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一个壮年劳动力一个月差不多二两银子。”张丰年犹豫片刻,一五一十的回道。

谢酒儿听完,满意极了,幸好问他了,不然以她的惯例,又跟宁州饭庄一样直接给十两了。

商行如今只有她一人,什么产业都还没影子呢,每一个铜板都要花在刀刃上,是不能再那么大手大脚了。

“好,那我就给你二两一个月,如何?”

“哎,好,以后您就是我东家了,明日我去哪里上工呢?”

“明日暂时没什么要干的,我要去租一个仓库,你是钱塘人,应该对这一带挺熟悉的,想一想哪里的仓库适合存储粮食,我们先租个仓库吧!”

谢酒儿想着租上了再让他把卫生搞好,等候时机,萧瑾玉那边已经给北疆去信了,再有一个月市场应该有动静了。

钱塘这边准备妥当后,她还要在宁州、京城等重要州县逐一布置,留给她的时间很紧迫。

她甚至不能亲自跑,因为时间不够,只能同一时间往各地送信,这样以来,一个月的时间才勉强够。

“那小的明日在哪里找东家,我今天先去打探一下,先筛选出几个我觉得合适的仓库,明儿个带东家过去看。”

张丰年立马进入角色,已经开始为明日的事情事先做打算。

“我在青石巷子最里面的一间宅子,你来找我便是。”谢酒儿将萧瑾玉的地址说给他。

“哎好,那小的先去打探仓库去了。”张丰年将刚领到的银子往胸口一塞,大有一副立刻去干活的架势。

谢酒儿应了一声,二人就各走各的路了,得嘞,朝阳商行的第一个伙计就是这样被忽悠上船的,接下来,应该快马加鞭的给宁州写信了。

当然信件是写给自己最亲爱的弟弟无恙的,小六子可不可用,就得看他们认为她死之后,小六子是个什么表现。

如果他存了歪心思,在她“死”后,就该露出狐狸尾巴了,一路想着事情,慢悠悠的回到家里后,就赶紧给无恙写了信问小六子最近的表现。

如果表现好,就可以将另一封写给小六子的信递到他手上了,如果表现不行,那真是太可惜了,宁州那边还得让无恙从中周旋。

写完信,就开始计划京城那边的人选,慈安楼的伙计倒是可以信任,可是他们已经是慈安楼的人了,实在不易在多重身份,主要是那些伙计说白了是吴家旧部。

而萧瑾玉在商行的事情上没有启用吴桓,所以她也不能用吴家旧部,这样看来,京城这边只能让萧瑾玉的隐卫顶上了。

刚开始的时候就等时机到了收购粮食,应该没什么难度,只能一边干着一边物色人选了。

除了这三处地方,其他州府也要有人手,一时半会的,银钱的短缺还没显露,就已经被人手问题困住了。

“我的天呢,正好到深秋了,这时候市面的粮食是最多的,是最佳收购时机,可是,一时半会儿的上哪儿找那么多人去,真是要了命了。”

谢酒儿一个人在屋里转来转去,折腾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愁的连饭都不想吃了。

脑壳晕乎乎的,有点累了,想不出来问题的时候应该出去好好散心,但今天走了好远的路,她大概是真的累了,只想睡觉。

躺倒榻上,院子里的隐卫一点动静都没有,萧瑾玉也在处理政务,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梦见还在谢家咀忍饥挨饿的时候,舔了舔嘴唇,好饿,好想吃东西。

迷迷糊糊的听见刀剑碰撞的刺耳声,心里猛地一惊,是谁家饿的挨不住了准备吃人了吗?

吃谁?不会是大伯要对她和无恙下手了吧!

在极度的惊恐中惊醒过来,额头上浸满了汗珠,更累了,晃晃悠悠的从床上起来,依然能听见刀剑声。

这才反应过来睡梦中听到的声音是真的,透过雾蒙蒙的纱窗,隐隐约约能看到萧瑾玉的隐卫在与几个陌生人激烈厮杀。

“还真有人敢刺杀皇帝啊!古人好猛。”

谢酒儿一边透过窗户悄悄的观察,一边感叹,那边的萧瑾玉比她嚣张多了,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倚在门框上,看着院子里的刀剑相击,似乎是在欣赏一场酣畅淋漓的表演。

谢酒儿这边就没那么淡定了,看到双方一时之间难舍难分,不相上下,赶紧找了个柜子猫着藏进去。

面子和形象在性命面前一文不值,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过几年骨头都化了,即便是这世间与你最亲的人,也回忆不起你的模样。

无论你曾经做过什么,在死的那一刻就什么都没了,你的痕迹将被一点点的从所有人心头抹除。

谢酒儿惜命的很,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自己,一直在柜子里等到院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都没敢出去。

又过了许久,房门吱呀一声,有人进来了,直觉告诉她是萧瑾玉的人,他是皇帝,应该没这么容易死。

第196章 给别人画完饼自己又吃了个大饼

心里这样想着,便没那么害怕了,悄悄的挪了挪身子,透过两扇柜门之间的缝隙屏住呼吸往外探去,什么都没看到,屋里也没有一点动静。

莫非是自己听错了,随后慢慢推开柜门,开始往外爬,刚探出一个脑袋,就发现自己的正前方有一大片阴影。

温热的呼吸距离自己的脑壳子不过一根筷子的距离,谢酒儿腿脚一僵,艰难的抬头望去,就看到萧瑾玉一本正经的蹲在前面。

“你就这么怕死?”

谢酒儿没有急着回话,赶紧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随后正了正神色,仿佛刚刚那个狼狈不堪 人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人都怕死,有什么好奇怪的,皇上要是不怕死,干嘛要带那么多隐卫?”

萧瑾玉撇了撇嘴,随后不由自主的一笑,牙尖嘴利,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呢,刚刚躲到柜子里的人又不是他,怎么如今他倒成了贪生怕死之人。

“皇上进女子闺房之前连门都不敲,是有什么急事吗?”

谢酒儿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压惊,看似是在询问,实则暗示萧瑾玉没有礼貌。

萧瑾玉也不憋着:“你倒是敲门了,半夜敲的。”

谢酒儿磨了磨牙,不再言语,我为什么半夜敲门你心里没点数嘛!

还不是因为你滥用皇帝的淫威,害的我想商行的事情想到半夜稍有点头绪就找你来商议。

果然,这个社会就是阶级分明的,此刻想到之前自己因为兜里有两个铜板就打算游山玩水,谢酒儿就觉得自己太幼稚了,没有身份地位,兜里铜板还劈里啪啦的响着,怕是稀里糊涂的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北疆那边我已经写信过去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明日我要去秦州了,你收拾收拾,我们一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