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手言和？你怎么当爸的？自?己儿子被?打了，还跟施暴者一家和和气气。总之?，我不接受小事化了。她若不当众做检讨道歉，我就把她打人这事闹到教育局去?，我不信我为我儿子讨不回一个公道。”

“公道？”进了办公室就沉默不语的迟羽默终于开口说?话，她冷笑一声?，松开握住时悠晚的手，解下?戴在左腕的定制手表。

机械表盘朝下?，按亮背面电子屏幕：“记住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等听完这段录音，务必让你儿子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还我一个公道。要不然，我也可以用学校广播站把录音再放一遍，让老师和同学们都来当一回判官。又或者依你所言，去?找教育局、找媒体，都随你，我没意?见。”

五分钟的录音才放了两分钟，三名男生和两名家长通通脸色巨变。

这录音要放出去?，堪称校园霸凌。

很不巧，他?们找错霸凌对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自?知理?亏，那名尖酸刻薄的女性家长再无嚣张气焰，铁青着脸，转手就往儿子后背大力拍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迟羽默按停录音，来回各看一眼两名家长：“谁先挑衅，谁先动手，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想必两位已心知肚明。我若是你们口中的施暴者，他?们三个进的就不是办公室，而是医院重症室了。该怎么教育儿子，该怎么还我这个受害者公道，两位看着办。但也好?心提醒两句，家里?的人都不好?好?管教的话，将来外面有的是人替你们管教。”

时悠晚接着她的话下?通牒：“张主任，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几位老师也听得一清二楚。小默还手是出于正当防卫，且已手下?留情，她没有任何过错。我们的诉求很简单，犯错之?人不容姑息，该做的道歉、检讨，一样都不能少。我要带小默回家清理?伤口，今晚就先这样吧，请校方?在两日内解决好?此事。否则，我会亲自?来解决。小默，跟老师们说?再见。”

迟羽默“噢”了声?，不难从拉长的调子里?听出浅浅淡淡的愉悦之?音：“老师再见。”

冲几位老师颔首示意?后，时悠晚毫不避讳地牵着迟羽默的手往外走：“下?回随身?携带手套，手也要护好?。”

“…噢。”

“警觉性和防范意?识都很高，做得很好?。”

“姐姐。”

“…嗯？”

“谢谢你。”谢谢你无条件站在我这边，谢谢你什么都没问就相信我是无辜的。

“小默，我信你，就如同你信我。”

“姐姐。”

“…嗯。”

“我想好?了，大学报考法律专业，毕业以后做一名法官或检察官。所以，我的第一目标院校是首都政法大学，其?次才是津淮大学，你会支持我吗？”

“那你要再加把劲了，据我所知，首都政法大学的分数线比津淮大学要高。明年这个时候，不管你考上的是哪所学校，不管是在首都或津淮，或在全?国?任意?一座城市，我都陪你去?报到。你若想出国?留学，我也送你去?。”

“可我去?外地上学，我们就要好?久才见一次面了。”

“要不了‘好?久’。最多不超一个月。”

“姐姐。”

“怎么？”

“你有没有舍不得我？”

“…有。”

“我也舍不得姐姐。但我知道，姐姐更希望我能去?追寻自?己的理?想，去?充实自?己的人生。而我要跟姐姐说?的是，无论我走去?哪里?，都永远永远不会忘记回家的路。姐姐就是我的家，我要一辈子黏着姐姐，可不可以啊？”

“可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快到校门口，从暗处走出来一个人影：“羽默，你没怎么样吧？”

“你还没回家？”

女生面色羞怯：“担心你，就想等等看。”

迟羽默依旧紧紧扣着时悠晚的手：“姐姐，这是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

也是那个从初中就喜欢她，常常等她一起上下?学的Omega。

高中“很有缘分”地分到了一个班后，陈涵来家长会时发?现了，在迟羽默高一那年就私底下?和时悠晚提过。

“姐姐你好?。”女生礼貌问好?。

“你好?。”时悠晚微微点了下?头以示回应，“谢谢你对小默的关心。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坐车不安全?，我们送你回去?吧。你住哪儿？”

女生偷看迟羽默的神色，却见迟羽默偏向时悠晚说?：“她家也在这附近，跟我们很顺路。走吧。”

开车的是陈涵。

迟羽默先请同学上了副驾驶，才和时悠晚一前一后坐进后座。

陈涵大吃一惊后，询问了女生的家庭住址，导航都没开就轻车熟路地开去?了小区门口，跟她们所住小区仅隔了两条街。

从学校开回家，还绕了小段路，全?程也才不满十分钟。

在车上那会儿气氛诡异，没人讲话。这一进了家门，迟羽默就拉着时悠晚直直走进主卧，关门吻上去?。

“姐姐是不是认得这个同学？”

时悠晚不答，迟羽默咬她一下?：“姐姐，要诚实。”

按时悠晚的为人处世之?道，若无特定缘由，断不会让场面尴尬至此。

顾及到她和她同学的感受，或多或少会闲聊几句才对。

时悠晚也冤。

一来找不到话聊，二来怕聊偏了让小默误会她干涉或调查她跟同学的私下?交际。

“不认得。”她没说?谎，确实是不认得。只知有这号人，连姓名都未曾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