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1)

杜远彻行了礼:“王爷。”

晋王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杜将军为国征战无事,军功累累,本王向来敬仰。今日将军府受了委屈,本王也会替将军记下这笔账。”

杜远彻抬头与他对视两秒,躬身作揖:“谢王爷。”

晋王扶住:“将军不必多礼,父皇的意思其实也是为了令爱的名声。望将军体谅。”

杜远彻点了点头,其实出宫的这段路自己也想明白了,这事若闹得文武百官皆知,自家女儿的名声势必也会受到牵连,方才也是他冲动了。

见杜远彻明白了,晋王也不多说:“来日方长,改日小王再去府上探望。”

杜远彻行礼谢过之后就告退了。来日方长,有些账,可以一笔一笔的算。

..

此次返回江南,顾子卿的心情已大有不同,上一回走这段路,心里满都是未与那小姑娘告别的后悔以及思念。这次再去江南之路,顾子卿一路都盯着自己手里的荷包,一时傻笑一时沉默。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心念许多年的小姑娘,真的要成为自己的妻,往后的每个日子,都要与他携手相伴,不离不弃。

十二见自家主子心情好,也敢同他玩笑起来。一路也不觉辛劳,很快便又到了江南城。

再回到郑家,此次在江南留下的探子和人手将许多事都已查明,待顾子卿回来后,纷纷禀报。

小半日功夫,顾子卿已经将这江南府衙贪污之事,了然于心。这背后的主谋果然竟是现在的代理知府郑中元,那牢狱中的知府竟是忙活大场替他人做了嫁衣裳,最后还被信任的人背后捅一刀,送入了监牢。

顾子卿一封飞鸽传书,将此事通知到京。又暗中部署了一番,不出三日,就可将这藏有许多秘密的江南府衙,彻底清扫一遍。

安排好一切后已是天色已黑,顾子卿又照往日习惯,伏案桌前。屋里的人都已退下,夜色安静。

“何人在外?”顾子卿刚刚坐下,就瞧见门外一声声响,似是不小心踩了一根树枝。

门外的人似有些惊慌和紧张,听了片刻才小声开口:“是我,恩人可已歇下?”

顾子卿略愣了愣,反应了过来,放下了手中的笔。起身也到门边,却未开门:“朱姑娘有何事?”

朱真真见对方没有开门的意思,略微尴尬:“我听说恩人已回府,想着今日赶路辛苦,所以命下人备了鸡汤,恩人可要用过再歇息?”

“多谢朱姑娘的好意,在下已用过膳,夜深露重,姑娘还是早些回吧。”屋内的声音礼貌却没有半分多余的情感。

朱真真咬了咬下唇:“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恩人那日救我,实在想报答一二。”

里屋没有应答,朱真真只好讪讪的转身。刚刚迈开脚步就听见比方才略微还冷一分的声音。

“朱姑娘,在下那日已说明,救你只不过举手之劳,无需感恩,在下已有婚约,今日之事,希望日后不会再有。”

朱真真猛地回头,面色上满是尴尬和不可置信,却见方才门口的身影都已不见,自觉无趣,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走远后,顾子卿又回到了书桌前,取出方才未写完的书信。迟疑了一下,方才下笔。离开京城不过又才两日有余,脑海里杜茵的欢笑声和身影一直都挥之不去。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提笔,于思念在书信上遥寄一番。落笔之时,又不自觉摸了摸腰间的荷包,也不知那没心肺的小姑娘有没有想他,无奈的摇摇头,罢了!认栽,此生在她身上跌一个跟头,心甘情愿。

☆、22

郑中元近日有些隐隐的不安,自从这位顾侯爷到府后,一开始,郑中元的满分的戒备和收敛,但过了几天,见这位侯爷几乎不出门查探,每日只关心灾民的情况,闲了就在花园里看看书,逗逗鸟。甚至前几日好像还为了一女子特意赶回了京城一趟,他彻底放松下来。以为不过也是个纨绔,但近日,自己安插的好几个线人都消失不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郑中元隐隐觉得暗中有一张大网,向自己在收紧。

顾子卿一早还未出门,就听见十二又在门开咋咋呼呼起来。

“爷!京城的信!”十二显然有些激动。

顾子卿向来不与他计较,瞥了一眼“放桌上吧。”

十二伸了脖子差点喊出来:“爷,你不赶紧看看?”

顾子卿淡淡开口:“不必,估计又是家书。”晋王是不会给他写信的,无非也就是家里二老挂念。

十二憋笑:“还算不得是家书,爷你不看我就拿走了,别后悔啊。”

顾子卿终于抬头,盯了盯他手中的那信,仅片刻,他已认出封面上的字迹。一时心跳加快,两步化一步走到十二面前,伸手就将信拿过来了。

十二忍不住想调侃,又害怕顾子卿发火。吐吐舌头讪讪的退下了。

顾子卿许是真没有想到杜茵会来信给自己,看向桌上昨晚自己还不好意思寄出的信,心下有些懊恼。再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来信后,一双凤眼已微微眯了起来。

他知道了,虽然小姑娘在信中只是轻描淡写的提了提宴会上的事,但前因后果仅需稍微推理就已了然于心。他将信又收了起来,站起身,将十二叫进来:“通知下去,提前到明日开始行动。”

十二虽不知发生了何事改变了自家主子的心意,但主子的吩咐是不敢耽误的。

能改变他心意和计划的,世上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杜茵在京中受了委屈,顾子卿虽不说,但也加快了在江南的计划。小姑娘一个人太危险,早些娶回来护在自己身边才放心。顾子卿又想到晋王以前取笑他的话。只不过那时,是不敢相信的事情,自己也从未有奢求,但现下,小姑娘亲自说要嫁给他,得到之后,怎肯放手。只巴不得早日护在身边,不让外头的风雨吹到她半分。

郑中元已越来越不安,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主动出击虽冒险,但也要尽力一搏。

安排了人下去,明日他要亲自出城一趟,他在城中还有十几个线人都在城外,若此事瞒不过去,也必要想办法将一家老小及事先藏好的银两安排妥当。

郑中元的一举一动当然没能瞒过顾子卿,引蛇这么久,终于要出洞了。

次日刚刚天黑,郑中元安排好了线人,从府中侧门悄悄的易容出府了。来到城外的一座破庙后,与一个乞丐打扮的人接了头,换了装。又通过庙后的一口井进了暗道。那正是他这些年藏匿贪赃之物的地方,见到暗室里面的银两都没有少,郑中元的一颗心才安了下来,准备原路返回,再安排转移。

就在他以为万无一失的又从暗道爬出时,却在出来的时候,发现井口周围都是站着火把的官兵,已经层层的围住了他,郑中元顿觉自己中了圈套,面如死灰。紧紧盯着此时正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站在对面的顾子卿。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郑中元不甘心。

顾子卿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挥了挥手,把人押了起来,又命一小队人,进入暗道去缴获贪赃银两。

郑中元紧紧盯着面前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在府中也温文尔雅的年轻侯爷,深恨自己一时轻敌,但后悔也没有用,成王败寇。只得在被人押下去前大吼一声:“求侯爷放过我80老母和小儿!”

顾子卿未答话,只是命人安排好脏银的去向,又命十二速速写信通知京城那边。自己却是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

诺大的江南府衙一共查处50多人共犯,包括前知府在狱中知晓自己得到的数量竟不如郑中元十分之一,还差点成了他的替罪羊后,直闹着要手刃郑中元解气。郑家上下亲眷全被关押起来,等候发落。

朱真真吓得不行,此时她实在冤枉,其实她也是家乡闹灾,只因自己的表姐正在这郑家的主母,父母亲都去世后,拿着一封信投奔到了江南。还在路上遇到了劫匪,左不过也就和顾子卿前后脚到的郑家,却没成想沦为了阶下囚。

她一直大喊冤枉,身边的官兵却都置若罔闻,就在快绝望之际,朱真真突然认出了十二,一时疯狂的去喊叫。十二回头瞧见了她,也认出了她,走过去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