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1)

NPC之恋 路路通白降 2878 字 5个月前

司机一言不发的开车,尽可能的开得快速而稳妥,即不会扣分也不嫌慢。

出租车内开了空调,不冷,暖气充斥在狭小的空间内,显得略微有些闷。

睡衣上沾了些寒气,这时候才觉着外头有些冷。接到医院通知的时候太过兴奋,忘了换衣服就穿着拖鞋跑出来了。等到叫了车,给其他人报了信,最后跑到小区门口才联系龙思秋的时候这才想起来要叫人换衣服。

晚上不堵车,差不多二十分钟的车程。

他对司机道了声谢,圾垃着拖鞋跑进去。

来这里已经很多次了,闭着眼都能到。历时一年,登出系统的研发终于又再进一步,他们的同伴也将回来。

商陆看了他一眼,又合上眼睡了,独孤伯和麦冬倒是还强打着精神,不过明显撑不了多久。

后来的人看到四个人仍睡着,不免有些着急。

医生和护士过来看了一趟,说不要紧,刚开始确实会有些累,修养几天就好了。走时嘱咐他们探望有人数限制,除了陪床的人其他人尽快离开,别吵到病人休息。

众人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

最活泼算是白及了。她一直闭着眼,眼皮下的眼球颤动,看样子神志是清醒的,只是身体太过疲惫。

躺了四年,虽说按摩和防止肌肉萎缩的拉伸和按压也做了,但仍是抵挡不住人生气不在带来的影响。肌肉仍然有萎缩的现象,常年吊水和打营养针,喂食流体让机体变得相当脆弱。

策划抽空给四人的父母报信,听到对面的哭声,他觉得舌尖发苦,想摸一根烟来抽,往兜里一掏,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烟在外套里。一抬头,禁止吸烟的牌子明晃晃的挂在那里。

他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等家长哭的差不多了,他又开始哄人,将医生的话转述,让他们放宽心,醒了就好,就没事了,慢慢的都会好起来,让他们注意身体,今天就别急着赶过来了,先睡一觉,睡醒了再搭车过来。医院探望是有人数限制的。

父母哪坐得住,早早的换了衣服在客厅坐着等天亮。因年纪大了时不时的会打点小瞌睡。

商家父母喜于形色,斟酌着拨下了白家父母的电话。

按捺着雀跃的心情,小心翼翼的打探白降的情况。

白家父母也睡不着,他们早些时候就得到了即将陆续苏醒几人的消息,但名单里却没有自己的儿子,心情不免低落。

亲家这一通电话过来即是点燃了他们的希望,也是当头浇下了一盆冷水。他们有多羡慕对方,就有多渴望苏醒的是自己的儿子,同时也有着多深切的失望。

嘴上恭喜着对方,双方说了些体己话,挂了电话,一端喜不自禁坐立不安,一端沉默无言暗自感伤。

怨怼是有的,当事故发生的时候就在加剧了,此时更是横在双方之间的一道坎,横在肉中拔不掉的一根刺。

双方成为亲家本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在达成互相体谅前甚至一度仇视,大有视对方为有血海深仇的仇人意思。

彼时白降和商陆谈了几年恋爱,还没有对家里公开过自己的性向和恋情,家里自然催的急,逢年过节的变着法骗儿子去相亲。

一开始两人不在意,这事在两人在一起之前也没少过,觉得无论是口头上还是行动上父母都和往年没什么区别,事情发生得多了,就有些不耐烦了。两人之间为这事渐渐地开始吵架,大吵小吵的吵了许多回一直没有得出解决的办法。

谁都没有先提出带对方去见父母,即便是在同性婚姻合法已有几年的今天,不支持甚至视这份恋情为病症的家长也是存在的。他们不敢轻易尝试,生怕至亲与挚爱被这一道无法立刻填补的鸿沟给双方带来无法磨灭的伤害,让事情在冲动之下走向无法挽回的地步。

直到有一天,白母突袭,骗白降去接她。白降一个弹跳从床上蹦起来飞快的穿好衣服洗漱出门。关门前告诉睡眼朦胧的商陆他要去车站接他妈,商陆一听,不顾自己浑身□□,一掀被子跳下床将白降拉进来,为他整理领口,遮住昨夜印上去的吻痕。

白降面色发红,由着他抚上红痕在立起领子严实遮好。他接到电话前那阵焦躁不安的情绪得到了缓解,临行前,他勾了勾商陆的手指,嘱咐他记得吃早餐,拿了钥匙出门去了。

白降坐车坐到半道上,接到母亲的短信,说自己在市中心的某咖啡馆内。他心里疑惑母亲去那里干什么,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推开咖啡馆的门,母亲妆容精致,仪态优雅的搅拌着咖啡,可谓是做作的和对面的母女俩相谈甚欢。

白降心里咯噔一响,瞬间明白了。

他正想往外走,找个隐蔽的角落找人商量一下该怎么办,一直有意无意的瞄门口的白母已经看到他了。

她笑着朝白降招手,白降硬着头皮走去,脚下的瓷砖化为化雪时期的浮冰,他正踩在这脆弱的浮冰之上,举步维艰,一个不小心就会葬身海底死无全尸。

相亲的过程可谓是相当尴尬,对方对他并没有兴趣,只是客气的笑笑,目光似乎在投向遥远的地方,时不时的摩挲着手腕上的手链。他也是时不时的心不在焉的打开手机看消息,回复。白母与对方的母亲倒是越聊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甚至开玩笑说要不敲定这两孩子的婚礼,吓得两个人登时露出了相当不悦且惊恐的表情。

白母很是不悦,用力拧了白降一把,人家女孩子容貌气质尚佳,脾气也很好,两家更是家世相近很是门当户对,她不明白白降还有什么不满的。

对方母亲也很是不客气的数落了女孩几句,神情很是严厉与不满。白降从那语焉不详的几句话里大概梳理出了一个故事。

女孩原本有个交往几年很是恩爱的男朋友,两人打算结婚却被女方的家长看不起,毅然要两人分手。两人自然不肯同意,僵持不下,女方父母好说歹说,磨得女孩来相亲。

女孩垂着眼,握紧了自己的手腕将那串手链包在掌心,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抬眼冲白降抱歉的一笑,笑容很是苦涩和悲伤。白降忽而有些感同身受,他与商陆应该也会面临这么一个问题吧。之前一直不愿面对,不愿提及,以为不说这事就会没那么快到来,但现实将残酷的一面血淋淋的展示给他看。

他一阵窒息,只觉心慌气短,想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掐住了脖子让他面对这残酷狞笑的现实并让他屈服。

对面那个女孩让他看到了将来的自己,不甘,不愿,反抗过,挣扎过,最终还是败给了压死人的舆论和他人的闲言碎语与指点嘲笑。他甚至忍不住恶毒的想,如果能有什么东西能做针当线缝住那些自以为站在道德制高点对他人评头论足的人的嘴该多好啊。

饭吃到最后,母亲们聊的意气相投热火朝天,本该是主角的两人却冷淡得不行,除了礼节性表示再没有交流,结束前双方在母亲的压迫下加了对方微信。

白降没料到,女孩子笑了一下,说:“你人挺好的,交个朋友了解一下吧。”

在双方母亲惊喜的目光中,女孩子说:“我有个很要好的男朋友,谈了很多年了就差结婚了,如果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说着伸出了手。

女孩的母亲脸色变得很可怕,白母也有些尴尬。

白降笑了,笑得如释重负,这个女孩子还没有放弃,他自然也不能轻易认输,于是他回握对方的手:“好啊,有空一起吃饭。”

女孩的母亲黑着张脸拽着女孩离开了,远远的传了了她刻薄粗鄙的责骂声。

白母面子有些挂不住,当即埋怨儿子不主动,不会做人。

白降说:“人家姑娘不喜欢我,强求不得的。”

白母埋怨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