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时悠晚突然发怒,将她手机猛砸到地上,“我让你滚听不见吗?”
赵一瞳再没胆多说一个字,瑟瑟发抖地鞠了一躬,弯腰捡起手机离开了包房。
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等待刑罚的煎熬。
也好?,也是一种偿还。
包房里少了一人,张楷很?快会意,松开被他钳制的萧奕。
“摘了她的口罩。”时悠晚一边打开“就诊记录”,一边发出指令。
发现她一直在撞墙,一直撞。
时悠晚脑中反复循环着赵一瞳的这句话,那时的小默该有多痛多绝望,那时小默的心里有没有在祈祷,祈祷姐姐来救她。
做她保镖两?年,在她需要的时候,小默总能第一个到达她身?边。可在小默最需要她的时候呢?
她在哪里?
她在出差的路上,在工作,在期望小默能忘了她,能开启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又一次,时悠晚的手不听使唤,连打开折叠的纸张都变得艰难。
她不想看了,现在看这些有什么?用?
张楷用蛮力一把扯下了萧奕的帽子和口罩,动作堪称粗暴。而口罩之下,是一张被打得红肿不堪的脸。
许是为了留住仅存的那点儿自尊心,萧奕抬手捂脸。
时悠晚起身?走过去,不由分说拉开的手,甩手就是一个干脆利落的耳光,碾碎了她全部的自尊。
这是时悠晚第一次打人耳光。
可她只觉得打晚了。
打少了。
她每同情萧奕一次,每对?萧奕心软一次,对?小默而言,都是一次不可言说的残忍。
她怎么?能,怎么?能在小默回到自己身?边后,还要给?萧奕伤害小默的机会?怎么?能在萧奕冒犯自己后,还指望着萧奕会痛改前非?
于是她又给?了萧奕一个耳光。
“刚刚那下是替小默打的,这一下,是替我自己打的。”
打完这两?个耳光后,时悠晚过激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她冲张楷抬手,张楷掏了湿纸巾给?她。
乔可不在,张楷兜里揣了不少物品。
看时悠晚嫌恶地擦着手,萧奕倒在沙发上发出疯魔般的笑?声。
“时阿姨,你是觉得我脏吗?那迟羽默呢,杀人犯的女儿又哪里干净?”
“你以为她真的像表面看上去那样人畜无害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查她身?世吗?是她让我查的!是她想借我的手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完美受害者,是她想知道你到底有多爱她,想知道你会不会因为她是杀人犯的女儿就不要她!”
“我不傻,我知道她是在利用我,我之所以甘愿被利用,是因为她想知道的这些,我也想知道。”
“时阿姨,她跟我一样,出身?是脏的,心是脏的,身?体也是脏的。她穿着暴露地在台上在镜头上被几十万人观摩过、鉴赏过,时阿姨跟她亲热的时候就不觉得膈应吗?”
“她还陪过那么?多酒……”
“你住口。”时悠晚单膝跪压沙发,抓住萧奕的衣领将她撞向?墙壁,咚的一声。
萧奕却?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狰狞:“我哪一句说错了?哈哈,时阿姨,被她利用的不止我,还有你啊。她明明是约了我11点在罗曼西餐厅见面,却?和你一起出现在了那家?餐厅,为什么??因为她在利用你啊,利用你来报复我、刺激我。说不定那些媒体记者也是她叫来的,为的就是逼你承认你跟她的关?系,好?拿你当保护伞,让你替她承受网友的攻击,承受董事会的攻击……咳、咳!”
时悠晚掐住萧奕脖颈,而萧奕毫不反抗,连手都没胡乱到处抓,认命地让时悠晚掐着她,越掐越用力。
“我就不该去接你。萧奕,你怎么?对?得起你母亲,怎么?对?得起?”
“我为什么?要对?得起她!”萧奕爆吼一声,扯得脸部扭曲,“我最恨的就是她!”
“时阿姨,到现在了,你还是那么?在意我母亲。”
萧奕边说边仰了脖子往时悠晚的手上送,“你要杀了我吗?你很?想杀了我吧?是更想为我的母亲杀了我这个不孝女,还是更想为你的小情人杀了我这个欺凌者?”
“不管为了谁,杀了我吧时阿姨,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我妈死之前我就想死很?多次了。今天要能死在时阿姨手里,是我梦寐以求,那样时阿姨就能陪我一起下地狱,陪我一起去见我妈了。哈哈哈哈……”
时悠晚松开了手。
她捏着过度发力的右手腕,走回至她坐过的那一侧,淡淡吩咐道:“张楷,报警,直接给?刘队打电话,麻烦他亲自来一趟。还有,找东西把她的嘴堵上。”
张楷点头。随即边拨打报警电话,边扫视包房,搜索可用材料。
萧奕是个十足的疯子,有前车之鉴,他哪还敢只留时总和萧奕两?个在包房。
“时阿姨不信我的话?”萧奕一直放在兜里的左手抽出半截,攥着手机的拇指悬于红色的挂断按钮之上。
她躬起身?双脚踩在沙发边缘,前后一晃一晃地看着时悠晚,肿胀的丑陋面容上露出邪恶的笑?。
“我手机里有跟她的短信往来记录,时阿姨真的就不想看?我是脏,可她也不比我干净。从里到外?都脏透了,时阿姨这么?爱干净,留她在身?边也只会脏了你。这种脏洗不干净的,就像我,慢慢被渗透,被腐蚀……唔。”
张楷扯了墙上的风景画背景布,撕开一条将萧奕的嘴缠紧两?圈打结。
又撕下一条去绑她的手。
萧奕仍然没做挣扎,因为挣扎无用。手机掉落在沙发上,思及刚刚她说的什么?短信往来,张楷自作主张拿她指纹解锁后递到了时悠晚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