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付了一下,非常郑重说,“快有我了。”

我向前探身,扯住他腰间的睡袍系带,我一边抚摸着那滑腻的毛绒,一边耐人寻味说,“都不是好东西,才能相处的这么愉快。在穆宅你和我话最多,我也是这样,是不是人以类聚。”

他偏头看我,我们中间隔着一寸月光,将他高挺的鼻梁笼罩得近乎透明,他眯了眯眼睛,“直到此刻你才露出狡猾的真面目。”

他伸出手托住我下巴,捏紧左右打量一番,“我有时候很怀疑,你和周逸辞到底谁更胜一筹,一个是城府极深的猎手,一个是演技高超的狐狸,他弊端在明处,防不胜防,你优势在暗处,不动声色。你天真懦弱的样子,可是骗过太多人。恐怕要等到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能彻底打碎你们之间的美好,直至反目为仇,才能看到一场精彩博弈。”

我收了收脸上刚烈的表情,“你高估我了,一个没背景的女人能激起多大水花。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他要送我,我没有选择。”

“我相信。”

他点头说完主动站起来,朝着天台外走,他走出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身回来,而我正跟在他身后打算去关窗,顺便上把锁,谁知道他哪天心血来潮会不会又悄无声息的溜进来,于是我们都非常猝不及防的碰撞到一起,他恰好低头,我凑巧仰面,他不知是不是故意,眼底闪过一丝无比狡黠的笑,顺势捧住我脸落下薄唇,和我的吻合重叠在一起。

薄唇相贴那一刻我呆愣住,睁大眼睛脑子一片空白,我终于明白那些说下意识推开了男人是一句谎言,事实上再聪慧理智的女人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也会完全失去理智和本能,处于掌控地位的只有男人自己而已。

我被他吻了片刻,反手推开他的脸,捂住嘴巴飞快后退,跌坐在床上。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似乎回味什么,声音略带沙哑说,“周逸辞的女人,确实别有韵味。有句话怎样说,肥而不腻。”

他说完盯着我笑了声,转身消失在窗外。

一场风波休止,拍卖会延迟两星期后在皇甫酒店隆重举行,拿到邀请函的一共有七十八人,全部是滨城商业界最有头脸的高阶级人士。

拍卖场上的潜规则就是人人到,人人竞,但不是人人真,有些为了烘托炒热气氛,有些是为了露个脸,尤其是政府作为后台,商人也要表现出一定的支持热情,以后有事相求好办事,只有极小一部分是真正抱着竞标念头到场的,前三**家都会举牌,到十轮一过,玩儿玩儿而已的也就退场了,剩下的角逐在势在必得的商人之间,比拼财力和权势。

财力自然谁都具备,可权势惊人的一方,能以自身气场和实力逼退竞争者主动放弃,谁也不愿为了利益得罪高自己一等的人,所以这次拍卖原本周逸辞是胸有成竹,以九位数天价领先所有竞拍者,但在最后要落锤的关键时刻,一名没有露面的神秘男士委托下属进行了跟拍,和他价格咬得很死。

周逸辞起初只认为是在哄抬价格,但后来叫了几轮发现对方是真的要抢这块地,当价格已经喊到让在场所有人震惊的数字时,周逸辞权衡再三选择了放弃,对方成为当晚最大的赢家,同时那块地皮也跃居滨城有史以来的标王。

周逸辞怀疑是穆津霖,但又实在想不通他拿下这样一块地皮做什么,他从不屑与政府合作,更不涉足房产,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

竞标失败后周逸辞第一件事就是找律师草拟离婚协议,送去与白玮倾谈判,白宏武几次约见他都不予理会,直到后来被堵在公司门口,白宏武对他万般央求,并承诺跟进的二期地皮规划一定给他。

可这种生意几乎是一期不如一期,还没有苗头的事拖个十年八载也有可能。周逸辞问他多久,又有多大把握,白宏武啜喏着答不出来,只保证会给他,想尽一切办法为他铺路。周逸辞毫无情面叫来保镖拦住挡他去路的白宏武,只留下一句话,“我要一个不会下蛋还想要跟别人跑的鸡,和一个没有丝毫用处的岳丈,我是疯了吗?”

第62章 奸情败露

周逸辞的残忍和绝情刺激了白宏武,可他又无能为力,他无法直接从正面与周逸辞为敌,他远没有那样的手段和资本,更缺少一点不顾一切的胆量。

他作为官员存在很多不为人知的案底,狡兔三窟没问题,然而周逸辞作为商人,比他承担的代价要少得多,白宏武的顾虑很大,以致于他没办法潇洒翻盘。

在周逸辞和白玮倾结为夫妻的七年间,白宏武也暗中为他铺路,他能够成为阴鸷枭雄,与白宏武的不遗余力有很大关系,这些路大大小小为他遮盖了一些不见天日的东西,包括周逸辞通过贿赂上级了解各个夜场的扫黄内幕从而侥幸避过不下数十次,白宏武都一清二楚。

这些一旦捅出去,牵连的人数不胜数,滨城整个官商格局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周逸辞知道他不敢,白宏武舍不得丢掉头顶的乌纱帽,将这些全盘托出,他势必彻底得罪周逸辞,再丢掉官位,他便成为一块任由宰割的肉。

太多的筹码和底气支撑周逸辞,他才敢干干脆脆与白玮倾分道扬镳,白家已经被他压榨得没有任何油水,他不会再为大局忍下这顶绿帽,他能高抬贵手放她一马,是因为还念及旧情,不想撕破脸到连命都不给她留,周逸辞对白玮倾并不是完全利用,他对她在婚姻相处中多少有些感情,只是被她的愚蠢和背叛消磨得一丝不剩。

那几天齐良莠身体不舒服,白天也懒洋洋的不下床,都让佣人把饭菜端进房间给她吃,大太太和她关系很僵,但为了做给穆锡看海,她只能勉为其难进去探望。齐良莠这人记仇,躺在床上吃苹果,爱搭不理的翻白眼,和佣人说说笑笑把大太太晾在一旁,任凭她关切问候也置若罔闻。

大太太前后进去不到十分钟,受了一肚子气,不过她也习惯了,并没有表现出怨愤。大太太作为正妻都没好果子吃,沈碧成那几年怎么熬过来的苦楚只有她自己清楚。穆锡海平时把齐良莠宠得没边儿了,她是有本事,对付男人有一套手段,可妾压在妻头上,实在说不过去。“”

齐良莠不知道作什么幺蛾子,她嚷嚷着要叫莫医生过来看病,紧张得佣人都不敢碰她,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赶紧把正和两名军统政要打高尔夫的穆锡海请回来守着她。

我站在二楼口喝水,时不时往门里扫一眼,齐良莠捂着肚子一脸惆怅,她也不说话,就哼哼,穆锡海心疼,一直问她怎么不好,问急了她趴在床上还是不吭声。

穆锡海火气只能往佣人身上撒,他斥责为什么不好好照顾二太太,佣人吓得身体发抖,有一个直接跪在地上,眼神可怜巴巴看齐良莠,想让她为自己说句话,但她信错了主子,后院的狼犬都比齐良莠懂得人情,她最终只能被穆锡海骂得狗血淋头,哭也不敢哭,齐良莠讨厌别人在她面前哭,她觉得丧气,跟哭她死一样。

莫医生从里到外检查还用上了仪器,最终也没查出什么,穆锡海蹙眉不语,宅子里人都知道齐良莠喜欢小题大做,前两天感冒还吵吵着要立遗嘱,又哭喊自己名下无子也没财产,立遗嘱都不知道写什么给谁留。

我端着茶杯倚靠扶梯笑看里头这一幕,齐良莠八成又是在作妖,为了她的以后保障铺路。

大太太坐在轮椅上,被佣人推出房间,她没有靠近过来,和我之间隔着一只巨大的花盆,她手上捻着一串佛珠,一脸平静说,“三太太在看戏。”

我喝了口水,盯着水面漂浮的细小颗粒,“大太太跟在老爷身边最久,这种戏都看腻了吧。”

“看腻了,也看厌倦了,所以懒得关注,三太太才来觉得稀罕,等年常日久你也会觉得烦。”

我将水杯反手放在扶梯的衔接处,“老爷很宠她,不知道会不会乐极生悲物极必反。”

第63章 野种

齐良莠回去后,我立刻从那处角落跑出来,走向她旁边的房间,坐旁边是佣人的卧房,右旁边是穆津霖的卧房,穆锡海在大太太房里正等消息,他随时会出来,而他已经开始怀疑我和他儿子不清不楚,我不能在他眼皮底下进出穆津霖的卧房,于是我走向佣人房间站在外面敲了敲门。

很快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名小保姆的脸,她看到是我,立刻将门完全推开,朝我问候了一声,我目光扫进去,屋里非常宽敞,左右摆放着四张床,家具也很齐全,我下意识推开她,看了眼天台位置,玻璃窗紧闭,听不到一丝声响。

“能打开吗。”

保姆回头看了一眼,她点头说能,“可是三太太房间不也有吗。”

我看向她,确认她不是跟在齐良莠身边的人,我又指了指其余三张空床,“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她们是厨房打下手和后院喂狼狗帮忙的,其中一个被临时叫走伺候在大太太身边,老爷在大太太房间。”

我径直往天台上走,轻轻晃了晃门,门上了把锁,我问她平时不用吗,她说不用,这屋子住的都是小女孩,比较胆小,觉得锁上有安全感。

我捏起那把锁看了看,应该确实没怎么用过,已经落满了灰尘,锁芯部分还泛起锈渍,“给我打开一下,我出去有点事。”

保姆觉得我今天很反常,但她也不敢问,她立刻翻箱倒柜找出钥匙将锁打开,然后小心翼翼为我推开玻璃,我一只脚迈出去,忽然想起什么,又立刻退回来,我握住她肩膀,“今天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讲,否则你我都会惹麻烦。”

她倒是非常镇定,有些出乎意料的冷静,“三太太放心,我明白。”

我问她叫什么,她说叫小九。

我走上天台,她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确定没人发现才将两扇玻璃悄无声息的合上,随即拉过纱帘,遮挡住我出现在外面的身影,我站在天台上盯着她做完这一切,发现这姑娘还挺聪明,当小佣人确实有点埋没。

为了防止会发出声音惊扰了齐良莠和莫雄,我特意脱下鞋子拿在手上,一点点试探着移动过去,蹲在墙根角落,用一堆废弃的花盆挡住自己半边暴露的身体。

我透过墙缝看向齐良莠房里,她用力拉扯着莫雄,后者并不为所动,脸上是绝无改变的坚韧,“你不要说了,这样的事我再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