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事重重熬到了午后,齐良莠缠着穆锡海要出去打高尔夫,可穆锡海不打算去,他想到我房间午休,我趁着这个时机帮齐良莠说了两句,现在我正得宠,穆锡海很听我的话,他当时就穿了外套带着齐良莠奔后山球场去。

他们离开庄园我也没耽误,我上楼简单打扮了自己,拿起包也要走,管家见我要出门,立刻安排司机和保镖护送我,但我要去江北场所,司机保镖都是穆锡海的人,当然不能让他们跟去。于是我对管家找了个借口,他尽管不太放心,可也不好再强迫,他陪着我走出小区,亲自为我拦了一辆出租,等我上去后才转身回庄园。

我到达江北是下午三点,这个时间场所清静,就二三十个小姐上班,主要伺候正儿八经谈生意到这边找氛围的商人,不是那种来找乐子的。

一般这个时间段场所就留两三个红牌镇场,假如来贵客应付一下,大多还是晚上来,毕竟是夜总会。

我进去后保安与前台看着我都忘了说话,宋清正在大厅沙发上涂指甲,我招呼了她一声,她转身看到我,愣怔了两秒,忽然尖叫出来,“程欢?是不是程欢啊!”

她把指甲油往空中一抛,迅速朝我跑过来,她两只手要抓我,我指着她没风干的指甲盖退后一步,她笑了笑又缩回去,“你等着啊,今天我和何曼白班,我上楼叫她,她睡觉呢!”

她飞奔上去没多久拉着何曼从楼上跑下来,我跟何曼快一个月没见,我俩都特激动,我迎上去和她抱住,她立刻本性暴露,大力掐我屁股,“你奶奶的,这么久不来看我,以为你当凤凰就把我忘了,恨不得把江北这点事儿择得干干净净。”

我说哪能啊,再怎么择也不会忘了我姐妹儿。

我在大厅待了几分钟,几乎这边能和我过上话的小姐都围过来,她们对我充满好奇,都想知道曾经最不受待见的怎么就成了混得最好的,可她们没敢直接问,毕竟现在我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

何曼要带我上楼找个包房待会儿,我说跟我走吧,请大家吃饭。

何曼喜欢热闹,攒局这种事她总是最积极的,她朝大厅和二楼过道招呼了一嗓子,跟我走的加起来有十几个,把场所一半小姐都弄走了,万芳听见吵闹动静从楼上下来,她站在楼梯口嚎了一声反了吗?

我们所有人停下脚步,她走下来直奔何曼,“你嚷什么,不愿意上班回家。”

何曼跟她梗脖子,“我是你手底下人吗?你不在三楼盯场所,下来多管闲事干嘛?”

“现在上班时间,谁允许你们一拨人擅自离岗?”

何曼嗤笑出来,“哎呦,不就小姐吗,你还真拿这当工作了,说什么擅自离岗,我们的岗位在哪儿啊?不在床上吗,那这么说,我们下床就是违规呗?”

何曼嘴巴刁,万芳说不过她只能吼其他小姐,让她们老实回去上班,胆子小的不敢不听话,闷头跟着她往回走,我喊住万芳,“周总在吗。”

万芳说不在,我在沙发上坐下,“给他打电话。”

万芳盯着我没说话,何曼把手机掏出来递给她,“打啊,周总小妈发话了。”

万芳拿手机拨通周逸辞的电话,对方很快接听,万芳对那边问,“周总,程欢回来了,要带走场所里的人。”

他那边不知讲了什么,万芳脸色有些尴尬,她把电话递给我,我接过后以长辈口吻十分郑重喊了他名字,“逸辞。”

他听到我的语气默然一秒,笑了声说,“三太太有事吗。”

第54章 本事

“我想借用你场所员工一晚时间吃顿饭,这脸面你赏吗?”

周逸辞温和说,“三太太的要求,我怎么敢不答允,你随意。”

我十分冷淡嗯了声,干脆挂断电话把手机扔给万芳,笑看她不语,她脸色难堪对那些女孩摆了摆手,“你们早去早回。”

何曼抱着胳膊嘲讽大笑,我们一拨人波澜壮阔往门外走,宋清缠着我手臂特兴奋问,“周总也要买你面子啊,他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好说话过啊,哎他不会真是你继子吧?”

我说按照身份讲,算是这样。

她喊了两声妈呀,“太牛逼了,那江北不就是你的了吗。程欢因为你我懂得了什么叫看着窝囊的也许都是一只潜力股。”

我笑着打了她一巴掌,我们乘车到达风月山庄,保安认出我推开门迎我进入,我让前台通知经理下来接待,经理赶到后带我们前往九楼包房,何曼和宋清挺红的,平时跟着官员老板双飞应酬,可风月山庄没来过,她一边感叹这里装修奢华一边不可思议问我,“这里也是你继子的啊?”

我平静说,“是长子的产业,周逸辞是次子。”

她脸有点僵,“这么牛逼的俩男人,平时不会真喊你小妈吧?”

我目视前方平静说,“他们敢喊我也不敢答应,上面压着两个太太,哪里轮得到我作威作福,穆家日子没你们想的那么好过。”

我们进入一个十分宽敞向阳的包房,服务生正在上果盘和甜汤,两名身着白色旗袍的女侍者站在桌旁伺候,我进去坐下摆手让她们出去,经理将菜单递给我,询问我点些什么食物,我说好的东西都来一点,不计数量。

他简单记录下来便走出包房,何曼啧啧了两声,“摆谱儿这滋味真爽,以前打死我都想不到程欢能有今天,我觉得她在这行里不饿死就是奇迹,她美则美矣可是不上道,凡是不识抬举的,哪行也混不出来,何况咱们这行,不就吃那不要脸的饭吗。”

坐边角的一姑娘啃着水果说,“讲真的啊,咱们都不要脸,可也没混到多好,我觉得能不能搞男人不只是技术活,也考验人耐心和运气,程欢属于这行里的吊骚口儿,一瓶不满半瓶盈余,比条件她比不过曼姐和清姐,比资历咱们都比她久吧?她就是走对了路子找准了定位,知道在我们都玩命抢男人的时候,她该怎么捡漏。”

她旁边一眼生的姑娘撩起衣摆露出小腹的股沟位置,“人不能和命争,我从不少人手里抢生意,我还沾沾自喜呢,觉得自己有本事,可你看我受的罪。”

“合着那天从走廊过,209包房里鬼哭狼嚎差点被撕了的是你啊?”

女孩眼睛里现在还满是后怕,“当时我真觉得自己完了,我在脑子里把遗书都写好了,我特别害怕被糟蹋成琪琪那样,我宁可跳楼摔死,也不想死得那么惨,你们见过逛场所的带树枝吗?”

她们嘴巴里不断喊着变态变态,侍者推着餐桌从外面进来,将菜品摆放在桌上,她们顾着吃喝很快便把那些不堪过往抛得一干二净。

商女不知亡国恨。很多时候不是女人不知,而是知了又能怎样,男人尚且改变不了的局面,女人还能翻天吗。

我慢条斯理掰着一块鳗鱼卷吃,何曼嘴里塞了一大口沙拉,她含糊不清说,“周总身边的吴助理,上个月找过我一次,你猜什么事?”

我拿着一张方帕擦拭唇角,“和我有关。”

她一怔,“你怎么知道?”

“周逸辞和傅惊晟分工不同,他不接触场所里的女人,所以他没有任何理由找你,除非是因为我和你的关系,他要通过你来打听我。”

何曼撇撇嘴,“吴助理问我你平常的喜好与厌恶,还特意拿了一支笔做记录,我纳闷儿他怎么知道咱俩好,他说是周总告诉他,那次洗手间你不跟我说周总不举吗,这种玩笑你都跟我开,交情肯定错不了。”

我此时才明白穆锡海给我准备的房间为什么那么投我喜好,连微不足道的细节都合我胃口,原来是周逸辞负责打点。

何曼有些感叹世事无常,她握住我的手,打量我佩戴的手镯和戒指,“儿子老子都陪来了,程欢,我挺佩服你,能玩儿转一个男人不叫本事,这里头有运气,再丑的女人这辈子也不会嫁不出去,她总能遇到看重她其他方面的男人,可能把所有男人都玩儿转,而且还玩儿这么漂亮出色,是你深藏不露。其实以你的手段,真要是肯豁出去混圈子,早是大拿了吧?”

“程欢!别坐着不言语啊,来都来了玩儿哪门子深沉。”

我对面坐着的宋清人来疯打断了何曼,另外几个女孩都跟她一起逼供我,问穆锡海那玩意儿怎么样。

她们吃饱喝足想要缠着我听八卦,但这些我没法说,穆锡海我真没见过啊,只能一直笑着搪塞,她们不依不饶,何曼把筷子戳进鱼头里,叉着腰让她们麻利闭嘴,你们又睡不上,干嘛呢,想当四太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