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老爹什么德性,方满仓也不是不知道,所以他爹说的话他也没信,但娘已经走了,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何况他刚出狱,饿的饥肠辘辘的。

“我饿了。”

说完,就回自己屋躺着去了。

“快去做饭啊,没听到我儿子饿了吗?”

方家男人见女人不动弹,开始催促。

“嘁,我还以为有多大能耐要找我算账呢,原来是手心朝上,等着吃现成的呢。”

女人故意拉高了声调,让屋里的方满仓听见。

方满仓爹听了,不满的嘟囔:“你唧唧喂喂的哪来那么多废话,我儿子吃我的我愿意,你不也吃我的,凭什么说满仓,再说里,他才刚出来,不吃现成的还能怎么样?”

女人听了,更加不屑,完全不将父子俩放在眼里:“刚出来还好意思说,想生米煮成熟饭,侮辱人家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活该。”

里头的方满仓听到侮辱姑娘的话,额头青筋暴起,他可没忘记是谁害自己进的大牢。

谢酒儿,我迟早弄死你,不愿意当我媳妇,那我就让你没脸见人。这几个月在牢里吃着馊饭,睡在冰冷潮湿的地上,每天还要被狱卒戏耍侮辱,他心里的仇恨跟翻江倒海一般翻涌,再也没办法继续休息。

女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看到方满仓从屋里又出来,一副要吃人的眼神,硬生生的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乖乖到厨房做饭去了。

方满仓走出家门,朝着谢酒儿家以前的摊位走去,只是走到跟前,没看见熟悉的身影,忍不住上前打探:“老伯,这儿以前不是火辣辣摊位吗?什么时候换人了,之前的老板去哪里了?”

老伯无奈的摇摇头:“真是奇了怪了,最近怎么了,老有人打探之前的老板去向,我租的时候人家已经走了,我也不知道啊!”

“老有人打探?除了我还有谁?”方满仓抓着老伯的胳膊不撒手。

老伯被问烦了,一把推开方满仓:“就前面那个,还没走远呢,再别跑过来问我了,烦死了一天。”

方满仓看到前面身姿矫健的男子,急忙追上去,拍了拍那人的衣袖:“我听说你在打听谢家人的下落?”

“你知道?”前面的人停下脚步,目光在邋里邋遢的方满仓身上转了一圈。

“我是她们以前的邻居,我可以帮你打听,但是我跟她有仇,我得知道你找她什么事?究竟是站哪边的?”

方满仓说着,目光就阴狠起来,像一头恶狗一样。

“哦,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框我,你们有什么仇?”来人双手抱胸,就面前这么个吊儿郎当的蠢货,他完全没放在眼中,就连伪装都懒得装一下。

“我今天刚从县衙大牢里出来,就是她害的,她不知道使了什么诡计,让县衙的人对她言听计从,直接给我定罪下狱了。”

想起当日的难堪,方满仓恨不得这会儿就拿刀杀人,虽然人去哪里了他也找不见。

“你确定县衙的人对她言听计从?”

来人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嗯,我就是被她这么害进去的,我还能不清楚?”方满仓斩钉截铁的态度让毫无头绪的杀手大喜过望,看来自己侦察的方向没错,此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客人说过,那人受了上头的照顾,跟县衙多有联系,来西林县三日了,他多方打探,只打听到这么一个人,狱卒送信送到摊位上也被很多客人看到过,如今,有了面前这个恶心玩意儿的肯定,这情报错不了了。

“那你告诉我,她的长相,我给你报仇如何?”

方满仓何尝看不到对方眼里的鄙夷,看不起他没关系,这会儿他能确定这人是来寻仇的,不是报恩的,而且,看样子,他似乎很急切。

“我刚出狱,身上一分钱也没有,饿的头晕眼花的,手头也没个像样的营生,没心情说那个贱女人长什么样?”

方满仓见他衣服面料不错,看来是个不差钱的主儿,准备大赚一笔。

“市侩小民,这些给你,够吗?”杀人随手给方满仓递过来一荷包袋的碎银子,方满仓惊喜的拿出来一个个的用牙齿咬了几下。

“够了够了,不过我只记得她的长相,但我不会画啊!”

方满仓见对方面色不善,比狱卒还凶狠,心里一阵后怕。

第90章 有关系干嘛要藏着掖着

岂料,对面的杀手不怒反笑:“这有什么难得,你说就行了,我画。”

随后,二人来到酒楼,点了几个菜,要了笔墨纸砚,方满仓一边说,一边狼吞虎咽,我滴个娘哎,酒楼的菜也太好吃了。

小半个时辰后,方满仓重重的打了个饱嗝,菜吃完了,画也画好了,杀人拿起画像,对着方满仓:“你看一下像不像?”

正好这时,酒楼老板从雅间门口路过,看到谢酒儿的画像,不由自主的就走了进去:“这不是谢姑娘吗?你怎么有她的画像?”

杀手目光转了转,笑得欢快;“我是她的远房亲戚,来西林县寻她,谁知找了一圈也找不到人,看样子,店家是知道我这妹子的下落了?”

方满仓打完嗝,一听这人又变成谢酒儿的亲戚了,当下就觉得自己上当了:“哎,你不是说你是来……”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记冷眼给钉住了,看到对面刚还给自己银子的人这会儿拿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自己,方满仓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吃干抹净,抱着银子跑路了。

有了这些钱还报什么仇,谢酒儿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回头就娶了白白胖胖的媳妇,然后让她媳妇出去卖包子,日子马马虎虎能过得去就可以啦。

方满仓走后,杀手热情的邀请酒楼老板坐下:“我心里放心不下这个妹妹,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如果你知道她在哪里,求你一定要告诉我才是。”

酒楼老板半信半疑:“你真是她亲戚?没听说过她还有什么亲戚呀!”酒楼老板嘟嘟囔囔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杀手听了,眼睛都亮了。

看来他跟自己的目标也很熟嘛!呵呵,这就好办了,只要办成了这单买卖,他就能拿到一千五百两的提成。

“老板,我若不是她亲戚,何苦寻她?咱们普通老百姓,谁不想关起门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干嘛要找麻烦,难道您觉得我像是坏人吗?

酒楼老板阅历丰富,有的是看人的本事,心里哼哼,反正你看着也不像好人呢。

但细想一下,谢酒儿来他这里当厨子时,衣裳破破烂烂的,穷成那个样子,确实不应该会得罪什么大人物,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思忖再三,便决定将谢酒儿的事情和盘托出:“你这个亲戚,有点本事,一个姑娘家,带着弟弟和老娘,从食不果腹到做起来生意,一步步都是我看着走过来的,前段时间,因为送弟弟去宁州读书,她们心中挂念索性就搬家搬到宁州去了,不过具体住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