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又猛烈的感覺在謝安青體內堆砌,碰撞,全身?血液沖到大腦,她本能揪住陳禮垂到手邊的長發,緩緩張口,等待着……

所有?感覺戛然而止。

她空白迷茫地看着对?面那双正在被KE望焚燒的眼睛。

它的主?人脑中轰然,被墙里突如其来一声“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小姨现在很?难过”打得晕头转向,她重重抓了?一把手指间已经潮热不堪的头发,想?起谢筠多?年的隐忍,想?起那晚她在离开之?前匆忙低抑的一句“陈小姐,我还有?机会吗?”

她当时说:“有?。”

现在却把企图她的“机会”据为己有?。

“……”

理智短暂归位,陈礼仓促抬头

谢安青总是很?黑很?静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红透了?,她还在发抖的睫毛一动,眼眶里残存的泪水猝不及防掉下来砸在陈礼锁骨上。

“嗒。”

一切思绪定格,眼泪顺着陈礼的衣领滚进去,像火,烧了?一路,像沸腾的水,一刹烫进心?里,像丝丝扣扣的线,被酒精浸透,将她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绞成再也无法复原的碎片。

她摸了?摸谢安青的脸,拉起她往回走。

路上遇到过好几个人,陈礼记不清自己认不认识,打没?打招呼,她从谢安青口袋掏钥匙开门?,将她拉到水槽前洗手,然后一起回到她房间里,接吻。

房间里光线昏暗,谢安青躺在哪一个晴朗的午后,亲手给?陈礼铺的床上,被她吻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們唇碾磨著唇,舌糾纏著舌,在不受理智束縛,不被清醒所困的寂靜環境裏吻得熾烈而狂熱。

谢安青喝過涼茶的唇是甜的,陳禮舔舐入口,冰水洗過的手指涼涼的,挑開她短袖的下擺,抚摸她腰上处在恢复期的伤口:“腰还疼不疼?”

谢安青指尖發麻,心?和腦也都已經興奮到麻痹,她發酸的手指攥著床單,唇間先有?的氣才發出來聲:“不碰,不疼。”

陈礼去碰她,用柔软的指肚摩挲:“不疼?”

谢安青:“……嗯。”

陈礼握住:“不疼?”

谢安青:“嗯。”

陈礼俯身?吻她,尝试着加重力道,她立刻扣紧手指,短短地哼了?一声。

陈礼就知道她的底线了?,马上松开手,改为轻柔地安抚。

“我肩膀还有?一点?疼,你帮我揉一揉。”陈礼吻着谢安青扬起的下巴说。

谢秀梅开的外用药味儿太冲,陈礼一次也没?有?用过,她的肩膀的確還在疼,但遠沒到需要誰幫忙揉一揉的程度,更不是誰發軟的手捏上去就會受不了?那種疼。她咬謝安青緋紅發熱的耳垂,在齒間細磨:“不要隔著衣服,你現在沒有?力氣,把我的扌口子?解開。”

陈礼的声音含混低沉富有?魅力,吐字时的热气打在谢安青侧脸耳后,她手脚飘着,像被植入指令的机器,手往右,往下陈礼内里的风格和她外穿的裙子?一样,忄生感大膽,成熟豐潤。謝安青手停在最末尾的扣子?上,視覺爆炸。

陈礼停下来,撑起高度仔仔细细看她:“不喜欢?”

谢安青眼波激蕩,张口无言。

陈礼说:“我喜欢你的。”

陈礼只是停在謝安青短袖下擺的手指回撤,貼住皮膚。謝安青劇烈抖動,眼前白了?一瞬,感覺那只纖長柔軟的手推著短袖快速往上,經過腰腹、肋骨、溝壑、喉嚨,經過唇和鼻子?,將短袖一直推到她的手腕上,然後準確幹脆地覆蓋在左側鎖骨下方,她剛剛說了喜歡的地方,收攏,放松,品嘗,挑動,一瞬間,不用誰來打一個手銬結,謝安青就自己抓緊了腕上的短袖。火從身體深處躥上來,她無意識張開唇,不同於麥草垛前的迷亂淚光慢慢浮出眼眶。

陳禮不緊不慢,耐心?十足,手心?裏沾上謝安青火熱的體溫後,开始引导她的情绪。

“奶奶是什么样的人?”

突转的话题,极不合时宜的话题,精准无误将谢安青理智拉回的话题。她目光震颤,眼泪滚落,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好。”

陈礼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拿出里面属于自己的纸盒打开:“多?好?”

谢安青心?脏坠胀,像搁浅的鱼,呼吸困难,思绪暂存,一半听陈礼口齿间塑料包装被撕开的声音,一半断续拆封记忆里的陈年旧事?:“没?钱,没?,暖气?,没?空调,没?很?多?新,裙子?,还是觉得,和她一起生活很?”

谢安青陡然側身?,渾身?抖索,陳禮並攏的中指和無名指擡了?起來。

還不夠,生理條件OK,心?理還沒有?準備好。

陈礼和磨蹭那天傍晚的护栏一样,一面磨蹭着谢安青,一面轻声继续刚才突然中断的话题:“和她一起生活很?什么?”

谢安青心?臟收縮,氣息發顫:“幸,福。”

谢安青浓密的睫毛湿成一丛一丛,更显得长,黑,让人心?疼。

陈礼俯身?吮吻她打开着的喉咙,不让她再有?机会把那些阴暗压抑的情绪藏起来:“多?幸福?”她问,手下的動作毫無征兆加重。謝安青悶哼喘息,感官被放大,理智被消減,情緒浪潮隨著失控的眼泪汹涌而至:“去城里之?后,每天都觉得,不幸福。”

突如其来的哽咽像在狂风里簌簌,像被咬碎了?,湿透了?,飘零零把歉疚后悔全部变成了?委屈脆弱,闯入陈礼胸腔里,咬噬着她的心?脏。她的耐心?開始變淡,磨蹭的幅度開始變大,頻率開始變高,深深淺淺試探著瞳孔裏這個哽咽不止的女孩子?,剝奪了?她的繼續適應的時間:“之?前你說沒和誰有?過,那自己呢?”

一句话,谢安青的情绪急转直下,思绪全然宕机。

陈礼抬起下颌,吻她轻轻抖着,和眼睛一样让人心?疼的嘴唇:“有?没?有??”

谢安青的睫毛还很?湿,陷在多?年不能自拔的悲伤歉疚情绪里,另一边,紅潮已經因為陳禮的提問追問迫不及待漫上臉頰,燃燒一切好的壞的情緒,她的腦子?迅速被清空,神經飄飄蕩蕩。陈礼说:“告诉我,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开始。”

很?轻的声音,很?轻的吻,很?轻的手指,安抚一样,谢安青被所有?和轻有?关的感觉蛊惑,喉咙里轻轻地震动:“嗯。”

陈礼:“嗯是什么?”

谢安青:“……没?有?。”

那就不用问一根,兩根,還是三根了?,最少的她都未必受得了?,可这一次陈礼没?有?退堂鼓可打,她身?体里的酒精已经渗透到了?四肢百骸,将她完完全全拖入醉后那个简单直白的世界,她什么都顾不上,眼睛里看到的,脑子?里想?到到只有?当下用已经具备理论基础和实践结果,她也曾经想?到过的忄生帮谢安青把长久积压的情绪发泄出来。她冷靜又放任地將早已經被浸透的中指滑進去,另一手横在谢安青唇上,把所有?可能飘出窗外的声音堵进她喉咙里,看她短短几秒时间憋红了?眼睛,眼泪疯狂往下淌。

今天要淌够。

以后就能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