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饭庄里断断续续进来了几个人,有的看着稀奇古怪的吃法,只觉得浪费钱,转身就走人,有的看着谢酒儿画的食物画像,很是好奇,在小六子的解说下,选了不少菜和肉,准备好好尝尝。
店里有了客人落座,后面再来的人似乎更容易接受些,到正午时,饭庄里也坐了不少人了。
如今已经到了天气最炎热的时候,有些客人点的菜多,还不止一个人,周氏便索性送他们一碗酿皮。
“直接白送啊?”苏苏看着面前自己辛苦做的酿皮,一阵肉疼。
周氏淡定的解释:“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们不主动让客人尝鲜,客人可能一直不点单,明日生意好不好就看今日吃的痛不痛快了。”
苏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硬着头皮端着酿皮走出去,客人看过来时,勉强挤出来一个僵硬的笑容。
酿皮蒸好后是放在大冰块上面保鲜的,所以在火辣辣的盛夏吃起来冰冰凉凉的,吃完的客人都赞不绝口。
麻辣烫调料都是周氏和谢酒儿精心准备的,毫无意外,吃过麻辣烫的人,尤其是夫人和姑娘们都十分喜欢这种稀奇古怪的吃法。
“老板,结账。”
一位夫人带着两个姑娘吃完,一脸餍足,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小六子听到客人的喊声,立马一路轻跑过去:“夫人,你们三位吃的麻辣烫总共是二百八十四文钱,这个酿皮我们的售价是三十文钱,但这次是免费送给您尝鲜的,不收钱,所以我只收您二百八十文的麻辣烫钱。”
旁边的小姑娘打扮精致,也不是抠抠嗖嗖喜欢占便宜的主:“麻辣烫不是二百八十四文吗?怎么又变成二百八十文了?”
小六子大手一挥:“区区四文钱,我做主给你抹零了。”
夫人扑哧一声:“可我瞧着你应该不是老板是伙计吧!”
小六子眼睛瞪圆:“夫人,您真是神了,我还真不是老板,我就是个打杂的伙计。”
小姑娘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你还敢私自给客人抹零,就不怕老板知道了剥了你的皮?”说完,便咯咯咯的笑起来了。
夫人当即就瞪了小姑娘一眼:“姑娘家家的,说话这么糙,不像话。”
被老母亲训斥过的小姑娘当即就耷拉下了脑袋,小六子见状,又开始耍嘴皮子:“夫人为何训斥,我倒是觉得小姐问的极是,夫人你猜我给你抹零我们老板她敢不敢训斥我?”
夫人见他一副十分神气的样子,不禁笑了:“看你的样子,莫不是你们老板还怕了你个伙计不成?”
小六子抬头挺胸:“那是,我精明能干,我们老板都听我的,我说抹零就必须抹零,老板娘,你说是不是?”
一声高呵,让本不想搭理他的周氏不得不转身:“是是是,你说了算。”
夫人眼神来回在二人之间转了转:“感情是母子俩?”
这回轮到周氏急眼了:“我是个老实厚道的人,可生不出这样的皮猴子来,那边收拾菜架子的姑娘才是我的孩子,他呀,就是个泼猴。”
夫人暗暗咋舌,不是娘俩,却亲似娘俩,这个店有点意思,做的吃食其他地儿都没见过,店里的伙计和老板也是傻傻分不清,却又给人感觉十分舒服。
最终,客人留下二百八十文钱心满意足的走了,小六子麻溜的收拾桌子,迎接下一位客人。
第一天客人不是特别多,大杨看前面能转的开,一个人跑到后院做米线去了,苏苏站在锅炉前煮菜,周氏一会儿切酿皮,一会儿帮着端饭,哪里忙往哪里跑,小六子一直留在前堂招呼客人,时不时逗得客人哈哈大笑。
谢酒儿补充好菜架上的蔬菜,就到后院和大杨一起捯饬米线去了,忙忙碌碌一整天下来,开张第一天,店面赚了十两银子。
小六子看着摆在桌面上零零散散的碎银和铜板,垂头丧气:“哎呀,这还没我们在西林县的摊位赚的多呢,这可怎么办?”
周氏没有小六子那般丧气,但面上还是隐隐有些担忧,大杨和苏苏一脸迷茫,一副不知道他俩在愁什么的表情。
谢酒儿打破诡异的气氛:“一个两个的都想啥了,一步登天啊!”
周氏看着闺女:“啥意思?”
谢酒儿无语的扶了扶额头:“娘,小六子他们来得迟,不知道情况,你还记得我们在西林县第一次摆摊赚了多少钱吗?”
周氏恍然大悟:“当天赚了三两银子,我记得里面还有几十文是你刘婶捧场吃出来的。”
谢酒儿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当时只收了三两银子,今日,同样是我们在宁州的第一天开张,我们赚了十两,你们就失望了,不满意了?”
周氏讪讪的笑着:“娘这是太着急了,主要是如今一大家子人等着张口吃饭了,我能不着急吗?”
说完,看了眼眯着眼尽量降低存在感的小六子,啪的一巴掌扇到他后背上:“再说,这里不是有个煽风点火的吗?他脑子灵光,我一看他泄气了,我也就慌了。”
原本被巴掌扇的一脸懵的小六子听到自己脑子灵光的话,呲着大白牙又乐了,惹得周氏又拿他开涮:“你们看,这泼猴还以为我夸他着呢。”
第82章 各有心事
经谢酒儿一分析,大家恢复信心,对着小六子嘻嘻哈哈又开了一通玩笑,大杨和谢酒儿在后院也做出了不少米线,搭在架子上晾晒。
“明天咱们就按今天这个精气神好好干,口碑是一天天积累起来了,相信我们的生意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谢酒儿说着,又计划着在宁州推销米线,米线若是能推广开,跟粉条一样必定是一项长久的生意。
这边几人喜滋滋的想着怎么将饭庄开好,西林县那边已经炸了锅了,薛将军的副将调查了一圈都没发现谢酒儿一家去了哪里。
谢酒儿走的匆忙,完全忘了知会一声县衙,只有粮队的人知道他们的具体住址,刘婶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副将兜兜转转打听了半日没问出个由头来,倒是闹哄哄的让谢酒儿搬家的事情传了出去。
住在同一间巷子里的人察觉到了不对劲,猫到一块儿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起来。
“我就说他们摊位那么火,怎么突然不开了,看样子是遇到什么大麻烦呢?”
“你咋就知道是麻烦呢?”
“这还不简单,打听他们下落的人看着可不像善茬,只问去向,不问他们之前过得好不好,怎么看都像是寻仇来的。”
几人听了,深以为然,说完,一脸谨慎的关上自家大门,以免引火烧身。
县衙的人拿着给谢酒儿的信件,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怎么办?这人好好的怎么搬家了,搬了也不知会我们一声,这可怎么交待?我们是不是要摊上事了。”
“完了,和京城有联系,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这家人倒好,悄咪咪的就搬走了,也不知道心里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