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鸿声推开门,看见黏在薛汶身边没来迎接自己的猫,无语地笑了一下,然后对薛汶说:“等了多久?我已经尽量提早结束赶回来了。”
“公事更重要。”薛汶表示理解。
“你看看你,又讲这种客气话,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薛总,”段鸿声一边打趣薛汶一边解开领带,随手丢到沙发上,紧接着他走到酒柜前,拿出酒也给自己倒了杯,“说吧,又怎么了?让我这位知心好友给你开导开导。”
“段鸿声,你觉得我哪里值得喜欢?作为恋人的那种喜欢。”薛汶说着,浅浅喝了口杯里的酒,另一只手将手中的飞刀掷了出去。
伴随着“笃”的一声闷响,刀尖没入靶子,正中红心。
段鸿声的心也不由地跟着猛地跳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反问薛汶说:“到底发生什么?忽然问这些。”
这回薛汶顿了顿,直到差不多一分钟后才开口。他过滤掉那些绝对不能说的内容,跟段鸿声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和薛怀玉之间的问题。包括他觉得薛怀玉似乎对他有一丝非分之想这件事。
段鸿声在听完这大段的话后,意料之中地沉默了片刻,然后那人苦笑道:“我该谢谢你吗?你对我还真是放心。”
“我知道你的分寸。”薛汶伸手,主动和段鸿声碰杯。
客厅里再次安静下来,沉默中段鸿声闷头喝了几口酒,随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好吧。综合你刚刚跟我说的那些,有一点我是觉得挺奇怪的。
“确切知道你的性取向的只有我们几个,圈子里也几乎没有过这方面的流言蜚语,薛怀玉又是怎么对这件事起疑的?”
这其实也是薛汶一直以来感到疑惑的一点。他自认没有什么太显著的同性恋特征,平常更不会去泡gay吧,和别人鬼混约炮,因此怎么都想不通薛怀玉的怀疑是从何而来。
如果那人只是纯靠直觉赌了一把,未免也太冒险了。
“你还记得五年前段雀吟非要拉着我们去江北那家酒吧的事吗?那晚我们是怎么回去的?”薛汶突然问道。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段鸿声闻言,努力回忆了一下,“但都是五年前的陈年旧事了,基本记不清细节。又怎么了?”
“……没事。”
实际上,薛汶提到的这件事就是他酒后乱性的那一次。这么多年来,他都完全不记得那个和他有过一夜情的人长什么样,可就在刚刚,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相当可怕的猜想,以至于他迫切地想要向段鸿声求证,试图证明自己想的是错的。
可惜段就连鸿声也无法给他确切的答案。
“我去上个厕所。”薛汶说着,起身就往洗手间走去。
伴随着厕所门“咔嗒”一声上锁的声音,段鸿声挂在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
刚才他听薛汶讲薛怀玉的事情时,根本就不关心薛怀玉具体是什么想法,他更在意薛汶对薛怀玉的态度。
虽然薛汶从来没说过自己的择偶标准,但以段鸿声对这人的了解,他知道薛怀玉其实恰好很符合薛汶的喜好。
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
这一点或许连薛汶本身都不一定清楚。
唯一值得段鸿声庆幸的是,如今的薛怀玉是薛汶名义上的弟弟。即便两人毫无血缘关系,但只要这层名义上的关系在,他们之间就不会有任何可能。
沙发上落着一台手机,是薛汶的。
段鸿声扫了一眼,就在他准备移开视线时,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上头显示有一个电话拨进来,来电人的备注赫然是薛怀玉。
简直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这个瞬间,段鸿声鬼使神差地做了个决定他拿起薛汶的手机,接通了电话。
那头传来薛怀玉的声音:“哥,你在哪儿?”
段鸿声开口,说:“你哥在上厕所。我是段鸿声,之前见过的。”
那边先是静了一秒,紧接着便问:“薛汶跟你在一块?”
“嗯,在我家。”段鸿声说着往后沙发背一靠,等待薛怀玉的反应。
然而对方在听到见他的回答后,只是很平静地说:“我知道了。帮我跟他说,'早点回家'。”说完,薛怀玉主动挂断了通话。
段鸿声拿开手机,还没来得及放下,洗手间的门就开了。
“拿我手机干嘛?”薛汶看见自己的手机在段鸿声手里,并没表现出任何不适,而是语气寻常地问道。
“有电话,薛怀玉打的,”段鸿声没有因为未经允许擅自动别人的手机而慌张,反倒很坦诚地回答道,“他让你早点回去。”
薛汶闻言,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跨过九点。
“真要走了?你喝了酒,我叫人送你。”段鸿声见状,也没有硬是挽留。
只是他刚打算从沙发上站起来送人,薛汶的手就搭在了他的肩上。
对方并没有用太大力气,但那只手很稳,结结实实地贴着他的肩膀,往下一压,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不用,”薛汶望着他轻轻一笑,“你也早点休息吧。”
作者有话说:
成为土狗,真是不好意思。
19 | 19. 赌一把
【“他以前是我的客户。”】
作者有话说:
听我一句劝,接下来的剧情充满了三观不正的元素
比起白日的拥堵,夜晚的CBD车流人流都少了不少。高耸的写字楼仿佛钢铁尖刺,穿透了城市的心脏,楼里一格格的亮光是人造的星光,撕开繁华的表象,让掩藏在名利背后的虚无和无奈都暴露在这深宵的夜色中。
马路两旁的街灯投下了椭圆光影,汽车疾驰而过,昏黄的光芒在薛汶的脸上以恒定的频率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