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宝石的银戒,刺痛了晏清河的心窝,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和沐司雪的每时每刻,都是从另一个人那里偷来的。

唇瓣微启,齿咬着银戒,想将?其褪下的欲求,在?一点一滴的爆发。

沐司雪指尖微动,“summer,不要动那里。”银戒令她心虚,也令她本能守卫着秘密。

“学姐,是有喜欢的人是吗?”晏清河身体?后倾,脸色涮了层恹恹的冰。那个戒指,守护的那么紧,大抵也是为喜欢的人佩戴的吧。

沐司雪扭正?戒指,脑海里浮现的是记忆里beta少女?的身影,说是喜欢也谈不上。

很长?一段时间,那个人在?她心田里,枉自占据着初恋的位置,但随着时间越久,她越发现,所倾慕的对象不过?是种幻影。

这幻影,即便虚无,也比现实中太多不堪的人,易变却的心肠更稳固。

对于爱情,沐司雪很少报以太多热求,非必需品,甚至连调剂都算不上。

她很少为人勾动情绪,直到晏清河这般问她,她却有些?犯难,到底是说有,还?是没有。

前者会给人以无谓的幻想,这也是她选择将?戒指戴在?中指的原因?,代表正?在?恋爱中,能阻止很多人的追求。

选择后者,告诉晏清河没有喜欢的人……沐司雪犯难。

晏清河甫一问沐司雪这类问题,就有些?后悔,沐司雪都和人同居了,怎么会不喜欢对方呢?

她心叹口气,从床上起身,索然无味,背对沐司雪,整理?衣衫说:“学姐,我?曾以为西西弗斯推石上山是没有意义的。”

就像她对沐司雪有好感,对方却有女?朋友,这是一种徒然无意义的心动。

“那时你跟我?说有意义,现在?,我?不得不认同你西西弗斯推石上山后,石头又滚落下,这个过?程看起来徒劳,但至少过?程中,能见到美丽的风景。”

哪怕故事的结局是沐司雪和别人携手到老。但她能认识沐司雪,和她亲昵过?、得她疗愈过?伤口,心疼过?,此生亦无憾。

沐司雪怔愣,晏清河敛了敛眸,最后一次让自己和沐司雪傍近。

向她吐露婉约的衷肠。

“学姐,我?从前觉得很孤独,在?大学时,唯恐和人交浅言深,但当我?认识你后,就不自觉得想靠近你。”

“你让我?重新有了种渴望,我?知道你或许已有喜欢的人。”

晏清河揽正?沐司雪的肩,认真望向她,“我?知道不应该对你有感觉,这就像推石的西西弗斯,徒劳无意义。”

“我?努力过?,试探过?,也试图远离过?。”

晏清河的声音,如淙淙清泉,一点一滴敲打沐司雪的心湖,她的睫毛轻轻颤动,敛了敛眉。

“但我?最近发现,一切努力都无功。唯有傍近你,我?的心才不会感到难过?。”

“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对你说这些?话。”

“也不会再?看《西西弗斯的神?话》这本书了。”

“谢谢学姐听我?说这些?。”

在?委婉告白?的同时,她为自己留存最后的体?面?,也为两人的友谊,攫取一点勾玉残喘的空间,好使关系不至僵化。

……

沐司雪回到办公室,起初正?襟危坐在?旋转的办公椅上,助手发来的报表和项目书,一行行字都很清晰,数据也明列的很是仔细。

但就是看不太清,她轻吸口气,拿起桌侧的眼镜,戴上。拧了拧太阳穴和眉心,但思维依旧凝滞不前。

为寻求财务报表的最终数字,她引以为傲的大脑,飞速运转,最终却是错误的答案。

她叹了口气,阖上电脑,来到贵妃沙发,休息半晌。

秀眉微蹙,瘦削的背稍稍后仰靠背,手触着颈项根部,良好的教仪,丢去半分。

凝思,是空气里一种未知的思绪。

心事,任系统也难以揣测,不敢惊扰。

直到书架里《西西弗斯的神?话》第一版,探出点书脊,志海出版社,市场绝版。

沐司雪咬了咬唇,霎时,迷雾被剥开,这本书和那双含情的瑞凤眼,勾连着心,一道敞亮半瞬。

午间休息时间,晏清河听着歌,躺沙发上,戴着眼罩,没有下去吃饭,满心都不是滋味,也没有胃口,看似不像告白?的告白?,将?关系挑破,学姐大概以后都会跟她避嫌了吧。

蓦地一阵轻柔的风吹过?,像是门被打开,她的眼罩被素白?的手揭下。

“嗯?沐总怎么来了。”晏清河眨眼,公事公办的语气。

沐司雪视线凝向一旁,直直将?书递到晏清河手上,“这本书,借给你。”

“允许你可?以继续看下去。”

晏清河眼眸一亮,“可?是我?已经看完了。再?看两遍,三遍都可?以吗?”

沐司雪为她直白?的眼光觑着,只觉地面?都在?发烫,烫到脚心,好似alpha问的不是书,而是她本人。

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如果我?也喜欢你,一次,两次,放不下,都可?以吗?

极致的暗示,在?打着谜语的暗示里,淌成暧昧的河流,她知道summer在?跟她打机锋,却对她毫无办法。

会撒娇的、机智狡黠的,但又极其漂亮,且很会暖人的alpha。

summer会偷看她喜欢的书,找共同话题,跟她交流。

会在?她参加饭局时,问她爱吃什么菜,让她拍照发她,自己在?家偷着学,想着在?公司用餐时,带到她办公室,一道与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