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跳起来蜷缩他身上,两条腿死死盘住他腰间,“周先生嘴巴这么甜,让我非常欢喜。”我装模做样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他肉可真硬,如果要上锅蒸他,扒皮都要最锋利的刀,我得寸进尺说,“抱我回房间。”

他阴森森从牙齿里挤出句什么,沉着脸想把我拂开,奈何我像粘在了他身上,怎么都甩不掉,我小人得志的模样让他很生气,“自己下来走,没有长腿吗。”

我缠着他脖子死活不肯下,他和我僵持了半分钟,最终也想不出制服我的招数,只好托住我臀部将我抱回房间,我用力甩头发逼问他香不香,他说臭,我瞪大眼睛让他再说一遍,他忍着笑说,“臭,像屁一样。”

我在他怀里挣扎,“你胡说,你刚才还说香,男人真善变!”

他将我抱进卧房往床上一丢,反手关上门,他胸口衣服上全是被我压出的褶纹,皱皱巴巴很难看,我吸鼻子说丑死了,像垃圾大叔。

他唬着脸,我忽然发现这个绰号特别好,我指着他大叫垃圾大叔,笑得岔了气,他将衣服全部脱掉,非常野蛮掀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他指尖冰凉,触摸我肌肤时我忍不住惊呼一声,他直接压下来,伸手在我身上发泄般捏了一把,“无法无天。”

第二天早晨我窝在周逸辞怀里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见敲门声从过道传来,周逸辞似乎早醒了,只是怕惊动我才一直躺着,佣人在外面低低喊先生,周逸辞沙哑着嗓子答应了声,他将我从他身上轻轻挪开,用被子裹住我,轻手轻脚下床。

在他拥抱我的那股温暖消失时我就醒了,我睁开眼看着面前塌陷的空处,那上面还残留一丝淡淡的烟气和余温,我听到门打开,周逸辞问什么事,佣人说穆宅来了电话,催促先生回去吃饭。

周逸辞陷入沉默,我听到门口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像是回了头看我,但很快门便被虚掩上,再听不到半点声音。

我又昏昏沉沉睡了半个时辰,我第一次起这么晚,下楼时饭菜早就凉了,我挑了两样爱吃的让佣人去厨房加热,我则悄无声息绕到沙发上,缠住看晨报的周逸辞。

我圈住他脖子,在他唇角吻了吻,我说,“周先生喝了西湖龙井,您不是爱喝碧螺春吗。”

他抖了抖报纸,翻了一页看,“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总不能一成不变。”

“哦。”我故意板着脸,“原来是暗示我呢,想要换口味了。”

我在他旁边坐下,他听到后嗤笑出来,随手把报纸放在茶几上,一只手搂住我,往他怀里扯过去,“什么醋都吃,谁给你的胆子。”

他舔了下刚被我吻过的唇角,嗅了嗅后说,“没刷牙。”

我被他气得踩了他一脚,他立刻发笑,“好了,不逗你。”

他抬起胳膊看了眼腕表,估摸着赶去公司的时间差不多,他从沙发上起身一边穿西服一边说,“我这两天要回一趟穆宅。”他顿了顿补充,“就是我父亲那里。”

我脸上活泼的表情倏然一僵,眼前掠过穆锡海那张脸,也说不出哪里别扭,就是心里很不得劲,不太想提他。

我意兴阑珊的哦了声没接茬,恰好佣人热好了粥菜端出来,我坐在餐桌旁吃了几口,周逸辞没有立刻走,他站在玄关换好鞋便一直盯着我,似乎还有话说,我飞快将最后两口菜塞进嘴里,用纸巾擦了擦嘴,“周先生讲。”

他朝我点头,率先走出大门,我起身跟在他后头,吴助理正站在车门旁等候,他见我也跟出来,猜到是周逸辞授意,他手探入车窗从驾驶位拿了盒烟,避到一侧的松针灌木丛,蹲在那里抽,我跟着周逸辞坐进车里。

我刚关上门,他忽然非常直白问我,“你跟了我多久。”

我握在门把上的手一僵,他从没这样严肃和我谈过这个问题,他对我好起来,软得像水像云,比很多丈夫对妻子都温柔,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被他踩在脚下的那种耻辱感。

包括资历最老混得最好的岚姐,她在之前靠山面前,也都卑躬屈膝,情人外头很嚣张,把被豢养当成一种优势和显摆的资本,可在靠山面前并没有别人传得那么吃香,这些都不是一般男人,他们有极大的虚荣心和占有欲,这行的姐妹儿因为不懂事被打巴掌踢肚子的也有,当然也存在手段特别厉害的被捧着被惯着,真骑在靠山脖子上作威作福,把老婆逼得要同归于尽,可大部分不敢。

社会上漂亮女人太多了,都想劈开腿就能吃香喝辣,这对于贪婪的人性是多大的诱惑。全挤得头破血流,每个能幸运成为情人的女人使出浑身解数挽留男人,助长了男人愈加嚣张放肆的气焰,岚姐现在是熬出来了,可能重复她这条路的几率太小,一百个美女里一个能当三儿,一万个三儿里未必有一个能转正。

周逸辞的脾气是男人里最恶劣的,但他对我真不坏,以致于很多时候我常常会忘记我和他是这么卑微又失衡的关系。

情人这个身份,起初是我的救命稻草,是我的免死金牌,可随着时间推移,随着周逸辞把我喂得越来越饱,我开始厌恶和排斥,我几乎快驾驭不住自己内心膨胀的贪念,我无比渴望踢掉白玮倾,尤其在她曝出丑闻后,她与周逸辞的婚姻走向穷途末路,我这颗心变得更加浮躁贪婪。

我看着他说,“我跟了您两个多月。”

他掸了掸袖绾上的纽扣,“详细时间。”

第31章 悲惨至极

我看着周逸辞那张脸,犹如堕入了冰窖。

我张了张嘴,可发不出一个字。

我最终没有回答他,他也不愿逼迫我阳奉阴违,他掌心扣在我后脑上,在我鼻梁吻了吻,他的吻一如既往,滚烫灼热,可我感受不到那令我着魔的温度。

我站在原地痴痴傻傻,身体每条筋脉每滴血液都是冷的,冷得让我颤抖,让我僵硬。

面前的汽车在闪灯后拂尘而去,扬起一地尘埃,我透过那片灰烬失魂落魄。

我愣了很久,直到一阵寒风刮过,佣人拿着大衣从庭院里出来为我披在身上,她低低喊了声程小姐别着凉,我才陡然回过神来。

我拢了拢大衣襟怀,盯着早那辆车已消失无踪的路口,“周先生是好人吗。”

她一怔,她非常惶恐说,“当然,没有周先生就没有我们的好日子。”

她说完好心提醒我,“程小姐可以质疑一切,但最好还是无条件赞美仰望先生。”

我苦涩一笑,“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又疼又痒又怕又怨的男人。”

我转身往屋里走,她跟在我旁边为我挡住西面肆虐的风口,我小声说,“见过穆锡海吗。”

她脸上一怔,“先生的父亲吗?”

我说是。

她有些讳莫如深,“先生和父亲的关系最近才有所缓和,之前提也不提,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先生的父亲还健在,而且如此显赫,开始根本没人猜得到,毕竟连姓氏都不同,先生随母亲姓周。”

“他母亲你们见过吗,他应该非常孝顺吧。”

佣人摇头,“先生母亲死了多年,先生娶妻时就早不在世,那就已经二十几年前了。”

我没说话,佣人将门推开搀着我进去,她为我脱下大衣挂在门后,“上一次吴助理来,我听见他说穆老爷打算把手中所有产业都分出来颐养天年,他就俩儿子,也没有女儿要出嫁,大把的钱财就眼前的可以选择。大儿子是他原配太太生的,于情于理应该拿最多,可那人性子不如先生沉稳,有些轻佻,喜欢潇洒自在,又有经营的事业,不是很在意这些,而先生作为二儿子,穆老爷觉得亏欠很多,可能是有意要把七八成给他,但先生没表态。”

佣人顿了顿忽然又说,“哦对了,穆老爷在物色新太太,陪着他颐养天年,两个儿子据说都在把握机会,找对他口味的送过去,当然目的除了讨好还有安插个眼线的意思。”

佣人说完察觉到自己多了嘴,将吴助理和周逸辞的秘密都讲了出来,她立刻惊慌失措捂住嘴巴,看着我的眼神充满胆怯,“程小姐可千万不要说漏,我也是无意听见的。我就在阳台浇花,窗帘挡住了我,先生不知道我在,他们说完走了我才敢出来,我不是故意听,是怕我中途出现先生不留我。”

我说我早知道,佣人还以为这消息就她清楚,惊讶问我怎么知道的,我指了指自己鼻子,“因为这个女人就是我。”

佣人彻底呆住,她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让我觉得特别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