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钦钦说完了啊,孟三爷笑中带着惊讶,“不对吧,我怎么记得半年前你把人家上身切了一半,这才泼点酒,你就高兴了?”
董钦钦推他,哟了一声,“我真切了这三个娇滴滴的小妹妹,少半拉上身,在赌场给达官显贵发牌,多影响美观啊,兴许人家心气儿不顺,连牌都不玩儿了,不让你少赚钱啊!我虽然爱吃醋,可大局我也能忍,你买点礼物送我,不比那么血腥的解决好得多呀。”
她说完伸出一根手指,在孟三爷肥大塌陷的鼻尖上点了点,“瞧三爷越来越抠门,都两个月没送我珠宝了,出门儿我都嫌丢人!像三爷破产了似的,连自己女人的体面都养不起。”
孟三爷抱住她,摸着她小手往自己没拉上的裤链里伸,嘴巴念叨着好好好,回去给宝贝买。
董钦钦的小手和小嘴那是人间极品,男人销魂的不二法宝,是孟三爷这辈子遇到的最让他欲罢不能的女人,浑身都甜,甜得人骨头发酥。
男人给世间女人划了许多等级,其中美人并不是对好女人的称呼,但却是对美貌火辣的女人最高赞赏,能当美人的女人大多不安现状,也不满足于嫁人生子平淡生活,她们享受周旋男人之间的风光,享受大肆挥霍物质的快感,而男人也愿意和美人发生点轶事,场面上谈判交易应酬,唯女人与酒不可辜负,酒并不好喝,喝下去也并不舒服,它在晚上通常起的作用就是为男人出轨放纵找借口。
喝了它万事无忧。
孟三爷和董钦钦正在调情,后者推拒着他的手,欲拒还迎这一招玩儿得越来越精湛,燥得孟三爷脸都红了,恨不得立刻在沙发上办了这妖精。
正在这时一个小兄弟从外面进来,他弯着腰溜到沙发,小声对孟三爷说,“磐虎堂穆津霖来了。”
孟三爷一愣,他们之间往来不多,穆锡海自视清高,只和正统的商人官员接触,瞧不上他们这些旁门左道,而穆津霖这人一向低调,磐虎堂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知道是他的,还以为巴哥和文隽干起来的,直到近半年这幕后大人物才浮出水面。
孟三爷与周逸辞交情都比和穆津霖深得多,最起码过话,也吃过饭,穆津霖来无影去无踪,不喜欢应酬,孟三爷又颇为忌惮穆家在官商两界的势力,所以从不上赶。
“他怎么来了?”
手下摇头,“这不清楚,我也不敢问,他那样的人物,不可能和我对话。”
“带几个随从。”
手下说就一个,矮胖黑,但特别健壮,不像要来动手的,估计就是谈事。
孟三爷一听就知道是巴哥,他算是滨城地下圈子里仅次于大哥的主儿,本事大,出了命的善打,场面上过真招几乎没输过,而且招招凶狠,不要人命,可也要对手活不痛快,穆津霖到哪儿都带着他,带他一个顶别人十个。
孟三爷十年前就想招安他,可巴哥那阵三十来岁,年轻气盛不受拘束,想自己闯出名堂,就盘踞在老铺和老城厢那一带,比地痞高级点,算蛇头,但又比正儿八经吃这行饭的低了点,他没什么头脑智慧,脾气冲,道上得罪人多,没贵人出面保,在这行地盘上混不出来,能吃饱饭,但想发财没戏,后来他也意识到这一点跟了穆津霖,穆津霖非常器重他,把他捧到了磐虎堂二当家的位置,让他在那些人面前扬眉吐气。
当初挖他他心高气傲不肯低头,所以孟三爷对巴哥心里有气,圈子里不顺就是逆,他当初可是滨城地下的扛把子,首屈一指声名显赫,穆津霖刚冒头他已经稳坐八方朝贺,在地位上自己就摆得很高。
他没言语,抱着董钦钦笑,让她喂自己喝酒,手下拿不准他态度,小声问人请进来吗。
孟三爷抬起就是一脚,揣在男人胸口上,后者毫无防备,直直栽在茶几,后脑勺磕出好大一只包,捂着哎哟了声。
“瞎了你的狗眼,我说让他进来了吗?”
男人赶紧爬起来弯腰退到门口,生怕再挨一下,可他还没站稳,门再次被推开,两道人影一前一后晃入进来,都是大摇大摆,什么都不放眼里似的。
董钦钦一怔,她跟了孟三爷一年半,她知道他干什么的,也知道他在圈子里多大面儿,她出去不管到哪块臭杂地,喝酒玩票提三爷,没人敢要钱,还得最好的伺候,拜托她美言两句,请三爷罩着点。
董钦钦头一次见有人在他面前放肆,而且孟三爷并不曾立即暴怒,只是盯着进来的人,没有立刻反应,这太不像他风格,可见眼前这位爷是更大的主儿,最起码俩人平起平坐,势力上相差无几,各自有忌惮。
穆津霖揣着口袋坐下,翘起二郎腿在屋子里环视,几个穿着薄纱裙的小姑娘蹲坐在地上,每个人都非常狼狈,头发湿漉漉的,还在不断往下淌水,脸上被酒水泼洒后,妆容有些花掉。
点歌器还亮着,一首首歌陈列,都是些七八十年代的港台流行,头顶天花板溢出五颜六色的彩灯,屋子里一股奢靡的轻浮气息。
他目光平移,见孟三爷腿上坐着一个十分靓丽的女人,她正瞅着自己,眉眼有一丝好奇。
董钦钦真是好奇,他走进来逆着光,黑漆漆的看不真,等他坐下她才看清这男人到底长什么样。五官俊美气度不凡,温和而儒雅,举手投足无比贵气,这样无可挑剔的男人竟然是磐虎堂心狠手辣的大当家,她觉得不可思议,她心里对这类人的描绘就和孟三爷一样,凶神恶煞,比较丑,岁数大,嘴巴臭,纹身光头大肚子,底气足开口就骂街,她未免有些失神。
孟三爷旁边的沙发倏然塌陷下去一块,他不由得蹙眉,他知道穆津霖没规矩,他就是规矩,他自己手下兄弟必须听话,他在这行混却极少尊重对方立下的行规,这人傲气,也很阴,虽然确实有资本摆谱,可到底孟三爷在圈子里论资排辈是他前辈,这样不请自来,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他推开怀里偎着的董钦钦,松了松脖颈处的衣领,“这是什么意思,拿我地盘当景点,来去自如?”
穆津霖没搭理,他看清屋子里情况,摘掉手上的皮手套,随手往茶几上一搁,从口袋里摸烟,巴哥立刻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他狠狠吸了口,朝头顶嵌着的灯泡吐出去,鲜红的舌尖裹着一丝雾气,在门牙上舔过,“我一批货,刚出港就让兴龙会手下给截了,这事是三爷授意吗。”
第198章 千娇百媚
孟三爷听明白原来穆津霖是来兴师问罪的,可他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插手过阻截磐虎堂货物的事,首先他近两个月没有干预兴龙会做什么,完全放权交给了史清明,他觉得自己自己带了史清明那么久,他也算聪明,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和手腕,何况还有白堂主与二当家扶持,根本不会出差池,他十分放心撒手不管。
至于兴龙会与磐虎堂明里暗里都没有生意往来,更不掺杂利益冲突,上下家都不混合,怎么会截他一批货呢,要说两家兄弟不懂事私下斗一场,折了胳膊腿,他倒还相信,可穆津霖也不会亲自来出面讨说法,这明显看隆中不如华西赚得多,想要敲一笔竹杠。
孟三爷心里有底,所以嘴上也没留情,他冷笑一声,“穆老板,都是做这行生意混口饭吃,手底下一批兄弟要养活,谁也不容易,你做得强,我做得也不弱,屎盆子不能乱扣,两瓣嘴唇碰一下,可得有理有据。”
穆津霖叼着烟卷,脸色已经发了狠,“三爷以为我时间富裕,跑你这里碰瓷儿吗。我货此时此刻就在你兴龙会码头上放着,过卡子口时我人都打点了,兴龙会带着一批手下中途插了一杠子,截了我的船还绑了我的人,我穆津霖在滨城地界上可没栽过,这脸真他妈打得响。”
穆津霖咬着牙把这番话撂出来,每个字掷地有声,说得孟三爷心里有点含糊,编排也没这么干的,穆津霖一晚上捞的钱也不在少数,跑华西溜达一趟未必捞得够数,他没这么闲,莫不是兴龙会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真惹了这樽阎王?
孟三爷招手叫来一名保镖,让他告诉史清明立刻过来一趟,保镖点头退出包房,顺便带下去三名狼狈至极的荷官。
伙计从屋外沏了一壶新茶放在茶几上,孟三爷偏头扫了眼,发现穆津霖脸色阴煞,他心里越来越没底,可他觉得史清明也不是惹祸的人,到底事情真相如何,现在没法定论,等人来了一问才知道是找茬还是得罪。
孟三爷吩咐伙计上酒,去收藏的酒柜里挑选一瓶最好的红酒,拿两个干净杯子,伙计赶紧拿上来,他接过杯子摆好,笑着说,“不管货是不是兴龙会扣押的,既然你人来了,我们也得喝一杯,都说同行是冤家,可同行也一家亲,事儿没出我们老死不相来往,事儿出了还不打不相识,要真是我这边得罪了,咱们总得相逢一笑泯恩仇不是。”
穆津霖挑眉看他,“三爷会办事,想要和我小事化了,现在不急,等稍后人来了,我们慢慢算。”
穆津霖软硬不吃高低不就,这人难缠,还不给面子,得理不饶人,圈子里知道他这号人物的都清楚他性格,不了解的就让磐虎堂背锅,孟三爷没和他共事过,都只道听途说,今儿算领教了,合着一点面子不给,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事儿没问清楚,谱摆得比他都大。
孟三爷也是有脾气有脸面的人,既然穆津霖不买账,他也不再缓和什么,坐在沙发上等人来。
董钦钦见气氛不对劲,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孟三爷,眼神示意穆津霖,询问是否需要自己出马,孟三爷不动声色眨了下眼,算是默许。
董钦钦不只是他的旺星,是他的宝贝,还是他的杀手锏,滨城地盘上和他对着干的几乎没有,可外省来这边混却是初生牛犊,什么都敢惹。有的门路硬,带着后台来做档生意,与孟三爷爆发冲突,他权衡后懒得斗下去,就把董钦钦派出马,酒桌上杨柳细腰那么一扭,皆大欢喜,事儿平了不说,还能给孟三爷带来不小的经济契机,一举两得的事有什么不愿意干,又不是自己老婆闺女,被糟蹋了他也不心疼。
孟三爷看得出,穆津霖今天这茬算是找得够稳,他不怕事,可要是能利用一个女人和穆津霖不打不相识,他也不亏,男人嘛,谁没点爱好,口袋够鼓却不风流不好色的男人那还叫男人吗,不成了阉货。
董钦钦的功夫不用吹,绝不是一般女人玩儿得来的,孟三爷对自己这宝贝疙瘩还是相当有信心。
董钦钦端起刚才泼酒的高脚杯,往里面斟了一半龙舌兰,她用两根手指夹着杯底走向穆津霖,一闪而过的香风令他禁不住用手指触了触鼻子,略微有一丝厌恶。
董钦钦没察觉到他眉眼的嫌弃和疏离,坐在穆津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她将腿微微岔开一些,若隐若现的白色里衣和修长的大腿在灯光下散发出十分诱惑的颜色,她笑着喊了声穆老板,穆津霖始终垂下的眼眸这才抬了抬,看向她不语。
“久闻穆老板大名,在滨城如雷贯耳,今天我托三爷的福,终于见到我梦寐以求的英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