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笑?着?伸手抽了两张棉柔巾给谢安青擦脸。
谢安青顺从地闭眼,脑子里回放陈礼刚刚的话,她是说者无心,她是听者有意。她的职业、工作?,从前就差一点变成陈礼的负累,往后,对她的限制和影响只会越来越重,她……
“不要胡思乱想。”陈礼的声音突如其来。
谢安青睁眼望住陈礼。
陈礼用被?沾湿的棉柔巾捋过谢安青细软的耳垂,说:“你眼皮一抖,我?就知道你在琢磨什么。我?刚的话纯粹调侃,没什么意思,有也是”
陈礼拖一半音,蜻蜓点水吻在谢安青唇上:“人前沉稳冷静,一身老干部风的谢书记回到家之后会因为我?血气?翻涌,也会把我?弄得神魂颠倒这一幕反差带给我?的刺激和,呵,”陈礼忍不住笑?,“和未来受人恭维尊重的谢书记竟然爱在家撒娇,在我?面前很乖带来的愉悦。”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从前觉得这个人的存在会是软肋,会将她变得漏洞百出,浑身危险。
现在她觉得,真?正?进行着?的爱情,永远不应该被?客观条件的限制削减。
她反省成功。
坦诚热烈地和面前之人四目相?对。
她听懂了她放荡言语里的柔情深意,顺着?血脉流入心脏,将她微缩的心房一点点熨烫服帖。
“嗯。”谢安青说。
陈礼嘴角上扬,蘸取了面霜的无名指抹过谢安青额头、脸颊、下巴,最后在她鼻尖点了一下,说:“闭眼。”
谢安青再次顺从地闭上眼睛,感受陈礼将冰凉的护肤品在她脸上慢慢推开、抹均。
散发着?香气?的卧室里静到让人心发软。
陈礼一边给谢安青刷睫毛,一边问她昨天就该确认的一个问题:“乌氏建材那边,你想怎么处理?不要睁眼。”
虽然已?经?分析到了她的心理,但还是应该再问一问,至少这个询问的过程能她知道这件事的存在。
“你只管说你的想法,事情我?会去?办。”陈礼补充。
谢安青闻言,已?经?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反问她:“怎么办?”
陈礼身体后倾,端着?谢安青下巴确认两边眼妆是否对称:“放心,肯定不会违法。”
那就是钱和人情了。
不用这么麻烦。
谢安青说:“乌杨做了什么,乌氏该承担什么,自有法律界定。”
陈礼:“法律只是公共层面的,他以前对你和你妈妈做的那些事,你不恨?”
谢安青:“恨过了。”
刚知道真?相?那几年,她恨得夜不能寐,每天咬着?牙度日。
后来把乌雨的怀孕笔记看多了,开始了解她,了解她对自己的期盼,恨就慢慢淡了。
“我?妈希望我?开心快乐。”
那她就不能总沉浸在怨恨里,把日子过成过期的白?纸,既涂不上丰富的颜色,也失去?了塑造更多形状的韧性。
“她还希望我?平安幸福。”
这个愿望,不管她以前有没有辜负,以后都一定能让乌雨放心。
谢安青睫毛抖了抖,睁开眼睛。
陈礼正?在帮谢安青打腮红,她微偏了一点头,动作?随意但精准。感觉到来自某人专一的注视,抬眼看过去?,温声道:“你妈妈希望你有的,你都有会。”
谢安青:“嗯。”
已?经?有了。
早饭谢安青做,久违的味道让陈礼食指大动,吃了平时1.2倍的量。
其实也就四分之一碗粥,没多少。
她故意装出一副很撑的样子,说裤腰要改,皮带要重新打孔,不然勒得慌。
声音抑扬顿挫的,说得声情并茂。
谢安青正?坐在门口穿鞋,没回头,但肩膀抖了几下,侧面露出来的那点嘴角,位置也比平时高。
陈礼抬抬眉毛走过来,手压着?谢安青的头:“偷笑?呢?”
谢安青被?压得头一低,索性将下巴磕在膝盖上,继续绑鞋带:“没有。”
陈礼:“我?有眼睛,视力还非常好。”
谢安青“嗯”了声,放下裤脚,说:“那就是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
陈礼明明没做什么很奇怪的事,她本身也不是爱笑?的人,但刚才就是控制不住那股想要把嘴角扬起来的冲动。
现在陈礼手压着?她的头,她身体微微一侧,靠着?她的腿,这种冲动就更强烈了。
直接影响着?陈礼。
陈礼手顺着?谢安青脖子滑下来,兜住她的下巴,把她脸抬高,俯身在她唇上碰了一下,说:“谢大书记,别钓了,再不出门是你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