吧。”
方景秋先是愣了一瞬,而后绽出一个微笑,下意识想来拉我的手,我把手缩了回去,目光不自然地移开,自己都没信心,但依然强调了一遍:“我还在生气。”
“我知道,”他也说,还挺诚恳,“我在求你原谅。”
别扭。
天底下夫妻吵架后都是这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