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大臣跟在太尉身后,颇有些抱怨的味道。

“既然皇上不想早朝,不愿见我等,那我们也回府吧!说不定还能赶上和家人一起吃早餐呢。”

说完,一众大臣们晃晃悠悠的朝宫门外走去,太尉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寂静的皇宫,眼底没有半点温度。

哼,什么偶感风寒,龙体有恙,早都不知跑哪儿去了,前段时间他的人刚找到人,就被清理了,如今又不知跑哪儿去了。

他可不相信皇帝出宫是散心去了,想必这段时日在外面没少折腾,他们的皇帝好像很不喜欢被人左右呢。

他就像一个极度渴望自由的孩子,在拼尽全力的对抗大臣,是时候给他点颜色瞧瞧呢。

吴桓回府后,脸上已经不复之前的漫不经心,一回府就直接进了书房。

“朝堂恐有异变,望圣上速回。”

写完封好信封,将信件递给身边的侍从:“立马传书给圣上,不得有误。”

与此同时,萧瑾玉已经带着隐卫不舍昼夜的往京都赶了,朝堂上的那帮老东西老实不了多久,他心里有数。

加之,前段时间,他让穆青彻底清理了身后的尾巴,没有了他的准确信息,有些人怕是要狗急跳墙呢。

再有两个月就是西域三十六国朝贡的日子,大顺建立不过才勉强一年,西域这些年战乱远没有中原那么旷日持久,此次来朝,说是朝贡,其实,何尝不是试探呢。

想必他们迫切的想知道这个在累累尸骨上新建的庞大王朝,是否能向中原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一样,笑傲九州,统领周边小国。

但凡大顺表现的稍微孱弱些,恐怕以后的战争和边疆摩擦就避免不了了,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他是该回京好好坐镇京师,镇一镇那些牛鬼神蛇神了。

萧瑾玉快到京城时,拨给谢酒儿的隐卫已经尽数回到他身边,独独少了个穆染。

“谢姑娘那边进展如何呢?”

萧瑾玉休息的时候对着一路紧赶过来的隐卫问道。

“谢姑娘遣我等离开那日,已经收了很多粮了,之前租的粮仓爆满,临时又租了个,按照谢姑娘的速度,估计也满了。”

说完,想起郊区院子的事情:“另外,谢姑娘命人在钱塘郊外租了一处大院子,里面堆满了树皮,不知到要做什么。”

树皮?莫非她这么快就着手造纸的事情了,萧瑾玉听着隐卫带回来的消息,很是欣慰,经过这一大波的收粮,粮行算是站稳脚跟了。

在经历一年的耕种,大顺的粮价也该降一降了。

张丰年带人收粮的时候,谢酒儿一边盯着粮食这边,一边不断让隐卫收集大量的树皮和麻。

水池建好后,收回来成堆的树皮就可以直接浸泡在水池里了。

“主子,之前泡在水池里的树皮已经彻底软化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谢酒儿刚画好造纸用的一应物件图纸,随手递给身旁的隐卫:“你找城中最好的工匠先将这批工具做出来一套,我们用着看。”

隐卫双手接过图纸,快速的朝城中走去。

谢酒儿拍拍手,将人手全都召集到一块儿:“现在你们要分成两拨,一拨人继续收集树皮和麻,另一拨人就留在山庄里处理树皮,不管谁留在山庄,具体的做法我给你们都教一遍,等我们的作坊做出成果来了,我在找工人,你们就不用干这些活了。”

说完,就领着众人来到泡的软绵绵的树皮旁边:“看这些泡软的树皮,你们要做的就是刮掉最外层真正的树皮,留下中间这些白白的东西,上面乱七八糟的杂志必须处理的干干净净。

有些地方有虫鸟叮过的,直接削掉,我们要的只是最里面白色的这一层树皮,刮干净的树皮要放在清水中多清晰几遍,知道水质清澈,没有任何杂质才行。

接下来,再将洗净的树皮搭在架上晾晒干,等晒干后,再将干净的干树皮捣成碎末,你们目前就做这么多工序,剩下的等工匠做出机子了再说。”

“是。”

谢酒儿吩咐完,隐卫们除了随身跟着谢酒儿的两人,剩下的八人自动分成两拨,开始干活。

好好的隐卫硬生生在她手里变成工人了,没办法,商行建立初期的困难在所难免,人手短缺的情况下,她也只能人尽其用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的命可没萧瑾玉的命精贵,尤其是现在诈死后,身份相对安全,没必要身边留太多的人保护,浪费资源。

第212章 可以招工了

安顿好山庄里的事情,谢酒儿又急急忙忙的往粮仓那边赶去,接连收了四天的粮食,粮价又开始回升了。

张丰年和三个乡亲拉着高高的一车粮食过来时,谢酒儿已经在粮仓门口站着呢。

“东家,这车粮一入库,第二个粮仓基本就满了,估计现在您成了江淮一带最大的粮商。”

张丰年卸货的功夫,捣鼓了一嘴。

谢酒儿摇摇头:“钱塘还有可能,整个江淮,偌大的一个州,比我屯粮多的粮商应该大有人在。”

张丰年随意的揪起自己短衫的一角囫囵着在脸上擦了几下:“就算不是最大的,那也能排得上名号了,这几日我们哥几个担心那些粮行起疑心,轮流着买粮。

反正咱钱塘的粮食有四成在您手上了,四成在百姓家中,其他粮行手里估计总共加起来也就有个两成。

今儿个有两家粮行已经售罄关门了。”

反响竟这么大嘛!

“这几天买粮的百姓多不多?”谢酒儿有些担心。

张丰年:“挺多的,估计平时家里粮也不多,前两日很多人都站在粮行门口观望,这两日粮行粮食都快被我们哥几个拉完了,大家见粮不多了,也沉不住气,开始买粮了。”

这样最好,谢酒儿听到百姓也在价格下行时买了粮,心里才舒坦些,这场价格战,本就是她为自己的粮行奠定原始积累而为。

过程中,肯定会伤害到很多人的利益,但她最于心不忍的是伤害了寻常百姓,因为他们没有抗风险的能力,是最可怜的人。

“那庄稼人这几日进城卖粮的多还是少?”

买粮的是州县城镇上的百姓,价格下行的厉害时,庄户人家极有可能沉不住气,将自家的粮食卖掉,过几日,再眼睁睁的看着价格反弹,那当真是比死了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