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酒儿放快速度,直奔前院,人还没到跟前,就听到宫门外面闹闹哄哄一片争执:“我们也是听人说的啊!就想看望皇上,确保龙体无恙,国公爷屡次三番拦截,这是何意?”
吴桓:“你都说了,是道听途说,身为我大顺官员,难道不知道道听途说不能信吗?
还是说你连明辨是非的基本能力都没有,不管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你都信。”
“你少转移话题,皇上是天子,谁敢造他的谣,我们听到皇上遇刺了,前来看望皇上有何不可,你凭什么拦着?
不过就是个一品侯爷,顶多就算是皇亲国戚,每次一出事,你就再三阻拦是何用意,我们很怀疑你对皇上的忠心。”
“是啊,国公爷,我们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大伙儿听说皇上遇刺了,急忙前来侍奉,你为何要拦着?”
“少跟他废话,我看吴国公是存了异心,皇上大权在握,乾纲独断,有谁敢对皇上下毒手,除非是身边亲近之人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说起来,跟着皇上南征北战的都是昔日吴家的旧部,你们说他们到底是效忠皇上还是忠心吴家更多一些呢?”
说这话的是崔大人,就是那个手握漕运大权,最近被谢酒儿分了一杯美羹,地位岌岌可危的崔家家主,朝廷重臣之一。
此话一出,所有大臣带着审视怀疑的目光,齐刷刷的朝着吴桓身边的几位将军看去,开始窃窃私语:“对呀,我们不能进去,他们为什么可以?”
崔大人见状,更得意了:“这还看不出来吗?因为这几位将军都手握重兵,而且他们都是吴家旧部,与吴国公交情甚笃。”
容将军性子直,第一个沉不住气了:“崔大人,我们同朝为官,你怎么能如此,我们效忠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你凭什么一句吴家旧部便将我等的一片忠心说成是别有二心。”
崔大人听了容将军的话,更来劲了:“听听听,干着造反的勾当,还敢说自己忠心,我们在宫门口求见,皇上若安好,有什么理由不见大臣?
皇上不见我们,那自然也不见你们,可是,你们是如何到宫里的,你敢说你不是因为接到了护国公的口信才进的宫吗?
没有得到皇命,区区一个国公,他让尔等进宫,尔等就乖乖进宫了,你们怎么那么听护国公的话,还是说你们从头到尾效忠的根本不是皇上而是他护国公。”
几位将军被崔大人的一句话说的面色惨白:“崔大人,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我们进宫是为了保护皇上,可不是追随护国公,我等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呢。”
接收到崔大人的暗示,旁边几位大臣继续发力:“既然你等效忠的是皇上不是崔大人,为何佣兵堵在宫门口?
无召擅自调兵围堵宫门,我们说你们效忠的是护国公都说轻了,你们干的分明是造反的勾当。”
“就是啊,你们最好趁着皇上还不知道,赶紧撤兵,负责,事后皇上追究起来,你们猜皇上该怎么想?
他手底下的将军不听皇命,被一个一品国共呼来喝去,马首是瞻,我看你们几个头顶上这顶乌纱帽是不想要了。”
几位将军被几个文臣接二连三的攻势说的心里忐忑不安,看向吴桓:“护国公,按道理来说,我们没得到皇上的诏令,确实不该调兵到宫门口,这……”
吴桓气的手都发颤,他的兵力全都在京郊,如果不守住京城,届时门户大开,光一个宫门口才能堆几个兵:“你们能不能有点主见,怎么能被他们三言两语就吓成这样,皇上又怎么会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谢酒儿听的连连摇头,这几人已经成功起内讧了,再这么下去,宫门口的兵就这么三言两语被人忽悠着撤走了。
第441章 清君侧
果然,看到吴桓这边几个将军怕担上谋反的罪名,那些人更来劲了,继续拱火:“各位将军都是征战沙场的人,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绕。
但是你们仔细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你们本就是吴家旧部的出身,如今,护国公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你们这么做,置天子于何地,让皇上怎么想?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为人臣子,我等都当铭记,我们的主子是皇上,不是什么护国公。”
吴桓这边的几位将军被说的有些心动了:“国公爷你让我们进宫可有圣谕,皇上为什么迟迟不出现,如果不是皇上宣我等进宫,那我们确实该退兵回去了。”
吴桓气的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没想到不仅其他人质问他,就连自己人都开始质疑他,可是皇上昏迷的话也不敢说,就算这些人都猜到了,他也是不能说的。
皇上同父异母的兄弟有很多,太上皇也还在世,虽然已被皇上软禁,但重登皇位的心思人人皆知。
最致命的是皇上膝下无子嗣,一旦身体有恙,很容易让别人产生不该有的心思。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大庭广众下告诉众人皇上性命堪忧:“我几时有过异心,我说的当然是皇上的意思,你们是昔日陪着皇上征战天下的老部下,怎么能随意被几句话挑拨的撤兵,置皇上的安危于不顾呢?”
崔大人急吼吼的发言:“护国公此言差矣,如今太平盛世,海晏河清,哪里有什么危险,皇上不露面,你在宫里点兵点将的,你想干什么?”
吴桓被里里外外的人问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谢酒儿见状,没有上前,而是到了后面,通过冯良和灵一,将穆青找了出来:“你们的人一直盯着京中大小官员,可有什么发现?”
穆青凝眉:“崔大人还有太上皇手底下被皇上削弱了兵权的两位将军比较活跃,相互拜访过,随后他们又拜访了其他官员,不一会儿几乎朝中所有官员都到了宫门口。”
谢酒儿了然,看了眼冯良:“冯公公,如今所有官员都堵在宫门口,一旦让人他们知道皇上性命堪忧,会出乱子的,你敢不敢假传圣旨。”
冯良脸色一白,这个他真不敢啊,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即便这次事出有因,但皇上会永远记得他身边有个胆大包天,敢假传圣旨的内侍,他的命运可想而知,日久生疑才是最可怕的。
看冯良哆哆嗦嗦的熊样,谢酒儿就知道是没戏了:“那这样吧!你让崔大人进宫既可,也不用为难假传圣旨,就说,崔大人有请,只要你不说皇上要见你,就不算假传圣旨对不对?”
冯良听了半推半就的点头:“是,奴才这就去。”
只要不提皇上,假传圣旨的事情就不能成立,他的小命就能保住。
冯良走后,谢酒儿看了眼穆青:“一会儿崔大人进宫了,我不求你帮着我,只要你别阻碍我就行。”
穆青眼皮一跳:“大人要干嘛?”
谢酒儿一脸坏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记住,千万别插手。”
冯良忐忑不安的来到宫门口,想起谢酒儿的吩咐,挺直了脊梁,恢复了往日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崔大人有请。”
吴桓一脸疑惑:“冯公公,你干嘛?”
冯良全都看不见,对着崔大人做出一个请的走势,崔大人有些迟疑:“皇上宣我?”
冯良正了正神色:“大人走吧!”
说完,自己又往里面退了两步,整的崔大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们堵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见皇上,如今皇上身边的内侍过来宣他觐见,他没有不见的道理。
可是,按道理来说,皇上这会儿就算没死,也就剩一口气了,怎么可能召见他呀!
不行,这里面必定有猫腻,崔大人想到这里,浑身哆嗦了一下,打了个激灵:“冯公公,你还没回答本官的问题,是不是皇上召见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