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卿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茵茵,莫气我了,可好?”
顾子卿向来待人冷淡,也就是在她面前,低声下气不知多少回。杜茵心里一热,其实,她早就不气了,况且当日之事同他半分关系也没有。再加上这几日,其实她心里早就把这事忘记了。
她摇摇头,小声道:“无事的,我不气你。”
听到她的回答,虽然很小声,但是顾子卿心里只觉得像一丝清风拂过。小姑娘就是这样,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比任何事都能影响到她。
忍不住又伸手,将人拥入怀里。杜茵这回没有拒绝,只是小心的靠了靠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口。
怀里的小姑娘太乖巧了,顾子卿一时只想让时光停留,转念一想,又希望时间过快点,得赶紧把人娶回来,牢牢带在身边才行。
杜茵又留了片刻,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再不走不行了。杜茵走后,顾子卿眼里的温情才慢慢淡去,又变回冷漠无光般。
十二他们听说顾子卿已醒来,都纷纷在外等候,直到杜茵走了后,才现身。
“爷,已查清楚了,是悟道堂动的手,这伙子人向来只认钱不认人,背后的买主还在查。”老十开口道。
“怀疑是魏国公那边下的手,具体晋王殿下也在追查,这两日应就有结果。”十二也道。
悟道堂,魏国公,很好。
顾子卿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们的人先按照原计划行事吧。”顾子卿冷冷的吩咐下去。
接到命令,手下暗卫全都即可出发。
十二和秋蝉仍在房中,顾子卿望了眼秋蝉:“去吧,我这里无事了,做好我交代的事即可。”
秋蝉点点头,她也正预备回杜府了。
“爷,你可吓死我了。”底下的人都走好,十二才上前道。
林谢此时也进来,将药放在顾子卿的面前,“喝吧。”
顾子卿嘴角抽了抽,林谢冷眼瞧着:“没商量,不喝的话我就告诉杜姑娘你害怕喝药的事。到时候,让杜姑娘亲自监督你。”
顾子卿嘴角又抽了抽,这次还附带了一个幽怨的眼神,到底还是接过来一饮而尽了。
“你说的药引,是怎么一回事。”放下碗,顾子卿就问道。
林谢知他一定会问,就将去杜府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了。
听完后,顾子卿眉毛一挑:“你是说她一个人去了白鹤观?”
“呃...杜家老太太也是知情的,肯定会派人手保护她的吧。”
顾子卿没说话,漆黑的眼珠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林谢叹了口气,这人一直都明明是个清浅的性子。跟个冰块一样,唯独在那杜姑娘面前,还有几分人气儿。真是一物降一物。
...
杜茵回府后,心情终于轻快起来。去到祖母屋里请安,将顾子卿已经醒来的事告诉了祖母。
老太太听完也很高兴:“好啊,无事就好。马上就是你及笄的日子,再然后就该你们的好日子咯!”
杜茵听完也抿了抿唇,是呀,很快了。
祖孙俩正在说贴心话,外间就传话说是,朱氏院子出事了!
老太太面色一沉“出什么事了?”
那下人低着头:“好像是那边表姑娘,在寻死觅活的。要闹着上吊。”
杜茵和老太太都一愣,老太太一拍桌子:“放肆!不成体统!”说罢便起身,预备亲自去瞧一瞧那边的情况。杜茵也紧跟着。
下午时分,那王婆子办事麻利,就已经替朱真真看好了,现在朝中礼部尚书的一个庶子。那庶子虽平时浪荡一些,但刚刚死了正房,那陈尚书老母亲又正逢重病,急需家里来门喜事冲一冲。
王婆子将这事告诉朱氏,朱氏也甚为满意,到底是自己的侄女,嫁给平民百姓自己脸上也无光,尚书之子,虽是庶出。但以朱真真的出身,已是高攀,且那正房刚好死了,嫁过去还能是个正房。
朱氏满意的很,当下就告诉了朱真真。
然而,朱真真一听是死活不肯。朱氏见自己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当下也摔了脸。
“我这都是为你考虑!能嫁给尚书之子有哪里不好!莫非你还想着去侯府!自己也不想想,你如今都这般...”
“如今哪般?!”朱氏的话还未说完,老太太已经拄着拐杖在门口了。
朱氏吃惊的回头,不知道谁给老太太报的信。忙上前行礼:“老夫人,是我那侄女不懂事,惊扰您了。”
老太太眼神向后面跪在地上的朱真真看去,几日不见的功夫,那女子竟显得憔悴不堪。杜茵也瞧见了,心下正纳闷。
“朱氏,你给你侄女看得什么人家?”老太太进了屋,已然坐下。
“回老夫人,是陈尚书的二儿子。”朱氏如实道。
老太太一听,当下就哼了一声:“那陈尚书的二儿子是京城出了名的浪子,成日就在那酒楼青楼里游荡,你倒是真心待你侄女好呢!”
朱真真一听也不可思议的抬头望向朱氏,方才她只是不愿嫁人,但没想到朱氏这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连忙跪着向前:“老夫人!我不想嫁,求求你了!”
朱氏现下是一百个后悔,只觉得这朱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忙陪笑道:“老夫人,这我真的不知情,我才回来不久,是听说那陈公子的正房刚刚去了。您知道,我就这一个侄女,也是想着她能为人正室,毕竟尚书府,也不算亏待了她。”
老太太听完,盯着朱氏,似是在判断真假。那王婆子也赶紧上前,把朱真真扶了起来。
“我的姑娘哟,尚书府的太太有什么不好的,总比那山野村夫强。”说到山野村夫,特意加重了话,用来警告朱真真。
朱真真饶是再笨,也听出这话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