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寄看了一模一样两个字半天,畅快地笑出一声,心?情大好,心?想:有?些人的吸引力大概是天生的,只是礼貌一点,板正规矩一点,就格外得有?意思。

许寄哼着小曲洗脸出门,电梯走到6楼的时候,毫无防备撞上了陈礼和饶之。

她们吃完饭要去机场接Flora。

许寄和陈礼对上视线那秒,冷光从?眼底一闪而过,微笑道:“怎么称呼?”

明知故问。

陈礼手?指间绷着那根当袖箍用的黑色发圈,原本?没什么弹力,遇到许寄那个瞬开始被?拉紧,拉到极限后忽然松开。

“啪。”

发圈弹回来狠狠打在关节上。

许寄本?能蜷了一下手?指,对那种集中、剧烈的疼痛感同身受她偶尔也用皮筋,被?抽过。

陈礼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她在电梯超时关闭之前走进来,和许寄并排站立:“耳东陈。”

“陈小姐好。许寄,这家酒店的老板。”许寄说:“昨晚睡得好吗?”

陈礼:“多?谢许总关心?,很?好。”

许寄:“那就好,希望陈小姐接下来这段时间住得舒心?,玩得愉快。”

陈礼:“一定。”

明明是刀光剑影的话?对,两人说得心?平气和。

饶之站在前面?紧张地手?心?都在冒汗,她以为话?题到这里?就可以了,该结束了,下句许寄一开口,她才知道什么是金鼓齐鸣,剑拔弩张。

“都已经两年了,陈小姐怎么突然又不喜欢‘前任’这个身份了?”许寄说,脸上笑容不变。

陈礼单手?插兜,目不斜视:“都已经两年了,许总怎么突然不想继续做路人甲了?”

许寄目光微凛。

她昨晚在网上查陈礼的时候,陈礼也在查她?

意料之中。

她还真怕陈礼会淡定到不把她当成对手?,那她当真一点都配不上谢安青。

回头草哪儿那么容易吃,噎死?的才是大多?数。

许寄压抑着翻滚的敌意,笑不露齿:“据我所知,陈小姐这两年一直处于单身状态,没再和前几年一样频繁的换女朋友。为什么?对小阿青旧情难忘?”

陈礼:“许总觉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两人的感情,从?第三者视角出发,怎么看都是正确答案。”

说她是第三者?

许寄无声冷笑,开口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陈小姐说得对,那我这个第三者就再出发一下,似乎”

许寄拖着声,拖到笑容堆满嘴角的时候,不紧不慢道:“小阿青早就不在原地等?你了。”

陈礼舒展的肩膀、脊背一绷,低压感迅速向四周扩散。

许寄笑容更胜:“我虽然还不完全了解她,但隐约知道,她是那种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搭上全部?的人。我很?好奇,陈小姐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才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选择和我面?对面?坐着相亲?”

一句话?,刀子直插心?窝。

连同昨晚被?撞疼的肋骨一起在胸腔里?翻搅。

陈礼瞳孔深处的积了一夜的冰冷雨水翻滚出来,插在口袋里?的手?指掐紧。

电梯里?的针尖对麦芒的气氛直逼高.潮。

彻底崩裂之前,清脆一声“叮”响起,电梯抵达一楼。

饶之一愣,立刻用手?挡住电梯门说:“礼姐,到了。”

陈礼松开陷入肉里?的指甲,提步往出走,把声音留在身后:“许总既然知道她喜欢一个人就会搭上全部?,那也该知道,她喜欢过一个人,就不会轻易喜欢上另一个人。”

许寄高居上风的笑容陡然僵在脸上。

准备上电梯的人往里?看一眼,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想往出退。

许寄说:“是上行的电梯。”

对方连声点头:“哦哦。”

许寄从?电梯里?出来,走到和陈礼面?对面?的地方只用了六步,时间不超过三秒,脸上笑容就已经全面?恢复。她和陈礼对视着,语气淡而锋利:“至少我还有?机会,不是吗?而被?遗忘的,只配存在于过去。”

“遗忘”这个词对陈礼来说堪比死?穴。

在感情里?,爱也好,恨也罢,至少眼神还能对上,可若是忘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陈礼眼底有?废楼轰然倒塌。

烟尘没有?起来之前,被?眼底密集的血丝以滔天之势陡然缠住,扶起。

陈礼就还是那个陈礼,依然笔直站立:“忘了还能再想起来,毕竟熟,许总的机会,她给你了吗?”

许寄笑容凝固,变了脸色。

陈礼径直转身,结束话?题,对一旁紧张得额头冒汗的饶之说:“早饭自己?解决,半小时后到停车场找我。”

饶之想说自己?也不饿,话?没出口,陈礼已经大步走了朝酒店大堂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