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正好七点半,距离正式开门营业还差半小时,正好够她写前一天的工作日记。
廖平真喜欢早晨在门店写工作日记。
因为?可以看暨安店里的货品,看见橱窗外稀疏经过广场的消费者,以及和她一样大清早就返工的打工仔打工妹。
这时候便思绪万千,灵感如泉涌,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闻到努力的味道?。
她会成功的。她一定会成功的。
所以什么屈辱都可以忍,哪怕跪在地上给曾经的家?姐擦地板。
早在廖平真入职第一周,她回港城的消息就传开了。
不说整个上流阶级,至少在曾经熟悉的圈子?里,基本已经传遍。
廖爸廖妈没?有亲自?来看她,但派廖文聪来过,让廖文聪问她要一个联系方式。
廖平真一开始没?有给。
或许因为?曾经做了十?几年的双胞胎,廖文聪对她的态度要比其他几个兄弟姐妹善意很多,诚心劝道?:“平真,你就别倔了,回家?来吧。阿爸阿妈对当年的事虽然还有些难释怀,但他们总归心软,不会真赶你出家?门的,你回廖家?来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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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廖家?做什么,当受气包吗。”
“那你在德新广场做着这种工作,不一样是给别人当受气包?廖家?至少都是你的家?人啊。”
“我觉得,受外人的气总比受家?人的气来得好。”
廖平真蹲在库房地上,头也没?抬地清点货物?:“受外人的气,至少能赚一份清清白白工资。受家?人的气,还得靠乞讨拿生活费。”
“你这话就太过分了,阿爸什么时候要你乞讨才给你生活费了。”
“我没?乞讨,所以他不是就把我赶出来了吗。在外面呆了五年廖家?也没?管过我不是么,这时候又找过来做什么。”
“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消气,毕竟你当年在平静的婚礼上对……”
廖文聪自?觉失言,紧急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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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还记得因为?廖平静,他们已经跟我正式闹掰了。当时既然说好钱债两清断绝关系,那彼此就遵守约定,不要再鬼鬼祟祟跑过来要联系了。”
大概她讲话的语气实在不客气,廖文聪也有些恼怒起来:“你真觉得当年钱债两清?谢柏瑄可是差点被你捅死了。”
“不是没?死么。”
廖平真的态度非常冷漠:“如果当时他真死了,我会给他赔命的。”
“哇你简直,你简直是……廖平真,你究竟是怎么能面无表情说出这么没?人性的话的?亏我还特地来关心你,你跟那个冷血动物?林季芹简直一模一样!”
这句话,谢柏瑄也对游略说过很像的一句。
当时游略生气了,但此刻廖平真没?有。
“德新广场一栋写字楼,海湾区两套别墅,红珊瑚一块地皮,还有德丽百分之三的股份。”
她说:“这些就是我捅谢柏瑄那一刀偿付的医药费。如果他愿意还回来,他也可以捅回我一刀。”
“那怎么可能!”
“所以喽。当初谈判时,廖家?、谢家?、廖平静、谢柏瑄一致同意了这个赔偿方案,并?声?明要我和廖家?断绝关系。既然当时谈好也签字了,现在为?什么还要过来找我麻烦?哪怕是上法庭,法官也不会在最终判决下发五年后?再召回被告人来重新羞辱吧?”
“我不是来羞辱你的!”
廖文聪简直要气死:“我是来看望你,顺便请你回家?的,难道?要我八抬大轿地来请,才算好意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外面的名声?都被传成什么样子?了。”
廖平真终于把货物?给清点完了。
她站起身?,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在我看来,这和羞辱没?有任何差别。行吧,我可以给你一个联系号码,如果实在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call我就好,别再当年找来。也你回去?转告,廖家?人每来’探望’我一次,尤其是我工作的地方,那就是明明白白羞辱我一次。”
廖文聪还想反驳。
但看着她利索拍打着裤脚上的灰尘,又踩着梯子?把拉杆箱一只只搬到储物?柜上方,忽然就说不出话来。
“廖文聪,以前的事对我来说,如同前尘梦散了,往后?我只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好好生活,要是你内心还有一点点把我当妹妹,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
廖文聪捏着手里写着号码的纸条,抿抿唇,最终还是沉默地离开了。
他把今天听?到的这番话转告给了家?里。
然后?隔了三天,廖平静亲自?来到了德新广场。
挺着个大肚子?。
在她旁边是她大姐廖平筠,气势汹汹的,一进店没?看到廖平真,就跟店长?点明要她服务。
店长?悄悄向旁边的员工使了个眼色,笑着解释说廖平真今天休假了。
她当然听?过廖谢老家?的八卦,更别说卡莱上头的大老板林季芹,还正好就是她手底下员工的亲妈。
廖平真从第一天入职,就没?隐瞒过这层关系。说自?己是兄长?安排过来的,要从最基层做起,避免以后?缺乏对门店市场的了解和实践经验。
哦,原来是太女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