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旷过课啊。”
时雪青说?完这句话, 忽地觉得一身轻松。上课铃响到末尾了, 他越过眼?镜哥, 向?教?室里?去。
第二排还?有空位。他在第二排边缘坐下。
闫敬没有进教?室。他原本就不是这堂课的学生。他只是站在教?室门口,看着时雪青把笔记本和签字笔拿出来。时雪青托着下巴,看着口音浓重的中东教?授, 眼?神专注。
阳光照在时雪青的笔记本上。闫敬却?觉得, 心情如阴雨连绵。
他大概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了。
时雪青洗过澡了。他身上虽然有奢派沐浴露的香气?, 却?还?有一股驱不散的情.欲气?息, 浸在皮肉里?。
时雪青可?以喜欢男人。
他和那个浅烧大帅哥, 不知道昨晚, 又做了哪些事。
阳光一点点挪动,最终照到时雪青的手指。肌肤的触感滚烫,时雪青低头,却?没缩回手。
他看着自己?被太阳照得亮晃晃的手指,又看向?黑板上,教?授歪歪扭扭的板书?。
早上十点钟的太阳让他好轻松。时雪青觉得一切都暖洋洋的。
从教?室出来, 时雪青又去古籍图书?馆。去图书?馆的路上也要爬上坡。艾弗先生在办公室里?焦头烂额,见时雪青过来了,热情地张开双臂迎接他。
时雪青坐下就开始处理文件。艾弗看了一会儿,还?是懒得学。他从办公室里?出去又回来,又拿了一杯红茶和一块小饼干来。
“谢谢。”
时雪青接受了红茶,没吃小饼干。艾弗看着他,忽然笑了笑:“Cyan你今天精神很好啊。”
“有么?”
“上周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其实我?花了一整个周五在这个东西上。不过想到你需要放松,就没给你发消息。”
原来上周,他在艾弗先生的眼?里?心情不太好。
时雪青恍惚了一阵。他想自己?上周尽管心情始终波澜,但?也是感受过许多模模糊糊的幸福的。他笑了笑道:“或许以后,也没办法一直开心下去。”
“哦Cyan,别太担心。起起伏伏,才?是青春特有的烦恼嘛。”
是啊,只要找到一条路来走,又哪里?会有烦恼。
手机响了一下,居然是金发白人直接打来的电话。时雪青有点皱眉:“Hi, George……”
“Hi Cyan,你没有回复我?的Whatsapp消息。早上的PUBLPOL 121有点名么?”
“我?帮你写了名字了。”
George有一种只有在用得着人时才?会热情的傲慢。时雪青本想挂掉电话,可?George显然很高兴,又喋喋不休地说?自己?早上并没有和美女?一起度过,而是在和几个兄弟琢磨去参加学校的公共政策案例分析竞赛。
时雪青“嗯嗯嗯”地糊弄了过去。他挂掉了电话,转头看见艾弗又在看着他。
“艾弗先生……”
“Cyan你对那个竞赛有兴趣吗?”
?
艾弗先生哈哈大笑:“我?可?是在这座学校里?工作了三十六年。你们学院的好多教?授,都是会和我?去一个啤酒吧的老伙计。”
??
时雪青万万没有想到,艾弗居然会如此鼓动他。他很快就回绝了:“我?不认识什么可?以组队的人。?*? ”
读时雪青这个专业的留子很少,有兴趣去参加一个校级比赛的留子就更少了。艾弗想了想又说?:“哦,我认识你们专业的几个学生,让我?来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
时雪青完全没想到艾弗能这么雷厉风行。几个电话打下来,艾弗又给他凑了一局。时雪青在瞪眼?之中意识到,看起来其貌不扬的老艾弗还?挺有人脉的。
……也是,他骤然意识到,艾弗也在学界工作了三十多年。从诸多艾弗讲出的八卦中,他还?知道艾弗的老婆年轻时也在哥大读过书?,还?有一堆法国亲戚。
艾弗当晚就在学校附近的西班牙菜馆组织了饭局。被他叫来的那两名学生,当然不会是中国留子。
时雪青被推着走了一路,有点发憷。艾弗又鼓励他:“认识来自更多国家背景的人,对你有好处。”
“而且你口语很好,不是吗?”
……艾弗说?的好像也挺对的。时雪青要在国外工作,总不能一辈子只和华人交流。
而且,哪怕不读这个专业,他也少不了和其他国家的人接触。
时雪青硬着头皮过去了。两个学生一个是棕发的爬山爱好者,另一个是戴着眼?镜的黑发养宠小哥,说?起话来也有点羞涩。
两个人的脸看起来都有点眼?熟,时雪青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学院楼的某条走廊里?,看见过他们的得奖信息、或者社团活动之类的。
“Willian, Nello.”艾弗先生挨个介绍,“Cyan.”
时雪青拘谨地和他们打招呼。一顿饭吃下来,组队参加竞赛的事就这么定了。
Willian比时雪青大一级,Nello则与时雪青同级。他们一个是运动社团积极分子,一个是爱搞学术的i人。时雪青拉完群聊还?觉得有点不真实。Willian是个急性子,拉完群聊就在群里?说?,他在看比赛官网,稍慢些时候他写个时间计划出来。
忙活了一大阵子,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时雪青先打车回公寓,然后才?想起自己?是不是应该去酒店。
去酒店后才?发现邢钧还?没回来。邢钧人未至,消息先到:“还?在忙,我?订了明天凌晨的红眼?航班。”
“嗯。”
“晚上我?回酒店,拿了行李就去机场。你直接睡觉吧,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