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自己非要娶进门,恐怕不到两天,这位美?人就会?香消玉殒。
程刺史?一瞧见对方,就忍不住升起恻隐之心,不舍得美?人丧命,便作罢。
闻言只是略有可惜地叹了口气,“随她去。”
林珂说?走就走,除了伙计谁也没通知,但口口相传下,她去大梁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全城。
深情男配得知此事后,心潮翻涌,惊得手中毛笔重重一顿,美?人裙摆便洇开一团墨渍,像极了他?陡然?蒙上阴影的心。
他?眸光痛苦破碎,宛若海面碎冰,微不可察地从唇齿间?溢出几个字,“难道,便这般厌我吗?”
连去大梁这样重要的事,也不和他?说?上几句。
南宫倾薄唇紧抿,目光落到案上被毁的美?人图上,顾盼茫然?,怔怔道:“生于南宫家非我所愿,明明早已同你解释清楚,不是有意?隐瞒身份,又为何对我避如蛇蝎。”
“我已发誓不在意?你的家世身份,如何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呢?”
林珂这一走,有人伤怀,有人叹息,有人恋恋不舍,唯独她自己兴高采烈,仿佛喝了二两假酒,在马车还唱了起来。
她对细柳城可没什么故乡情。
就算在这待上一辈子,也不会?觉得它是她的家。
整座城的人一大半都有病,要么犯了淫症,要么低智。若不是她走了一路,见到的都是这种货色,也不会?随便挑了这里扎根。
林上进正在马车里背书,见她如此开心,也受到感染,笑了起来。随后想到什么,小脸忽地一垮。
“小老头,愁眉苦脸的,干嘛呢?”
林确踟蹰了一下,才道:“姐姐,那个南宫倾不会?再跟来吧?”
林珂的脸色顿时僵掉。
林上进觑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道:“……毕竟他?每次都追上来。”
林珂:尖锐爆鸣、尖锐爆鸣、尖锐爆鸣……
林珂:“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不是,我真的不懂,这帮人究竟听不听得懂人话,我都说?多少遍了,怎么到他?们耳朵里就会?自动翻译成另外的意?思是吗?”
“难道我其实不是人,一直在说?鸟语?”
“他?帮了我,我谢谢他?,虽然?根本不用他?帮,谢完就完事了呗,自说?自话缠上我是怎么回事,还一副深情隐忍的样子,好像我和他?恩爱了几百年,他?成带球跑的男主了。”
她说?着说?着,忽然?对自己产生了不自信,狐疑道:“难不成我还真给他?什么希望,说?了什么误会?的话?”
林确想了想,认真道:“你和他?说?了谢谢,还对他?笑了。”
林珂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皮笑肉不笑地说?:“该!我真是管不住自己这张脸。”
“笑怎么了,笑怎么了!我不懂啊,有礼貌的人,笑一下,还犯法吗?”
“那他?是怎么脑补出来我们之间?的爱恨情仇的,自顾自报了自己家世,又自顾自说?什么不介意?我带着一个你,我问?他?是不是脑子有病,他?就用受伤的眼?神看我,还说?什么会?等我走出心结。”
“草!”林珂狠狠拍了一下马车窗,直接将木头拍飞一块,“那就是两个凡人山贼,没他?我自己也解决了好吗!”
“不能说?脏话,不能说?脏话……呼,我不生气,生气长皱纹,生气死脑细胞,我不生气……”
林确也很无语,他?完全搞不懂这帮人是什么脑回路。他?思忖一会?儿,郑重其事道:“姐姐,要不送我去学医道吧。”
“医毒不分家,到时候就算我修为没他?们高,也能把这些人毒翻,这样他?们就再也烦不了姐姐了。”
林珂乍一听,觉得这想法真是不错,再一品,说?出这话的林确不过虚岁七岁,周岁六岁,放别人家里,也就刚启蒙读书的年纪。
自己七岁的时候在干嘛呢,上幼儿园每天折纸蝴蝶。
她不禁悲从中来,“瞧瞧这糟心的世道,给咱们姐俩祸害成什么样了啊!”
随后面色一变,咬牙切齿道:“学,这就学。不过你和我说?心里话,真的不想要一个家吗,不想要……”她表情狰狞了一下,“你的亲爹吗?”
林上进脑袋往后一仰,满脸嫌恶,“不要了吧……我也不是收垃圾的,姐姐,你不会?每天骂他?的次数太多,因恨生爱了吧??”
林珂一想到她一脸娇羞地被轩辕墨搂在怀里,听他?发出一些霸道宣言的画面,顿时狠狠打了几个激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憋说?了,恐怖故事,有画面了!”
…………
闲花满岩谷,瀑水映杉松。
啼鸟忽临涧,归云时抱峰。
迎着晚霞,京柳手中刀出残影,飞快将案上的蘑菇切成细条,下到身旁装满开水的锅中烫一烫。
另一边,叶回生将焯好的排骨下锅,伴随着刺啦一声,略显惨白的排骨顿时裹上了一层糖色。
本是雅致恬静的景色,掺杂了厨具碰撞的声音,顿时就有了人间?烟火气。
京柳整日待在伞中吸收阴气,如此过了半月,已然?能在白天出没,今日便自告奋勇,非要做上一桌菜来。
叶回生自无不应,但表示也要做一道,为了庆祝她修为大进。
她做的是糖醋排骨,这也是她第一次做酸甜口的食物,不知道池无心吃不吃得惯。
她也是今天心血来潮,突然?想吃。
多亏林老板给的食材够多,同样也给了很多厨具,不然?同时做好几道菜,还真是有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