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感觉吗?”馨香远去,沐司雪又亲了亲她的额,像给予她的睡前吻,“晚安,Summer~”

优雅地背过了身,静谧睡将了过去。刚刚那场主动?,像是梦游一场。

晏清河一时心绪复杂,额上的触感,和记忆库里的温暖,复刻同步。身体的缠缚移去,心头像被柳絮挠过,她想抓这柳絮玩赏,柳絮却施施然飘走了。

她悄悄地起身,轻轻地吸口气?,手背轻抚沐司雪的额,感受下温度,将被褥全包裹在沐司雪身上,再从衣柜里找了床被褥,抽层薄垫,在沐司雪的床边打?了个?地铺。

方便随时照顾沐司雪,后来每隔两小时,她就起身一次,看看体温有没有降下来。

这一夜,没有怎么?睡好,即便不照顾沐司雪,她可能也不怎么?能睡着。

沐司雪,大概是有点喜欢她的吧。她又翻了个?身,有些苦恼,却也有些安慰,抱着这种矛盾的心绪,天初明时,她沉沉睡了过去。

竖日。

沐司雪起床时,便看到这样的景象,晏清河睡得很老实,在她的床边,单薄的棉被,盖在她身上,长眉微蹙,俊俏的面容,在梦中?似也难得安。

她心知自己并?不是感冒,具体原因却也不好对晏清河明说。

她甫一起身,晏清河就醒了。

“学姐,你感觉好些了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望着晏清河仰脖,掌心垫地,清亮澄澈、专注关怀的眼神?。

眸光微闪,轻轻颔首,“辛苦你照顾我。”

晏清河唇角微抿,沐司雪没有唤她的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昨夜好似一场梦。

她不动?声色,只将笑容掖开,“学姐的脚感觉还好吗?”

语罢,瞩向沐司雪的脚踝,肿消散了些,淤青仍有余积。

她迟疑着指揉试了下恢复度,听见沐司雪轻轻的“嘶”气?音。

“还没有好全。”晏清河想给沐司雪再按捏下。抬手间,女人的面容,似有一暼晚霞斜飞。

“不用?…了。”

沐司雪垂眸,别过脸,晏清河望不真切她的神?色。

“那我帮学姐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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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她将沐司雪的鞋收了起来,现在她托着沐司雪的玉足,如船入港,完整的套了上去。

她的动?作极其熟练,新?的一天,所有不明心绪,也随着黑夜一道潜伏。

她不停告知自我,这是在践行一种报恩的行动?。

她虽为alpha,身为晏氏董事长,为沐司雪做这种事,却十分心安理得。隐隐间,有种想偿还沐司雪所有对她的好的心理。

无论沐司雪喜不喜欢她,这和她回馈沐司雪的好,没有关系。

她恍然想起前世?,她曾在大庭广众下,单膝跪地,帮季浅浅擦拭皮鞋上的泥点。

雨后彩虹悬天上,浅浅没有悸动?,同学们?都说,她为了跪舔季浅浅,发了疯。

那挂彩虹,没有让她的心变成?彩色,也没有落在季浅浅的心上,就像那时她无论为季浅浅做多少事,都无法打?动?她。

现今,她开始不理解曾经的自己,到底有几分是为了偿还第一次无意标记季浅浅的赎罪心理。又剩几分是因为太过爱浅浅,而心甘情愿地蛰伏自我。

很久之后,她终于感受到了一种,尊严被碾碎一地的痛苦,她一再原谅季浅浅,渐渐,将自我也丢弃了部?分。

开始的她,像是季浅浅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

等?到她站直身子,宁愿挖掉腺体,也要找回尊严和自我时,季浅浅却说爱她。

多么?可笑。

她记得,在她跪地帮季浅浅擦鞋时,抬眸仰望,季浅浅嘴角勾嘲,对于她的表衷心行为,面上无表情。

早在那时,她就该明白,季浅浅从未在乎过她的尊严,从来都是将自己摆在第一位。

或许正在享受着众人侧目之下,被她跪舔的虚荣自尊心,也说不定。

晏清河思绪波动?,眨了眨眼,泪早在前世?流干,很奇怪,为沐司雪穿鞋,她并?不觉得尊严被碾压。

约莫是因为沐司雪,帮助她太多的缘故吧。

她茫然地抬眼,还未将沐司雪的另一只脚,穿到鞋里。

便撞上沐司雪复杂的眼神?,像是被风吹起的一汪涟漪,凝向她时,摇曳荡开柔软的水波。

“Summer~”她又重?新?唤起了她的名,转瞬,她的头顶,被她抬手轻抚,抚摸到她的脸颊,脸侧的冰凉,被她掌心的嫩柔所温暖。

“其实你不必这样。”

晏清河垂眼,是行为太过了,让学姐觉得困扰了吗?

“谢谢你,我觉得很暖心。”沐司雪认真解释,表达她的开心。

沐司雪将手收回,晏清河脸颊空落,她嘴唇微抿,她终究无法像沐司雪帮助她那样,提供她需要的么??

沐司雪将手搭在她肩上,语调温柔,“Summer能抱我去盥洗室吗?”

晏清河心田一松,她仍旧是需要她的,而她依然是能帮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