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刚收起没多久,他们甚至还没决定好谁去找大长老,人就已经出现在这了,像是?对话?结束立即赶来的一样。

其他人也愣了下?,没想明白这位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总之先站起打招呼。宋明站在人群里?,只略微一点头,视线里?更多的是?探究和狐疑。

这来得太快也太准了些。

“……”

听?到玉牌里?传来的声音后?闻柏舟就靠着同心玉找到了地方进到酒馆,又找到隔间位置,打开房间门后?第一眼看到的是?被扎了满头小辫的头。

还有房间里?其他几个?无一幸免惨遭毒手的人。

始作俑者趴在角落,被开门的人的身影挡了个?完全,直到人影移开后?才能看到满头垂下?的白发。

和宋明视线对上一瞬,他没多看,走?到趴着的人身边弯腰轻拍,发现没反应后?转头问开门的人:“他喝了多少?”

“没多少,”高?余指向?容量不大的矮矮的粉白酒壶,说,“就这样,喝的果酒。”

喝果酒都能喝成这样也算是?一种本事。

闻柏舟俯身半跪下?,把倒桌上的人捞起,低声道:“回去了。”

他闻到了,确实是?果酒,还有很浅淡的桃子味。

人还挺配合,一捞就捞起来了,闻到熟悉味道后?习惯性搂住他脖颈,并在耳朵边悄悄说:“回去得悄悄的,不能让大长老和大师兄发现了。”

悄悄说,指音量不减,整个?房间的人,包括旁边的大师兄全听?得清清楚楚。

其他人:“……”

其他人不敢去看大师兄的表情,同时自己的表情也很难绷。

这醉鬼说醉吧,居然?还记得要躲着大长老和大师兄,说清醒吧,这话?又是?对着大师兄本人说出来的。

并且居然?大师兄还真的应了声“好”。

一手扶住人的身体不让其下?滑,闻柏舟转头看向?其他人,代?为道了声歉,道:“他给你们添麻烦了。”

“?”

有朝一日居然?从大师兄嘴里?听?到道歉,其他人忙摆手,站着目送两个?人离开。

隔间门重新关上,两个?人影消失。高?余这才敢发出声音,视线转向?张净,不可思?议地小声说:“话?说原来林竹生和大师兄关系有这么好的吗?”

虽然?平时经常能从人嘴里?听?到大师兄几个?字眼,进内门的时候对方看着似乎也跟大师兄挺熟,但他没想到会熟到这份上,大师兄道歉道得太过自然森*晚*整*理?,他甚至第一时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张净正在努力拆下头上小辫,只说不知道。

喝醉之后?胆子都变大,也可能是?单纯因为喝醉了压根看不清自己在哪,林竹生又一次被带着上了大师兄的剑,从青山镇被带着回宗门,去了宗主峰。

背着人走?进院落,推开大门,闻柏舟背着身上人走?进房间,将其放在软榻上坐好。

坐好也就放下去的那瞬间,之后?白毛就直接往旁边一歪,歪歪扭扭半躺下?,眼睛半睁不睁。

头发在剑上时已经被人玩得一团乱,他暂时没管,转身去桌上倒了半杯水。

除了听?不懂话?和爱玩头发,躺软榻上的人很配合,让喝什么就喝什么,只是?喝两口?就推开。

垂眼看到人身上外袍衣摆带上路上露水,闻柏舟拿走?水杯,转身去卧房拿出新一件外衣。

说声失礼,他弯腰解下?腰带,慢慢脱下?人身上的外袍,换上干净的新衣服。

刚还很配合的林这突然?动起来了,也不管现在是?在干什么,伸手想要去掏兜,掏半天掏出朵眼熟的蓝白小花递出。

喝醉都没忘这事。

动作略微一顿,闻柏舟垂眼理好衣服,轻轻回推,让人把花收回。

“你不喜欢这个?花吗?”

掏出的花又一次没送出,林竹生支棱着坐起来,老肩巨滑,对襟长衫外袍从肩上滑下?,堆叠着落在软榻上。他仰头抬手拨弄了下?花瓣,说:“这花明明这么好看。”

就算喝醉了也记得花不能在外久放,他又把花收起了,抬头说:“还是?不喜欢我?”

垂眼对上一双压根没对上焦的清浅瞳孔,闻柏舟垂在一侧的手停顿片刻,最终还是?抬起,缓慢落在略微有些凌乱的白发上。

风吹得窗外竹林出声,桌面灯火轻摇,他低声道:

“喜欢。”

没说是?喜欢花还是?人,一个?已经自动屏蔽外界所有声音的林也没听?他说什么,继续问:“大师兄什么时候才会收?”

他伸出手指努力比了一截小小的距离,往后?一躺,努力睁开眼睛说:“我背包的空间就这么点空间,每天带着这花,点心都少装好几种。”

少装点点心果子不重要,过往的努力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把花送出去,打响提升好感度的第一枪。

看着他显然?已经想睡了,闻柏舟弯腰将其捞起,带着往卧房去。

陌生的床,但全是?熟悉的味道,白毛往被窝里?一钻,跟在自己床上一样四仰八叉一躺,十?分不认生。

闻柏舟笑了下?,在床一侧坐下?,伸手取下?人头上的夹子。白发从指缝间滑走?,弯下?腰,额头轻抵上对方舒展的眉眼,他低声道:“待到下?次回来,那?便是?最后?一次送花。”

“我定回来。”

喝了酒好睡觉,白毛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闭,歪头睡得香。

深夜之后?,日光缓慢爬起,透过窗户落进房间,透出一片斑驳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