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将军。”

“什么时候来的?”吴桓不死心追问。

掌柜得回忆了一下:“大概是上午快到午时进店的,我说我们不会卖铺面,然后这位姑娘还想跟您面谈,我想着这铺面好歹是您的产业,这地皮也越来越值钱了,卖了就是亏了所以一口回绝了她,没成想今日怎么一转眼就成了新东家。”

掌柜得说完,也开始犯迷糊,谢酒儿听的云里雾里的,总觉得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再看吴桓,再听到谢酒儿是昨日上午来的铺面,就已经不淡定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她上午看上了他的铺面,下午皇上就要整顿铺面,然后他一感动,就能乖乖的将这么大一幢楼白白送人了。

吴桓一脸敌意的看着谢酒儿,又折回来坐到大厅里,想起昨日被皇上召见的情形,一开始,听皇上说话的那样子,根本就不知道他将个别吴家军的人安排在京城了。

因为他俩安置吴家军伤残人员时,就说的是到他们的户籍地安排一份安稳的差事,后来他自己见这几人不适合留在家乡,才让他们拖家带口的来到了京城。

皇上昨日下午好端端的召他入宫,一上来就说要盘下他的铺面,他不卖,又说那就租,最后是怎么变成白白送给他的呢?

大概是他向皇上解释这家铺面是他用来安置吴家军伤残人员时,他问是不是搭进去了不少钱,得到他非常实诚的答案后,皇上好像开始责怪他为什么有事一个人扛着,都不跟他说。

然后他一感动,给皇上说了好多掏心窝子的话,最后,皇上说他要接手这些伤残人员的安置问题,不想让他独自一人扛下所有,然后又很苦恼的说担心挪个地方大伙儿会多想,会伤自尊心。

所以他一合计,还不如他直接将铺面交出去,彻底让皇上的人打理就行了,如此,事情就这样从一开始他不愿将铺面卖给皇上变成十分感动的白送出去了。

他被自己最亲爱的表兄骗走了一幢楼?不可能吧!也许是有什么误会呢?

“如果铺面长期入不敷出我给你们重新换个地方,换份差事,你们会不开心,会多想吗?”

吴桓看着在场众人,狐疑的问道。

大家莫名其妙的互相看了几眼:“怎么会啊,都是大老爷们儿,扭扭捏捏的干嘛,为何要多想,将军为了我们的生计操碎了心,我们不感动就算了,怎么好意思多想,咱吴家军里就没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对。”

“就是的,吴家军里没孬种,干不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

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回答,吴桓的脸黑透了,别看皇上平日里冷冰冰的,肚子里的坏水可多了,他那样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觉得大家会多想,如果吴家军的人这般小心眼,不可靠,他也不可能散尽一半的私库安置他们。

所以,他那样说,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说给他听的,就是想让他心甘情愿的交出铺面,啊,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他不想卖给他,他就直接骗走了。

都怪这个谢酒儿,肯定是她看上了他的铺面,然后才哄着让他敬重的兄长都开始骗人了。

“哼,乡野村姑。”

吴桓气鼓鼓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整的谢酒儿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你们国公爷他怎么了,我也没惹他啊,还乡野村姑,我就村姑怎么了,埋汰谁呢,村姑就不能来京城了吗?真是的。’

店里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虽然吧,你说的很有道理,而且还成了我们的新东家,但是我家将军那即便错了也是对的。

想到刚刚将军负气而走的样子,大家都盲猜这位新东家和他们将军会不会有仇。

“咱们将军是皇上的表弟,今日这位谢姑娘看样子也是皇上信任的人,你说会不会是她抢走了咱家将军在皇上的分量,小将军才生气的。”

“说什么呢,咱家小将军义薄云天,是英雄一般的好儿郎,怎么会跟一个女子争宠,依我看,肯定是新东家在皇上面前给咱家小将军穿小鞋呢,这才惹得将军失了风度,大骂她乡野村姑。”

谢酒儿满脸黑线,喂喂喂,我还在这里呢,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都别说了,不要背地里议论别人。”年长一些,酒糟鼻子的中年男子,见大家都议论纷纷,开口阻止。

瘸着腿的店小二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哼,怎么就说不得了,谁让她惹咱家将军不高兴的。”

在他心里,小将军是神一般的人物,惹他们小将军生气的,那一定不是好人。

吴桓从店里出去,直奔皇宫,见他沉着脸,萧瑾玉放下手中的毛笔:“怎么了这是,谁敢惹护国公不快?”

吴桓冷哼一声:“皇上,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那个乡野村姑看上了我的铺面,你昨日才绞尽脑汁,诓骗我的。”

听他这样问,萧瑾玉了然一笑:“你们已经见过面了?你的教养学到哪来去了,以后再不许说什么乡野村姑之类的话。”

第125章 你的姑娘撬我墙脚

吴桓见他这般袒护谢酒儿,心下更生气了:“好好好,再不敢叫她乡野村姑了,皇上这么宝贝她,还为她诓骗我,皇上对自己的姑娘还真是好,好到为了她编出一堆胡话骗我。”

萧瑾玉抿了抿唇:“少阴阳怪气,这件事与她无关,她来京城都没告诉朕,凑巧碰见了,朕都说了,花钱买你的铺面,你死活不愿意,朕还能怎么办呢?她会做生意,跟她合作,也好充盈一下朕的私库。”

吴桓一副我不信的表情:“不管您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了,店里的人都说了,她一来京城就看上了我的酒楼,你的姑娘一上来就撬我墙角, 你帮着她我理解,可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帮着她一起挖我墙脚,见色忘义,我们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竟比不上一个书信往来几个月的姑娘。”

吴桓越说越来气,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拿走了萧瑾玉案几上的镇纸和砚台。

萧瑾玉被他孩子气的举动惹的一点脾气都没了:“朕的私库里是不是有一对暖玉,其中一个给他送过去吧!”

冯良:“皇上,那暖玉质地极佳,可是难得的宝物,可比一间铺面值钱多了。”

萧瑾玉无所谓的摆摆手:“无所谓了,反正没给外人,哄哄他,铺面的事确实是朕做的不地道。”

冯良点头应是,叫了个干儿子在御书房伺候着,自己赶紧找东西给气鼓鼓的吴桓送过去了。

谢酒儿这边,已经开始清理铺面的东西了:“这文房四宝,山水字画那都是贵重之物,尤其是这些山水字画,战乱中,古籍字画,毁损严重。

如今,安稳没多久,还看不出来,再过上一两年,人们就该追求这些真正宝贵的东西了,你们收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些,别损坏了。

回头给国公爷送回去,让懂这些的人妥善保管,存放字画书籍的地方一定要干燥,以防受潮,但也不能让日光照射,避免画卷发黄变色。”

谢酒儿说完,回头一看,掌柜得在那里发呆:“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掌柜得:“我们虽是粗人,但也知道这些文邹邹的东西最是宝贝,这间铺面已经在你手上了,你真愿意将这些东西归还给我家小将军?”

谢酒儿撇了撇嘴,她又不是来打劫的,再说,那可是皇上的表弟,她是爱钱,但还没钻到钱眼里去:“这本就是你们国公爷之物,当然要还回去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以后,我会将铺面经营成酒楼,我们用自己的本事挣钱,你们不懂山水字画,但经营酒楼,需要运货,还有各种杂活,活虽辛苦,但你们肯定干的来,你们之前的工钱我也了解过了,酒楼正常经营有盈利后,大家的工钱也会调整的。”

掌柜得欣喜的应承了几句,赶忙提醒大家小心别损坏了东西,之前的店小二此刻看着谢酒儿也是别扭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