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带病批阅奏折都不觉得辛苦,我们早点起来上朝能有多辛苦,就算不上朝,趁着天儿早,来这巍巍皇宫走上一遭,感受一下我大顺的万里江山,也好让我等铭记自己的使命。
别动不动就喊累,我等是大顺的中流砥柱,该为大顺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才不枉陛下的信任,百姓的供养,各位大人觉得呢?”
大臣们撇撇嘴,努力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从大殿里出来,就开始自由发挥了:“这个护国公,真不要脸,明明自己也没睡醒,呵欠连天,还说教起我们来了。”
另一个年轻的官员凑上来:“你们说,会不会皇上又和上次一样偷偷的跑了,拿护国公当幌子呢?”
“什么,皇上什么时候跑了?”
“就上次,收拾了谢家那次,据说皇上根本就不在宫里,谢大人带大家去寝宫的时候皇上刚进宫,谢大人运气确实差了些,就撞枪口上了。”
“所以,这次也不在?消息准不准啊,这皇上怎么老往外跑呢?”
“行了,都别议论了,皇上在不在宫里,都只是大家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的不要乱讲,免得掉脑袋。”
说话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目光却异常清明的老臣。
年轻的官员眼里却满是八卦:“怎么没有证据,钱塘、秦州和蓬莱等地都有皇上经过的痕迹,尤其是钱塘和秦州刺史都换了一拨了,人是皇上当场亲自任命的,这还能有假?”
老臣看着他像看着死人一般:“有证据就更不能乱说话了,别忘了之前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是怎么死的。
雏鸟终究会翱翔天际,何况是带着獠牙的小狼崽呢。
如今,这朝堂的风向早都变了,能安稳致仕已是幸运,就别上赶着找死呢。”
想起流放北疆和岭南的重臣,还有满门抄斩的谢家,众人心有余悸,很快散开,赶往各自的府邸。
吴桓站在台阶上,远远的看着,很是欣慰:“老狐狸,算的倒挺准的,几个老油条子都被支出去了,剩下的这群人倒是安分守己的很。”
说完,吊儿郎当的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的往吴府走去:“将奏折送到我府上吧!皇上不在,我待在御书房不合适。”
内侍连连应承,瞅瞅人家这觉悟,怪不得是皇帝最信任的人呢。
萧瑾玉和隐卫一路紧赶慢赶,一个月的时间走了别人两个月的路程,正午时分,烈日炎炎,夏季已经到了,燥热的不行,几人后背全被汗水浸湿了:“主子,按照我们的进度,赶天黑应该能到有客栈的地方,中午就委屈主子露营用膳了。”
萧瑾玉抬头看去,几个人已经在那里张罗着搭帐篷了:“也好,日头太烈了,吃完饭休息会儿,今日天晴,料想,夜里也不会太黑,正午赶路太遭罪了,夜里多走会儿反而舒坦些。”
“是,主子。”隐卫听了,语气中隐隐带着些亢奋,天知道这些日子赶路赶得有多累,能够到天子面前,他们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
隐卫的体能和武艺都是习武之人中的佼佼者,可是,他们的主子更变态,萧瑾玉不知疲倦的赶路让一众隐卫叫苦不迭。
“帐篷搭好一些,主子说了正午日头太烈,大家休息两个时辰太赶路。”
其他隐卫听了,那叫一个幸福,跟发了财似的:“两个时辰?主子这么好吗?我差点以为我要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赶路累死的隐卫了,没想到,主子他这么懂我们。”
其他隐卫听了,深有感触:“虽然丢人,但是事实。”
“好了,别贫了,午膳好好做,早点吃完,我们早点休息。”
一个人带着一群隐卫,露宿在人生地不熟的荒郊野外,萧瑾玉感觉当年战场上的那个感觉又回来了。
吃完饭,在帐篷里小憩的功夫,他看着手里的玉佩,不知道自己没有将它及时交给谢酒儿是对是错:“那丫头偷偷摸摸的赶往西域,定是也察觉出了什么不对,需要用到玉佩的时候玉佩不在身边,也不知道会怎么编排我。”
他交给乌孙使者的那块假玉佩被人拿走了,乌孙使者也没安稳的活到西域,被人杀死在了半路上。
当时,众使臣里,只有狐胡使臣阿南在看到玉佩时,神色一变,如今狱中的阿南一问三不知,甚至连名字都没对上,一切,都不言而喻。
算算时间,穆青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西域,这一路山高水远,传个消息都要过好久,也不知道西域现下是怎么个情况了。
又过了几日到一处客栈,隐卫都累的睡着了,萧瑾玉还在对着地图研究个不停,大顺西部边陲也是有重兵把守的,要想对西域出兵,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西部边陲的将士是昔日废太子萧瑾书唯一带过的一支兵,萧瑾玉夺权后,权衡利弊下,才将这支碍事的部队塞到了西部。
面向西域,又有一定的路途,军粮都是精打细算的给的,只有将他们放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才放心,也不怕他们使出什么幺蛾子。
第326章 圣女嫁教主?
只是如今,他觉得西域这边怕是要出兵了。
可是,萧瑾书的部下,杀了,是他没有容人之量,不杀,也只能远远的放着,他怎么敢用呢,一个弄不好,他们的枪口就对准自己了。
再看看其他地方,南疆北疆都是他的亲卫,且兵力雄厚,是他可以完全放心交付后背的将士。
可是,南北边疆又与东西边陲不一样,北疆有虎视眈眈又饥肠辘辘的外族,时刻盯着大顺,丝毫不敢马虎。
当时将自己的亲信安排在那里,也是怕派别人过去了勾结外族,狼狈外奸,将大顺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南疆对面是以南诏为首的十几个小国,其他小国不足为惧,但南诏不得不防,而且,南诏王的上位史简直与他如出一辙,或者说,比大顺的皇位更迭还要血腥。
因为南诏王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魔,他的皇位是从自己同父同母的皇兄那里抢来的。
南疆有这样敌人,若镇守边疆的又是个心怀异心的臣子,那他直接将自己项上人头乖乖奉上就好了。
东西两边的部下忠心有待考验,南疆两地动弹不得,这种无兵可用,处处掣肘的感觉糟糕透了。
难道他亲自去西域,归来时,还要让这个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往生教苟延残喘的活着吗,绝对不行。
是个人,就有弱点,镇守西部的将军,萧瑾书的部下刘翎,他记得当年是将自己的女儿嫁进东宫做太子良娣的,萧瑾书被清算后,他放过了东宫的一众女眷。
除了看在薛将军的份上,让薛灵儿归了本家之外,其他女眷都贬入了掖庭,算算年纪,也不知,这位刘翎将军,是忠心多一些,还是舐犊之情更胜一筹?
理清思路,清了清嗓子,开始在纸条上写下几个极小的字迹,旁边伺候的隐卫听到萧瑾玉沉闷的声音,一个机灵,规规矩矩的站好,揉了揉半睡半醒的眼睛。
“传出去,让人尽快查一下。”
“现……现在吗?主子。”隐卫接过纸条,看了一下黑漆漆的夜空,又害怕又疑惑的问道。
萧瑾玉斜睨了他一眼:“要不等明年过年了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