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妱实在不知道他这是犯了什么?病,怎么?一下子就躁动起来,连忙用力挣扎了一下。
傅初鸿这才回过神来,被姜妱挣了开来,有些迷茫的看着她?仍带着怒意的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妱却立即控制住了表情她?连生气都不敢表露了,只觉得男人都多少带点大病,她?好声好气好言好语的伺候时还表现得挺正常,等她?发?怒发?脾气却来了劲。
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姜妱平复了一下呼吸,正色道:“陛下,冯婕妤的事妾自觉并无过错。”
“……冯婕妤?”傅初鸿甚至没反应过来冯婕妤是谁,他怔了一怔:“冯婕妤怎么?了……哦!她?呀……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姜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里再一次默念“这是你应尽的义务”,才道:“陛下的女儿长到?八岁还没有名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么??”
傅初鸿的脑子从姜妱身上艰难的拔回来,转动了片刻才恢复了正常,他道:“原来是为这个。”
他向里靠了靠,留出外侧的位置来让姜妱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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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妱以前?一直是睡在里面,但是她?也?知道现在一般夫妻都是分房睡的,若是要同房,则都是夫在内妻在外,丈夫渴了饿了或是要起夜,也?方便妻子照顾,于?是便也?靠着床头坐在外侧。
等她?上了床盘膝坐下,傅初鸿才道:“朕前?朝事忙,是疏忽了这一点,冯婕妤又没提醒,这才到?现在都没给她?取名字。”
这种事还需要人提醒?
“皇子的名字是您取的么??”
傅初鸿道:“朕倒也?没那么?偏心,皇子的名字都是尚书省殿中负责拟定的,朕不过是挑一下而已,对于?公主,他们只负责婚嫁时拟封号,是不管小字的。”
他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也?不怨冯婕妤太谨慎,殷溶做下了那等荒唐事,实实在在的乱了宗法,她?总要表态避嫌才是。”
姜妱咬了咬牙,到?底忍住了没说?什么?。
傅初鸿却看出她?不太高兴,便问道:“你觉得朕说?的不对?”
姜妱“哼”了一声,语气却平缓地?听不出什么?情绪:“立了女皇储,可真?是叫天下士卿如临大敌……恨不得世上当姐妹的和当女儿的都一抹脖子,以死明志才放心呢。”
“哪里有这么?严重?。”傅初鸿讪笑?道:“全天下敢这样大逆不道违背宗法的父亲有几个,有能力接下这担子的女儿又有几个?不过特例而已。”
他哄她?:“明天朕就个赐个好名字给公主。”
说?着,他略一犹豫,低下头,声音也?沉下来:“还有……小皇子,他夭折时还太小,也?没有名字,朕一并给取一个,也?好叫他不至于?走得无名无姓。”
人都走了大半年?了才想起来,姜妱本来不稀罕他的赐名,但是转念一想,她?不稀罕,但是真?正的褚皇后却说?不定对这个名字渴求万分,她?一定希望丈夫怀念他们的孩子,认认真?真?地?取名,名正言顺地?在陵墓中、族谱上刻上那孩子的名字。
这样想着,姜妱叹了一口气,连带着褚皇后的那一份,一起对傅初鸿道谢:“多谢陛下……若真?能如此,妾别无所求。”
傅初鸿看着她?变得柔和的表情,带着感激的眼神,却下意识的错开了视线:“夜深了……咱们睡吧……”
第 33 章
华美恢弘的大殿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陷入黑暗, 所有的窗户被层层的幕帘遮住,只有几支幽幽的烛光照亮,若是微风一吹, 这一点点光线也似灭非灭,映照的影子也摇摇摆摆, 使人心生一种恐惧与不详。
殿中原本精美昂贵的摆设已经全部弃置, 只有那?几支烛台还孤独的立在那?里, 发出微薄的光, 不至于使这座宫殿彻底沦入黑暗。
现在已经是深秋没错,但是殿中的气温却仍然低的反常,让人穿着厚衣仍然冻得发抖。
但是殿中?的男人却仿若未觉, 幽暗的烛光下, 他的白睛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蛛网一般的血丝, 加之瞳仁是一种近乎昏黄的黄褐色,被烛光一映照,仿佛双目整个都是血红色的,配上较常人更加高耸的眉弓与鼻梁,以及凹陷的眼窝,显示出一种似兽非人的凶狠。
男人盘膝坐在冰凉的地上,甚至连个垫子都没有,紧贴着身旁一个巨大的木箱或者说,一座巨大的棺木,棺木里里外外都堆放着大量的冰砖, 殿内的冰冷都是源于此。
他?肉体凡胎,在这样的温度下, 嘴唇都是青紫的,但是他?却像甚至完全感觉不到冷, 连一件棉衣都没有披,就?这样盘膝坐在地上,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老人:“如?何?”
男子面?前的老人长须垂胸,头发剃的干净,同?样盘膝而坐,但是他?穿着厚厚的棉衣,嘴唇也冻得青紫,浑身打?着哆嗦,双眼紧闭,过了?许久才睁开眼睛,正对上那?双血红色的双眼,当即抖得更厉害了?。
“施、施主,您所求之人落在朱雀位……必是在帝都以南。”
实际上秦都本就?在北地,这片大陆有一多半都是在帝都以南,他?这话?几乎可以算作是废话?,但是男子的面?上仍是染上了?不可错辨的欣喜,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老和尚:“当真!真的找到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老和尚神色紧绷:“是后者的踪迹流落于南方?,施主……老衲早便?说过,前者早已有了?归处,或是羽化?或是轮回,早已不存于世间了?……”
“胡说!”男子的神色一下变得冰冷,他?沉下眉眼,一旦翻脸,立即给人一种极其凶狠的感觉:“朕一切都照你说的做了?,一应所求,应有尽有,现如?今却告诉朕你做不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老和尚真是欲哭无泪他?便?是真有点道行,也毕竟不是真的神仙,不过是凭这点小?手段换些布施罢了?,哪里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谁知道不过是习惯性的说了?两句似是而非的大话?,竟被眼前的男人死死抓住当做了?救命稻草,非逼着他?做法招魂来?起死回生?他?要真有这本事早就?成佛了?,还会被关在这冻死人的房间里招那?不知道在不在的魂么?
况且,面?前这人心有九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么,以老和尚看来?,他?不过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把那?不存在的可能当做寄托以支撑自己不至于彻底绝望罢了?。
若是别的时候,老和尚顶多也就?感叹一句对方?情深似海罢了?,但是谁能想到这一点寄托竟然就?这样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其实早就?想坦言自己办不到了?,但是每次要开口,就?会被男人那?疯狂的眼看就?要择人而噬的目光活生?生?的堵回去。
如?是再三,和尚便?明白了?,他?老老实实的招魂招不到也要招。
现在他?总算派上了?一点真用处,好歹算出了?那?丢失孩子的具体方?位,只希望这人能看在这个的份上,早日放自己走吧。
这样,自己得了?自由,而他?,也算是解脱了?。
可惜事情往往不从所愿,男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也没有就?此放弃,他?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一振双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直视着老和尚:“继续做你该做的事,不得懈怠。”
和尚面?露苦色,眼看着他?转身要走,实在没忍住,还是多了?一句嘴:“施主,那?孩子真的在南边……至少这个,贫僧是真的卜算到了?。”
男人顿了?一下,最后用手在身旁的棺木上轻柔地抚摸了?一下,这才大步跨出了?殿中?。
外面?已经月上中?天,零星的星子点缀着夜幕,他?刚刚踏出殿门,便?有人凑了?上来?,神情严肃的禀报道:“陛下,刚刚的八百里加急漠辽动了?,现殿下与诸上卿皆已在宣室殿等候。”
漠辽已经鬼鬼祟祟的酝酿了?数年,两边小?规模的冲突每年不下十几起,今日正式发兵的消息不过意料之中?而已,殷溶一点惊讶之色也没有,只是点了?点头,又?沉声问道:“除兵事外,还有其他?消息么”