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有梅树假山,布置了庭园小景,的确颇为雅致。
叶回生附和道:“是挺漂亮的。”
管家笑?道:“那是,老爷说了,吟诗作对时?,得有相应的景色,才有意趣。他最?喜红梅,冬日梅花落雪,艳红点?点?,才最?动人。”
“咸水娘娘祭要到戌时?才会开始,两位姑娘就先在此暂歇罢。”
叶回生再次道谢。
两人走入院中,推门进房,这镇上貌似都?是凡人,叶回生没瞧见修士,但出于习惯,还是布上了一层禁制。
她拉着?池无心坐到椅子上,将纸伞放到桌上,说:“来,坐好,我帮你把头发拆开。”
池无心就坐得板板正正,双手放到膝盖上。
叶回生拿掉钗环,解开发髻,将她的头发散开。
一头白发如水银般泻下,从她指缝间滑走。
她拿起象牙梳,从发根梳到发尾,将头发梳理整齐,简单在脑后松松束上,用带着?铃铛的红绳绑好。
“衣服也换一件吧,换个简单的。”
叶回生说着?,将她拉起来,褪掉外衫和中衣,选了一件方便的窄袖。
池无心乖乖将手摊开,任她将衣服穿好,双手搂过腰间系带,缠绕两圈,绑了个蝴蝶结。
“可爱。”叶回生说,在她脸上啾了一口。
“可以出去玩了,带上京柳,一会儿等?没人的时?候,把她也叫出来逛一逛。”
池无心点?头,把纸伞拿上。
两人携手出了王员外府,在街上逛了好几圈,愣是没有一个地方是没人的,好像全镇的人都?走出家门,要参加热闹的祭典。
叶回生没有办法,就找了一个人稍稍少些的巷子,使?了个障眼法,把京柳叫出来。
只是她们进去时?两个人,出来时?三个,实在有些蹊跷。
京柳就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主子忘了我现在是鬼吗?我只要隐去身形,他们看不见我不就好了。”
“不好不好,这样?的话,小乖不也看不到你了。”叶回生否决道,“你就这样?跟着?吧,我一直用障眼法把咱们三个一起罩起来也就是了。”
商量好以后,她们走出巷子。
太阳西沉,渐渐隐去踪影,天色暗了下来,灯光连成长河,接替太阳,照亮街道。
要到祭典开始的时?间了,所有人都?朝着?镇中心走去,叶回生几人也汇入人流。
只是旁边总有人碰到京柳,然后冷得一个哆嗦,不明?所以地打上两个喷嚏,小声嘟囔着?:“……哪儿来的一阵凉风。”
镇中心的广场极大,渐渐容纳了所有的镇民,叶回生拉着?池无心的手,靠灵力作弊,神不知鬼不觉地挤开两旁的人,来到最?前排的位置。
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站在中心的石台上,他的脸上同样?也带着?面具,是一个狼面具。
沙哑中透着?异样?激动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传来,“祭典开始!”
他话音落下,一阵激昂的鼓点?响起,鼓动着?人们的心脏,情绪。
而一个身穿白纱裙的女子,踩着?鼓点?走上来,她身后还跟着?九个□□着?上身的大汉。
女子带着?面具,白纱飞扬,吹拂的微风将她的身形勾勒得淋漓尽致。
随着?咚的一声重鼓,她扬起手,做了一个舞姿,纱衣滑下,竟然直接露出大半个胸口!
狐唱枭和4
女子定格在一手扬起, 指尖拈花,一手请抚侧脸,双腿相交, 足尖点地的姿势。
九个赤膊的精壮汉子围在她身边,有人捧住她?的足尖, 有人托着?她?的手肘,有人扶腰,有人抬腿,甚至还有人将双手置于她前身, 托着?女子的两团。
这一幕看得叶回生目瞪口呆。
这……这祭典这么开放的吗?
十个人在台上?维持这个姿势不动,鼓声继续,不知从哪儿冒出一队人来, 都穿着?桃粉色的裙子, 手里端着?托盘, 上?面放着?一壶酒和许多酒杯。
她?们在人群中?穿插, 每个前来观礼的镇民?都会为自己倒上?一杯酒喝掉。
叶回生也倒了两杯,酒是普通的烈酒, 度数有些高?,不过杯子不大, 大约能装一个矿泉水瓶盖的量。
粉裙女子还端盘等着?,既然来了,那就入乡随俗, 叶回生将?酒水喝掉。
“喝吧。”她?说。
池无心才端起杯子, 饮下酒水, 被辣得呛咳了几声, 她?把杯子放回去,粉裙女子才离开, 走向下一个人。
原来酒喝起来是这种味道……池无心想,一点也不好喝,为什么主人这么喜欢呢?
酒水火辣辣的,一路从喉咙烧到胃里,烧得她?整个耳朵都红了。
可惜面具挡住了脸,叶回生瞧不见,不过想来,大概也是同耳朵一样,整个红透了吧。
花费了一会儿时间,所有人都饮过酒水后,那队粉裙女子端着?盘子退下,随后又?空手回来,在石台下面围成一圈,站定不动了。
缓慢的鼓声渐渐激昂,台上?的白纱女子开始动了,她?收回手,双腿向后迈步,从九个汉子的包围中?退出,腰肢如蛇般晃动,红唇轻启,开始吟唱。
大概是本地的方?言,叶回生并没有听懂,只是随着?她?的轻唱,台下逐渐躁动起来,一种奇妙的氛围向外?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