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自然也?想过这个问题了,为她解惑道:“查出来?的过敏原指标并不高,要么是?她一直在外用内服强效抗过敏药,要么就是?她进行过脱敏治疗。”
脱敏治疗?
迟羽默想起和时悠晚发生?亲密关系的第一年,事后每次时悠晚都比她先?起床。不是?去了公司,就是?在后颈贴了“阻隔贴”,让她看不见。
再又想起徐愿长达一年抽取她腺液的事,当初竟还傻傻地以?为是?拿去制作?抚慰剂,原来?是?在给时悠晚做脱敏治疗。
一切都说得通了。
难怪。
难怪时悠晚以?前总是?会在她要对她进行临时标记时,哄着她说“慢一点”、“轻一些”。
时悠晚那个傻女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对她的腺液过敏,却隐瞒下来?,独自承受标记后的痛,又独自承受脱敏治疗的苦。
“综上所述,病人?自己其?实是?知道原因的。至于为什么瞒你,你们都永久标记了,你应该能想明白吧?”
黎洛说完,拍了拍迟羽默肩,“她很爱你。上次她带你来?医院时紧张又担忧的神情,就跟你今天带她来?医院时的神情一样。想必你也?很爱她,那就好好对她。只要你耐心配合,我相信是?可以?根治的。”
目送黎洛走远,迟羽默的眼里才?流露出悲伤,以?及自责,以?及心疼。
昨天被她自己咬破的口腔壁再次被咬破,疼痛感传来?,血腥味也?弥漫开来?。
她后背抵墙,抬手覆面,眼泪从指缝间滑下。
时悠晚,你是?有多爱我啊。
爱到为我忍受那么多的苦,那么多的痛。你让我怎么弥补对你的亏欠?让我怎么原谅我自己曾怀着受害者心态对你造成的那些伤害?
陈秋雪寻来?,撞见她状态不对劲的样子。但没走近来?问,而是?离了一段距离喊她:“默小姐?”
迟羽默低下头,顺势抹了一下脸,擦掉最显眼的泪痕,打手语道:【我处理点私事,等会儿?就进去。】
“好。”
陈秋雪走后,迟羽默又怔怔地放空了几分钟,而后给徐愿发消息:【徐医生?,因为我,时悠晚做了一年的脱敏治疗,对吗?】
徐愿的回复只一个字:【对。】
明明是?预知的答案,可迟羽默的心还是?又痛了一次。
心口和咽喉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各类情绪汇聚翻涌,令她浑身由内及外的发起抖来?。
徐愿的第二条、第三?条消息接连发了过来?:【我曾给过她四个建议,一是?停止跟你的亲密关系。二是?让你戴止咬器避免标记行为。三?是?她自己准备好充足的强效抗过敏药,事前吃,事后擦。第四个就是?脱敏治疗。】
【治疗很有效果,第二年就没再有不适症状了。但你们后来?分开了一年,所以?我不能确定,她现?在的耐受程度有多高。我能说的是?,你们重逢至今她还没有因过敏问题来?找过我。】
【迟羽默:我昨晚永久标记她,导致她过敏,还烧了一夜,很严重。】
【徐愿:光吃退烧药不行,别管她怎么说,马上带她来?医院。】
【迟羽默:我们在岭江,看过医生?了。我给你发消息,就是?想知道全部的真相。】
【迟羽默:谢谢徐医生?告知。】
【徐愿:嗯,那你们听医嘱。你也?别过分自责,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是?啊,医生?给了时悠晚多个方案,她偏偏选了最难熬的一个。
她不愿换掉自己这个让她每次都要在欢愉过后饱受身体之痛的Alpha,不愿让自己使用对Alpha而言具有羞辱性的止咬器,不愿只是?做一次、治一次。
那么早,时悠晚就想过她们的未来?、她们的永远了。
迟羽默走回病房,在门口冲陈秋雪打了手语:【雪姐,我有话想和时总单独聊。】
陈秋雪点点头,默默地出了门。
时悠晚顿感诧异,见迟羽默沉脸朝她走来?,眉心一跳:“小默,你……”
“唔,嗯。”
唇瓣被霸道粗鲁地咬住,时悠晚吃痛,却也?并未做出推拒的动作?,而是?攥紧了迟羽默的衣服。
迟羽默出去后,她已用过了陈秋雪带来?的漱口水,是?以?心理上没负担,便纵着了。
唇齿间不留一点缝隙,氧气被抽干,时悠晚喉咙发出呜呜声,迟羽默才?放过她,红着眼问:“要是?脱敏治疗失败了怎么办?”
时悠晚心下了然,语气决然:“失败一次,还可以?再试第二次、第三?次。小默,这不是?一道无?解的题。”
她的每一个字都温柔似水,却又字字铿锵有力。
这几月,迟羽默冰封的心湖早已被时悠晚凿出了裂缝,正一点一点往外冒着温润水汽。
此刻被名为时悠晚的春雨浇灌,绵绵密密、接连不断地钻入缝隙,将冰层砸开,将寒气融化,将她心潮掀起,将她灵识吞噬,团团包裹,寸寸占据。
仿佛被永久标记的不是?时悠晚,是?她。
是?时悠晚永久标记了她,是?时悠晚永久占有了她。
是?时悠晚拯救了她。
没有人?会比时悠晚更爱她了。
没有人?。
迟羽默眼泪成河:“好,我们一起解。”
“小哭猫。”时悠晚笑着抚上她的眉眼,“是?姐姐不好,又让你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